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第二天上午的九點,醫(yī)生在第二輪病房巡診時,來到了金圣祐所在的病房。
“早??!”進門之后,醫(yī)生臉上依舊掛著昨天的笑容,朝金圣祐伸手打著招呼。
“醫(yī)生你早?!苯鹗サv有氣無力地應和著,他基本一晚都沒睡,揉著有些沉重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醫(yī)生,我今天應該能出院了吧?”
“對啊!”醫(yī)師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是來幫你取繃帶的!”
“那感謝您了!老實說,”金圣祐伸手摸了摸鬢角的繃帶,“這個東西還真是麻煩呢!”
“雖然麻煩,但對你的康復有利!”醫(yī)生邊說著,邊走到他的旁邊,將病歷本放在桌上,然后解開了綁在他后腦的結,取下腦上一圈一圈的繃帶。
“你爸爸已經幫你辦好了出院手續(xù),只要你沒對這兒留戀,隨時都可以出院!”
“您真會說笑?!苯鹗サv笑了笑,隨后頭扭向旁邊,張俊晟陷入昏迷的身體依舊保持著昨天的姿勢。
“能問您個事兒嗎?”金圣祐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醫(yī)生,問道:“我旁邊這位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聽到他的疑問,醫(yī)生只是聳著肩,隨之撅起了嘴,“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樣,他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但不懂為何,一直陷入昏迷?!?p> 他輕搖著頭,說了句“真是奇怪哦?!?p> “那他還會醒來嗎?”金圣祐問道。
“很抱歉,對于這個罕見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會怎樣!”他無奈地攤著手,“目前也只能保證他昏迷時提供他養(yǎng)分和安全!”
金圣祐低下了頭,小聲說了句“這樣啊”。
“你媽媽把換洗的衣物放在那里!”他指著病房角落處的椅子,上面放著一個藍色的輕型背包。
“我知道了!”
“那么祝你出院愉快了!”留下這句話,他便關上了病房的門,金圣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小聲說了句“感謝”。
“總算是能離開這兒了?!彪m然今天出院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但金圣祐心中卻毫無實感,可能是源于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變化。
金圣祐起身走至之前提到的桌子,取出背包中的干凈衣物。
還好這家醫(yī)院的病房配置了浴室,說實話,出院第一天,自己可不想以邋遢的樣子去見人。
簡單洗了個澡,在吹干頭發(fā)后,金圣祐便換上了干凈的衣物,將脫下的病號服整齊地疊在一起。
“出院應該要高興,你怎么苦著一張臉?”耳畔響起張俊晟的聲音。
“我在想將來怎么辦?”金圣祐這時停下了收拾東西的手。
“將來?”
“我感覺有點不安?!苯鹗サv說到這兒便低下了頭,手緊抓著胸口的衣領,“總感覺以后這不再是我一個人的身體了?!?p> “不要想太多?!睆埧£沙f道,“一切總會有解決的辦法?!?p> “你倒是比我想得開呢,畢竟你的身體還躺在那兒呢?!苯鹗サv抬頭又看向張俊晟昏迷當中的身體。
“不去想無法改變的事,這可是我的人生信條,其他還有。”
“是是是,”金圣祐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自己有成功的秘訣,但我沒興趣?!?p> “真是冷淡哦!”張俊晟無奈地說道。
“不過你說得到也對,”金圣祐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就當我多了個談心的人吧!”
“呵呵!”耳畔響起了他陣陣的輕笑聲。
“該走了!”張熙俊拉上背包的拉鏈,在離開病房的時候,轉身環(huán)視了病房一周,我想之后,應該還會回來吧!金圣祐心想,隨后合上了病房的門。
“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金圣祐朝醫(yī)院門口值班的人員深深鞠了一躬,從醫(yī)院的大門口走出。
“原來你家就住在這兒周圍?。 碑斀鹗サv回到那天發(fā)生車禍的路口時,張俊晟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在家門口出車禍,可真不是個好事?!?p> “搞得我想似的!”聽了他的話,金圣祐撇了撇嘴角,“自行車也跟著報廢了,我還得再去買一輛呢!”
“這樣嘛!”
信號燈變成綠色,金圣祐穿過人行道,在對面的街道走了差不多一段距離后,那排整齊的房屋很快便映入眼簾。
“今天銀河不在家嗎?”走過丁恩妃家的門口,大門卻緊鎖著,“周日她不應該宅在家里嗎?”似乎是聯(lián)想到少女平日里恍惚的樣子,金圣祐便無奈地搖著頭。
“你很關心那個女孩嗎?”張俊晟問道他。
“畢竟,她就跟我親妹妹一樣!”金圣祐步入門口的庭院,喜好園藝修剪的媽媽,在庭院里擺滿了盆栽。
“你家里人還真是有雅興哦!”張俊晟看了眼兩側,輕聲贊許道。
金圣祐沒有說話,翻了個白眼,隨后掏出口袋中的鑰匙,插入了門孔。
“Surprise!”緩緩推開門,客廳內傳來了丁恩妃的叫喊聲,因為突如其來的響聲,金圣祐整個人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隨之“啪”的一聲,大門頂上的彩球被人拉開,五顏六色的彩帶落至他身上。
“歐巴,歡迎回來!”丁恩妃小跑至他面前。
“銀河,這都是你準備的?”金圣祐環(huán)視了房內一周,通道掛上了彩幅,客廳用餐的桌上也放滿了食物。
“可不止我一個人哦!”丁恩妃調皮地朝他吐著舌頭,隨后她看向里處的通道,陸續(xù)走出了四個人,除了他的父母外,還包括金韶情。
“圣祐,歡迎回來!”一個戴著眼鏡,留著卷發(fā)的男生走到他旁邊,“住院期間感覺如何?”
“一個詞來形容,糟糕透了!”金圣祐指尖揉著有些酸脹的額頭,隨后用嚴肅而認真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我倒是想知道,你這個優(yōu)等生,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里?”
“你這句話說得?!甭犃怂@樣說,那人面露惋惜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金圣祐呵了一聲,說道:“開個玩笑,你能來我很高興,重曄!”
李重曄呼地吐出一口氣,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話說歐巴,你吃過飯了嗎?”丁恩妃湊到他旁邊。
“你一說,我就餓了!”金圣祐嘴角泛起了淺笑,將手放置腹前。
“一起來吃飯吧,我做了小祐最喜歡吃的肉醬意大利面!”餐桌旁的金母對著客廳的幾人說道,金韶情則幫忙擺放著餐盤。
“肉醬面嘛!”一直只吃醫(yī)院里的定食,金圣祐都快忘記家里飯菜的香味。
“歐巴,我們一起吃飯吧!”丁恩妃拉著他的手,走向了餐桌。
他家庭的氛圍真的不錯,張俊生看著這種溫馨的場面,心中也難免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感,以至于他在金圣祐大口吞咽著肉醬面,與周邊人交談的時候,也沒有發(fā)表任何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