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焦急等待的時候,日子過的是最快的也是最慢的,每到深夜確定今天沒有希望拿到請柬的尿急,清晨起來翻看床褥也并沒有被塞入請柬的失落,然后就是一整天望眼欲穿的等待,眼瞅著中秋一天一天的將近,然而黑市的邀請函并未發(fā)給林子塵。
林子塵的心中也不免越來越焦急,每日不光讓書童小廝將東西全都細(xì)細(xì)找上一遍,自己還是怕有遺漏,要親自在看上一遍。
父親母親看出子塵的異常,問他怎么了,他也不敢說啊,要說黑市不給自己發(fā)邀請函,不管是求是買還有一絲希望可以去,但若是讓父親知道了,那是一絲希望也沒有了,真是不明白,那里又不是勾欄瓦舍斗毆賭博的地方,怎么就避之如蛇蝎呢。
由于各氏族對于前去黑市管的嚴(yán),所以年輕人收到邀請函也并不敢聲張,身邊小廝或是丫鬟知道了必然要好好警告一番不許傳出去。但只要是消息哪有不漏風(fēng)的墻,終歸會被一二好事之徒知道。
同窗之間私下有傳聞有那么幾位好玩樂的公子哥倒是有人收到了黑市的邀請函??删唧w是誰也都為顯神秘閃爍其詞,往常自然是一笑而過,但如今想要求得這請柬自然不能放過。
軟硬兼施下終于在陳家大公子口中得知了是高家的公子收到了請柬,還是他妻子發(fā)現(xiàn)的,而高家公子的正妻便是這陳尚屬的嫡女,這高夫人回娘家時說起此事,才讓陳家公子知道。
自己雖知去求此請?zhí)^于唐突冒昧,但為了妹妹的禮物,還是請高家公子福樓一聚。
高家公子收到請?zhí)麜r也是一愣往日與這林家公子哥只是君子之交,何時親密到能讓人家破費去福樓這樣地方了。
福樓是京城第一酒樓,無他就是這菜式好吃,平凡中見神奇的好吃。僅那一道炙子烤肉就讓人一月不吃便甚是想念。而且清淡的菜系口味濃重的菜系酒樓都是能信手拈來。
很多人都是不明為何同是此菜味道卻差別這么多呢。自家廚房實在是做不出這么好吃的菜。只能說菜無不佳,烹飪在人了。
福樓不光菜品留人,整體的私密性還很好,因為很多餐廳并未有太多包間,女眷們不方便太過拋頭露面,而福樓的包間眾多之外,每一桌上都懸有竹簾,若是需要招呼小二將竹簾放下即可,由于此種設(shè)計很多府里的女眷偶爾也可來福樓用餐。
這個時間段,人家無緣無故的請自己吃飯,還去這么貴的地方,自然是有事相求,而到底是何事情不言而喻,肯定是那張黑市的邀請函。而知道自己這張邀請函的正是自己那妻子了。
回到后院看著妻子也不忍心責(zé)備,當(dāng)然更多是不敢,不然一個不高興便是要拿和離威脅的,妻族家族太強大也是有利有弊的。
雖然不好責(zé)備妻子,但還是要和妻子說明此中厲害,雖然黑市邀請函即使沒有也沒什么,但是如果養(yǎng)成習(xí)慣將來什么都隨意為止,那豈不是禍端。
一定要讓夫人明白,不要因為隨意而將來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思量再三后說幫妻子梳一梳頭發(fā),這樣討好著和她講其中厲害,總不至于發(fā)脾氣了吧。
“翠娘,你是不是把我收到“那個”的事情告訴別人了?”
“嗯,和我娘還有弟弟說了,怎么那小子找你要請?zhí)???p> “那到?jīng)]有,只不過他告訴了我另一位同窗,線下那位同窗邀請我去福樓一聚,我想肯定和請?zhí)嘘P(guān)。”
“那你就把請?zhí)徒o人家不就完了,一個集市搞的鬼鬼祟祟的,我很不喜歡。”
“不行啊,我真的有用?!痹捯魟偮洌坏老哪抗饪戳诉^來,我想她一定是誤會了。
為了緩解尷尬繼續(xù)說道:“此次聽聞有一條外域運來的狗狗,你不是在家總覺得沒什么意思嗎,三年前你去賞花宴時定國公老夫人有一只京巴叫虎哥你還記得嗎?”
翠娘看了高公子一眼,下巴抬著看著他示意高公子說下去。
“你當(dāng)時不是覺得虎哥特別好玩嗎,那會開始我就一直想給你找一只可心的狗兒來。為此還特意去了定國公府看了老夫人的虎哥,后來就一直四處尋訪都沒有能和虎哥品相相仿的狗,聽聞這次黑市上就有出售,黑市上的貨物都算是頂級的,這次便是想去看看那外域運來的狗狗。若是何意便買回來贈給你,可你卻如此誤會我,哎!也罷我就將那請?zhí)o了那林子塵又有何妨?!?p> 說完還裝模作樣就要往外走,翠娘連忙拉住他的手,輕撫著他的后背說道“別去啊夫君,啊呀~夫君我是真的不知道,怪我了怪我還不行嗎,讓你為難了夫君。”
想著自己總覺得他貪玩才想去黑市,但沒想到丈夫是一心為了自己,聽了丈夫的解釋才覺得自己太小氣,趕快安撫安撫自己夫君順順毛。
高相公其實也是想借此機會也是要讓她知道,她不爽就發(fā)脾氣,而自己不爽卻要處處忍讓。見到妻子態(tài)度的軟化,高公子心中暗歇一口氣。趕緊趁著此刻脾氣好和翠娘說起以后家中之事,即使是至親也要思量再說。此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其實黑市也接受收到邀請函的人交換或轉(zhuǎn)贈給其他人。但黑市的挑選是有他自己的規(guī)則的,有了這個規(guī)則的挑選下,收到請柬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想將請柬轉(zhuǎn)送出去。
福樓內(nèi)林子塵早早就等在包房,心中想著如何開口說。
隨著小二高聲喊“高公子您里面請?!?p> 林子塵趕忙起身迎接,并吩咐小二上菜單,接高家公子坐下時,別說高公子覺得還挺受用,要不是要為愛妻去尋那狗,這請?zhí)麤_著林子塵如此熱情給他倒也無妨。
兩人推杯換盞間,發(fā)現(xiàn)很是投緣,但為了不讓林子塵太過失望,原本準(zhǔn)備的托詞高公子不打算套路他了,而是實話實說告訴了林子塵自己并不能割愛,今天與子塵甚是投緣,這一頓自己請子塵,希望并不要因為此次而影響到兩人的感情。
聽到高大哥如此說,自己怎么好意思呢,本就不該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如今人家如此客氣,又相聊甚歡,還要請自己這頓宴請。忙推托說好了他請,隨沒有拿到請柬,但是收獲一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珍貴!
一頓飯雖然吃的開開心心,但餐散了回府的路上還是糾結(jié)如何才能前去黑市。
日子飛快,眼看還有一天就要黑市開市了,自己這下是徹底沒機會拿到請柬了,現(xiàn)在是有一些氣餒。
本以為能送妹妹一件可心的禮物,現(xiàn)下真是要泡湯了,心情低落沒精打采的往大街上走。剛走出國子監(jiān)大街沒多遠(yuǎn),便被那天自己仗義疏財?shù)膫b士攔住了。
子塵出于禮貌笑了笑一拱手,就要走,可那位俠士主動迎了上來,現(xiàn)在若走掉肯定太沒禮貌,雖然心情失落但還是站定在那向俠士回了一禮。
“公子,再謝那天您的解圍,雖說了不必還,但仍舊想請兄臺共品茗一盞?!眰b士抱拳說到。
“不瞞兄臺,我此刻到確實是想喝一杯,不過不是喝茶,是酒?!卑?,林子塵至今為止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加幸欢豁樦卤緫?yīng)是急正常的,但是順當(dāng)慣了難免遇上不可為之事,心中竟是苦悶至極。
這個年紀(jì)的哥哥還沒有學(xué)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只知道笑便是笑,煩惱便是煩惱。
看到他如此苦悶,靖王也是好奇是什么事情便問“出了什么事了,兄弟。”
與其憋著哥哥更愿意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悶。變更來龍去脈,全部告訴給了靖王。靖王當(dāng)時什么難事,原來只是一張黑市的邀請函而已。
可靖王也好奇,這國子監(jiān)上學(xué)的都是天子門生,為何非想去那黑市。自己混跡在江湖上這些年不靠著靖王的名頭,倒也得了一張黑色的邀請函,贈與這小兄弟也未嘗不可他。
但是很好奇。
“你要是黑市的入場卷做什么?”
看了一眼就江湖俠客,到這黑市也給一些江湖的人士發(fā)放一些邀請函。想到興許他有入場卷,胸頓時竄起一束小火苗。
“因為我妹妹生辰快到了,得知中秋的獎品便是那一本孤譜殘局。想替她贏回來”
嚯!好大的口氣啊,本以為他只是想買些什么,卻沒想到竟是想要贏得花燈的獎品,這是誰都能贏得了的嗎。
“兄臺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是有一張邀請函可以贈與兄臺,但燈謎卻不是誰都能猜的中。勸兄臺還是準(zhǔn)備個其他的禮物備下吧?!?p> 子塵大喜,雙手握住靖王的手說道“只要進(jìn)得去,那便贏的來?!弊訅m沒想到這位江湖人士還真的有請?zhí)?,“真不知如何感謝兄臺?!?p> “你是不是已經(jīng)感謝過。請我喝過茶了?!?p> “只是兄臺將邀請函給了我,您怎么去呢?”
“無妨無妨。我有一兄弟恰巧也不去。我去將他的請柬拿了來,同你一起前去可好?”
“那自然是好?!毕嗉s好花燈那日一同前去黑市,國子監(jiān)前茶樓相見,便告辭了。見這林家公子越跑越遠(yuǎn)才想起剛剛不是請他喝一杯嘛,怎么辦成了事,茶也不喝就歡歡喜喜的走了啊。
靖王離去后腦海中莫名竟在回想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說“只要進(jìn)得去,那便贏得來?!蹦切θ菥褂行┳屓擞X得竟有些耀眼。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林家的公子哥還真是有點意思。那日他替自己付過茶錢就走了,詢問了小二才知道,是林府的大公子林子塵;自己素愛結(jié)交朋友,所以想著今日若在茶水鋪子喝上一盞茶的時間,遇上了便交個朋友也好。
誰承想還真遇見了,上次見他便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次還是這樣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難事。自己雖然遠(yuǎn)離朝局,但還是有自己的消息網(wǎng),并未有任何不利于林家的消息啊,何故見他兩次皆是愁眉苦臉的。
上前喊住他時,明顯感覺這廝一愣想走,可不知為什么又停了下來。為了不太突兀和他道了謝,又邀他去喝上一杯,可他卻說想喝酒并不想喝茶,這感情不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而是一個多變多面的頑主啊。
想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才問他出了什么事,感情就是為了一張黑市的邀請函而已。也沒什么大事,他非要去黑市干什么呢?黑市的邀請函都是發(fā)給精挑細(xì)選之人的,這林家公子不在其中也是自然的。問了緣由竟然只是給妹妹生辰要準(zhǔn)備個禮物而已,還真是夠?qū)欀约好妹玫?,那么貴重的東西給個小丫頭。
嗨,自己也真是,什么寵不寵,貴重不貴重的,他都還沒贏到獎品呢,說什么都太早。只不過這家伙說好的不想喝茶要喝酒呢。怎么跑了啊。
中秋那日子塵一早便來到茶樓等候,要不是靖王從宮中回來時路過茶館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他,趕回府換了常服再趕回茶館,只怕那傻子要從早上站到晚上賞燈了。
走近時那傻貨還在茶樓外站著,便小跑兩步上前。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啊?這賞燈要晚上才出發(fā)呢,要不是我去前面的商鋪路過這里看到你在這你不會是要等我的晚上吧?!?p> 林子塵也頗為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靦腆的笑了笑。自己總不能說因為自己那天只說了今天匯合,而沒有敲定具體的時間所以怕你來了找不到自己而錯過去黑市,心中焦躁一早上起來就在家坐不住了,跑出來等著了吧。
自己常來這茶樓,掌柜的和小二都是認(rèn)識自己的,今天早上一來其實小二就出來迎接自己,自己雖然進(jìn)了茶樓選了二樓窗邊的位子等著這位游俠,但一杯茶下去還是無法澆滅自己心中急切的心情,實在是坐不住了,便站到了大門口等著,可是等來等去也是等不到游俠的身影,心中還很是無奈自己當(dāng)日怎么連時間都沒說邊走了呢。
只得說“嗨,我也剛到,只是想來這里坐坐,一起進(jìn)去喝杯茶吧?!?p> 見著傻子給自己強留了顏面,靖王也不拆穿,“好啊,進(jìn)去喝一杯,咱們著也第三面了,還不知兄臺貴姓啊?!?p> “在下林子塵?!?p> “在下劉勛?!?p> 男人的友情很多時候就是這么簡單,臭味相投,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