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平靜的夜。
也是一個難眠的夜。
鄭無邪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腦海中思慮萬千。
他歡喜,又憂愁,充滿矛盾。
他歡喜,是因為他被親了。他憂愁,是因為他快死了。這份美好,他承受不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以前,他喜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走,一個人種花,一個人欣賞。
但花想容來后,打破了他的生活節(jié)奏,從剛開始不適應(yīng),到現(xiàn)在,他喜歡吃飯時,花想容坐在對面,批評她吃飯時不要說話。他喜歡吩咐花想容去照顧那些花。他喜歡看她吃癟,嘲笑她幾句。
“花想容呀,花想容。”
“我怎么腦海中,都是你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
他失眠了。
對門的花想容也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一點都不困呀?!?p> “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明天要起早床?!?p>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睡不著。
“不要再想了,不想了。”她閉上眼,腦海中都是她親鄭無邪的畫面。
太沖動了。
花想容,你怎么那么沖動呀。
直到后半夜她才睡著。
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就照了進(jìn)來,光線慢慢移動,一直移動到了床上,她才醒來。
糟了,起晚了。
她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
穿好衣服,打開門,就對門的門也開了,鄭無邪也到了后半夜才睡,所以起晚了。
他打開門,就看到對門也打開門。
他與花想容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尷尬移開視線。
“早!”花想容率先打招呼。
鄭無邪起床時,看太陽照進(jìn)來的光線,就推測出時間,“不早了,再過一會,就該吃午飯了?!?p> “昨天.......”花想容說道。
鄭無邪露出疑惑之色,“昨天怎么呢?”
他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淡定自若。
花想容突然覺得心涼涼的。
他不在乎,他一點都不在乎。
“沒什么?!彼鋈坏?。
鄭無邪沉吟片刻,道,“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p> “那我下樓了?!编崯o邪轉(zhuǎn)身,但臉上不自覺抽搐了下,他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她慢慢的走在后面。
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咚咚!
走廊中,只聽到腳步聲。
下了樓,到大廳,從架子上拿下一個臉帕,走到不遠(yuǎn)處的溪水邊。
溪水,從山谷流下,川流不息。
鄭無邪蹲下身,把臉帕打濕,擦拭臉上,擦掉臉上的污垢。
花想容站在他的上游。
也把臉帕放下溪水中,沾水,然后拿起,揪干擦臉,再放入溪水中。
鄭無邪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花想容?”
花想容沒理他。
沒聽到,我沒聽到有人在叫我。
“花想容!”他加大音量。
還真是有潔癖。
我在上游洗了洗臉,你就受不了呢。
誰讓你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在裝糊涂,那我也裝糊涂。
一報還一報。
鄭無邪站起身,向著花想容走去,繞過花想容,走到了花想容的上面。
位置是相對的。
現(xiàn)在他在上游,花想容在下游。
他把臉帕放在了水中,揪了揪,然后擦了擦臉。
花想容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到了溪水的上游,她蹲下,脫下鞋,露出一雙玉足,她把腳放在了水中。
花想容的腳在水中踢了踢,濺起水花。
她覺得有趣,玩的不亦樂乎。
還挑釁的看了一眼鄭無邪。
鄭無邪把手帕揪干,扭頭就走。
見鄭無邪走了,花想容玩了一會水,自覺無趣,穿上鞋,在這路上。
“乖徒兒,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p> 陸星辰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看花想容想的入神,開口說道。
“關(guān)你什么事。”花想容心情不好?!斑€有,我什么時候拜你為師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徒兒,跟為師說說你的困惑,為師替你解決?!?p> “真的?”
“當(dāng)然?!标懶浅阶孕艥M滿,“又不看看我是誰?!?p> 花想容問道,“你喜歡過人嗎?”
“額......”陸星辰愣在那,他從小就進(jìn)入到觀天閣學(xué)藝,一直專注如此,哪有時間去情情愛愛。
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片空白。
但又一想,不能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
他傲然道,“當(dāng)然,喜歡為師的,從天上排到地上。”
這人真不要臉。
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居然說喜歡你的從天上到地上。
答非所問,一看就不靠譜。
看來,問他是問不出個所以然呢。
她轉(zhuǎn)身就走。
陸星辰跟在她后面,“你怎么走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快告訴為師?!?p> “沒有?!被ㄏ肴菁涌觳椒ァ?p> “不要再跟著我呢?!?p> 陸星辰停下腳步,看著花想容的背影,重重嘆了一口氣。
唉!
你以為為師看不出來嗎?你喜歡鄭無邪,但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jié)果的姻緣。
因為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