果不其然,巡衛(wèi)司用危害帝都安全的罪名封了占星司,抓了人,然后表現(xiàn)得一副我們也是被閣主逼迫得樣子離開之后,沒多久,占星司司主就來找祝淺瓷了。
“五皇妹,你不要欺人太甚!“祝霖哲一進門就一臉憤怒地對祝淺瓷說。
祝淺瓷慢悠悠地放下毛筆,把禮單給他,說:“三皇兄,只要你把上面地東西還回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們壓下去?!?p> “就這么簡單?“祝霖哲以為祝淺瓷想徹底毀了占星司。
“當(dāng)然……“祝淺瓷踱步到祝霖哲身邊,說,”不是,我在幫你呀,三皇兄,齊朔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下一步如何走,你自己看著辦?!?p>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三皇兄好好想想,不論事成還是不成,你的下場,和你爹的下場會不會一樣?“祝淺瓷精準(zhǔn)踩到祝霖哲痛處,他爹是女帝用強抓的一個侍衛(wèi),后來女帝又覺得不妥把人給殺了,就是這個原因充分證明了祝霖哲謀害女帝的動機。
祝霖哲的臉色一下子慘白,祝淺瓷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這種宮廷秘辛也會在易止閣留下卷宗嗎?
“多謝,東西我會立刻讓人送回來。”說完祝霖哲就走了,背影看著很是凄涼。
當(dāng)天傍晚,祝淺瓷拿到盒子之后立刻回了公主府,安諾還是中午的姿勢沒動,她推了推,沒反應(yīng),但是能感受到安諾皮膚的涼意透過衣物傳到指尖。
祝淺瓷嘆了口氣,搬出柜子里的被子堆在安諾身上,然后塞了個湯婆子到他懷里,坐在地上開始開鎖,她原本以為是沒鑰匙,沒想到是因為沒鑰匙孔。
論機關(guān)術(shù),躺著的那位排第一,祝淺瓷勉強能排到第二,不過現(xiàn)在這個看不出材質(zhì)的盒子除了一片勉強能摸出來的紋路什么都沒有,祝淺瓷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天天摸它把紋路給摸沒了。
“你在做什么?”安諾虛弱的聲音從祝淺瓷身后傳來,嚇得她差點把盒子摔出去。
看了看天,已經(jīng)很暗了,祝淺瓷想解釋這個盒子的事情,但是又聽到安諾說:“為什么不點燈?眼睛不要了?”
“哦,馬上去?!弊\瓷扔下盒子去拿了蠟燭。
回來的時候,看到安諾拿著盒子僵在那里,像是個雕塑一般。
“你又怎么了?”祝淺瓷把盒子從他手里拿出來,想把他扶到床頭靠著,但是愣是沒掰動,“你這,好像一個人死了一段時間之后的樣子,你到底中的什么毒,易止閣有不少醫(yī)術(shù),你可以考慮參考一下?!?p> 安諾艱難且困惑地開口問道:“閣主沒看過?”
“對我而言,脈象只有跳和不跳的區(qū)別,草藥只有能不能生吃的區(qū)別,所以,咳……”祝淺瓷一邊說,一邊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個盒子放著吧,你弄不開的?!卑仓Z扯開話題,以防再次被嚇到,這絕對是史上最差的一屆易止閣主。
“為什么?”祝淺瓷表示受到了歧視,第一了不起嗎?
“你沒有內(nèi)力摸不出紋路的深淺。”
“那你自己開,我去吃飯了?!闭f完,祝淺瓷就歡快地走了,畢竟這件事上她跟安諾扯平了。
天色漸暗,安諾一個人僵硬地靠著生悶氣,他似乎很久沒有因為這種小事生氣了,捫心自問,如果今天不管他的是祝淺瓷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嗎?不會。那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很快他覺得事情不對,他控制不了他的情緒了。
“安諾,你能動了嗎?我給你帶了吃的?!白\瓷坐到床邊,拽了拽安諾的袖子,沒反應(yīng),就當(dāng)她準(zhǔn)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被人從后面抓住腰拉了回去。
還沒來得及掙扎,安諾涼得能當(dāng)冰塊的手就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安諾……“祝淺瓷拼命想掰開安諾的手指,但是一滑,失去了平衡,這樣的姿勢讓她感覺自己在被掐死之前會被吊死。
情急之下,祝淺瓷把一個碗甩在了地上,她夠到一塊碎瓷片,往安諾手腕上劃過去,血淌到她臉上,安諾松手了。
扔開瓷片,祝淺瓷趕緊去架子上拿藥箱給安諾止血,處理傷口,全程她都覺得安諾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哎,為何你前世都沒有發(fā)生這些,是我沒看到呢?還是因為安家沒斷你解藥呢?“祝淺瓷收拾好一切,隱隱覺得,安家雖然沒有在前世露面,但是他們才是一切的根源。
關(guān)上門,祝淺瓷就被遲遲一下撞倒,還沒來得及起來,遲遲就說:“公主,宮里來人說要抓你?!?p> “抓我?”祝淺瓷想了想,不是因為前朝皇室后人的名單就是因為占星司,把自己弄死在皇宮里的可能性不大,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說,“讓他們等著,我洗個澡,敢闖就以傷害易止閣主的罪名直接弄死就行?!?p> “是……”遲遲驚訝地目送祝淺瓷,易止閣主確實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但是她家公主為什么突然變得那么狠,這次碼頭的事情還懸在那,女帝不會是要借機害死她吧?
到了浴池,祝淺瓷開始后悔自己的院子布局,這個地方就跟臥室一屏風(fēng)之隔,她還繞了一圈進來,不過安諾現(xiàn)在應(yīng)該動不了,問題不大。
她艱難地避開背后的傷口,把水舀在身上,速度極為緩慢,而那些等待的人早就已經(jīng)不耐煩,但是沒辦法,易止閣主,除非帝王在場,否則誰也得罪不起。
“走吧?!弊\瓷一身藏青色長袍,掃過眼前的這一隊人,居然發(fā)現(xiàn)了幾個眼熟的面孔。
“公主?!边t遲不放心,上前抓住祝淺瓷的衣袖,然后發(fā)現(xiàn)她家公主塞了張紙給她。
“別讓任何人進我的臥室。”
“是?!?p> 祝淺瓷走后,遲遲趕緊打開紙,上面寫著:通知巡衛(wèi)司,有人要來毀證據(jù),若我明日辰時未歸,易止閣桌上有兩條完整的證據(jù)鏈,讓顧步婉公布祝澄霜指使盜竊易止閣隱士名單的那條,把祝穆晴那條截一半寄給她。
這天晚上,巡衛(wèi)司十分熱鬧,祝穆晴看準(zhǔn)祝淺瓷被牽制,與狄戎國談妥之后,雙方派人暗殺那幾個探子并打算去易止閣拿證據(jù),但是全部中計身亡。
安家自從確認安諾不再合作之后,本在觀望,以為他們已經(jīng)把易止閣所有暗器機關(guān)踩了一遍,所以打算燒掉硯憬閣徹底毀滅證據(jù),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祝淺瓷。
重新回到這個她結(jié)束一生的地方,祝淺瓷感慨萬千,她前世照著她們所期望的活了三年,也留下了無數(shù)遺憾,見證了多少無辜之人在這場內(nèi)斗中死去,以及可以預(yù)見的黯淡的未來。
而這一生,半月都未到,自己已經(jīng)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其實若她是帝王,易止閣這種存在不聽話確實挺鬧心的,但是作為易止閣主祝淺瓷表示你不能針對我,更不能針對我的人,不然我有一千零一種辦法讓你們過得不舒服。
御書房,女帝和祝淺瓷對視著,女帝的表情有些猙獰,而祝淺瓷保持微笑,反正你也不敢對我怎么樣。
“易止閣主不解釋一下前朝皇室的名單一事?“女帝問。
“前朝皇室名單?怎么了?“祝淺瓷覺得女帝掉坑了,不過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你派顧步婉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嗎?“
“易止閣日常收書?!?p> 然而,女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讓人帶了一個侍女過來,這下祝淺瓷驚了,這個人是前世大概半年后出現(xiàn)在易止閣的一個侍女,后來跟著顧步婉去了西南,枉費她如此信任她,讓她照顧顧步婉,不過現(xiàn)在的顧步婉還是個沒人照顧的小可憐,這又是哪一出?
“這是顧步婉的母親派過來照顧她的人,讓她來說一說閣主讓顧步婉做了什么?!芭鄣哪康暮芎唵?,只要這個罪名坐實,祝淺瓷這個易止閣主的位置絕對坐不穩(wěn)。
只是,錯誤的人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時間點,祝淺瓷也不會坐以待斃,更何況現(xiàn)在公主府還有個半死不活的安諾。
“請?!弊\瓷不慌,魚死網(wǎng)破嗎?易止閣主的令牌她不交你們能奈我何。
“閣主讓小姐假借收書之名,搜尋是誰偷走了前朝皇室后人的名單?!毙∈膛蓱z巴巴地說。
“證據(jù)?!?p> “證據(jù)?來人,把那些書信往來拿過來給閣主過目。”
祝淺瓷不用看就知道有人在偽造筆跡,或者有人截下了一些為了保證她調(diào)查十年前地事情不被發(fā)現(xiàn),故意每說明白的書信,問題就出在,這個有人是誰?
“母皇就那么確定名單丟了嗎?“祝淺瓷扔下書信,一聲悶響,端著托盤的侍女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