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善變的女人

　　“你竟這樣對我？”云兕圓睜著雙眼，痛心問道。

　　莫及看她毫無抵抗直直墜下平臺，嚇了一跳，忙伸手想要拉住她，卻只碰到了一片衣袖。莫及忙跳下平臺，朝她飛撲過去。

　　云兕閉上眼，好似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任憑自己隨風(fēng)墜下。

　　莫及看著她一心赴死的平淡神情，突然感覺心疼不已，此時他顧不得糾結(jié)這種感覺到底是愧疚自責(zé)還是什么，只一心想著絕不能讓她出事。

　　莫及暗運(yùn)內(nèi)力，加快下墜，終于和她平行，伸手?jǐn)堖^她，默念劍訣，漸漸穩(wěn)住了兩人下墜的趨勢。

　　正準(zhǔn)備飛身上去，不想胸前的云兕突然睜開眼，對著他詭異的一笑，重重的一掌拍在莫及胸前。

　　莫及被這淬不及防的一掌，拍得氣血翻涌，震驚的看著云兕，卻見云兕換了個明媚點(diǎn)的笑容，動作卻半點(diǎn)不含糊，又是用盡功力的一掌拍向莫及。

　　莫及震驚過后已有防備，只還是沒舍得甩開她，故而雖說已運(yùn)氣抵抗，卻還是被這一掌重傷，云兕卻也沒有趁機(jī)拋開他飛身離去，而是和他一起墜入了湖里。

　　微涼的湖水浸過莫及的眼耳鼻喉，也浸透了他的心，莫及想不通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的，都是怎么回事。

　　就算她不是真的云兕，可剛才的氛圍，明明是溫馨的情侶撒嬌耍賴不是嗎？怎么突然就變成了‘相愛相殺’？

　　想殺自己為何她也跟著掉下來？求而不得所以一同毀滅？莫及的思緒飄啊飄，飄啊飄，連求生都忘了。

　　“喂，醒醒，醒醒！”莫及感覺有人在用力拍自己的臉，一會兒又壓自己的胸，不自覺吐出一口水，醒了過來。

　　頭發(fā)水淋淋的云兕正一臉欣慰的看著他，小嘴一張一合道：“你終于醒了?！蹦耙粫r有些迷糊，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身在何處，眼神呆呆的看著云兕。

　　“你被水悶壞了頭嗎？”云兕見他雙眼無神，以為是水還沒吐干凈，忙將他上半身扶起坐直，頭低下，繼續(xù)用力拍他后背，邊拍邊問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好點(diǎn)了嗎？”

　　莫及被她拍得一陣咳，迷糊的腦子清醒了點(diǎn)，卻還是沒理清她現(xiàn)在又在唱哪一出，一會兒要?dú)⒆约阂粫河志茸约?，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么?p>　　云兕見他咳得厲害，停止了拍打，將頭湊到他身前，噼里啪啦一陣問：

　　“莫公子你好點(diǎn)了嗎？剛才是怎么回事兒?。亢枚硕说脑趺赐蝗灰。?p>　　還有你不是會游泳的嗎？怎么就任自己沉著啊，要不是我救你，你就真見閻王去了。遇到什么事這么想不開?。俊?p>　　莫及心想我什么時候跳湖呢？不是被你打下來的么？還好意思問我，還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臉皮怎么這么厚啊？

　　難道說她記不得剛才的事了？還是剛才那個云兕跟現(xiàn)在這個不是一個人，這個才是正常的我認(rèn)識的云兕？

　　思及此處，莫及決定試探一下，問她道：“云姑娘還記得我?guī)熜纸惺裁疵置?？?p>　　“洛之淵啊，你怎么啦，不會腦子進(jìn)水失憶了吧？”云兕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伸手摸了摸莫及的額頭。

　　莫及盯著她看了半響，還是不能確定她是不是正常的云兕，又想正常的云兕，本身也只是個剛認(rèn)識幾天，連來路都存疑的女子，莫及越發(fā)迷茫起來。

　　“我臉上有東西嗎？”云兕上下摸索了一番，見莫及還是那種探尋的眼神，想他可能是嗆了水還沒恢復(fù)過來，便提議道：

　　“莫公子既然醒了，我們就趕快回去吧，姑姑他們見我們久不回去該著急了?！?p>　　云兕剛才見自己突然襲擊，他卻毫不遲疑的救自己，心底對他的敵意又去了幾分。

　　只首陽門人跟自己一族終是兩路人，隱隱有些傷感，見他看過來，險些繃不住懵懂無知的表情。

　　莫及暗想先回去也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昨日那幾人均是疑點(diǎn)重重，多相處相處才能找到缺口。便點(diǎn)點(diǎn)頭道：“走吧。”

　　云兕快速上前，準(zhǔn)備扶起他，莫及避開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想了想，覺得自己在這庸人谷里勢單力薄，現(xiàn)在跟她翻臉沒什么好處，暫時還不能叫她起疑，又亡羊補(bǔ)牢的解釋了一句道：

　　“多謝云姑娘，我已沒事了?！?p>　　腦子一回神發(fā)現(xiàn)她的衣衫盡濕，看了眼自己也是如此，方才想起二人是從湖水里出來的，忙轉(zhuǎn)過身尷尬道：

　　“剛才淹了水神思不屬，沒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唐突了姑娘，還請見諒，我們在此歇會兒整理下衣物再走吧?！?p>　　云兕嘟囔一聲道：“還不都是為了救你?！?p>　　本想調(diào)侃兩句，但想起兩人在瀑布潭水的經(jīng)歷，還是沒說什么，乖乖擰起身上的水來。

　　待水干得差不多了，兩人又大致整理了下衣衫上的褶皺，方才動身返回，此時已是日上中天，將近巳時。

　　沿著湖邊繞回去，又比來時多了許多路程，兩人昨日均沒怎么休息，一大早起來又折騰了這么久，都有些累餓，也無心觀賞周遭的風(fēng)景，腳步匆匆的趕路回去。

　　一路上，莫及始終覺得空氣中有些什么怪怪的味道，好似什么動物的腥氣，四下看了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

　　云兕也察覺到異常，皺眉疑惑道：“莫公子，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课液孟窀杏X有點(diǎn)腥氣。”

　　莫及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擔(dān)憂，忙加快步伐往村里走去，越靠近村子，腥氣越濃，路邊的草地上、泥土里還開始露出絲絲紅色。

　　莫及捻了點(diǎn)土查看一番，凝重道：“是血。而且應(yīng)該是人血?！?p>　　云兕臉色一變，忙往村子里飛奔過去，還未至村口，便看見具倒在路邊的尸體。

　　頭顱外在一邊，頸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好似被什么野獸一口咬掉半邊脖子的樣子，上身衣服上還有個黑乎乎的大爪印，爪子上的尖刺、骨節(jié)都依稀可見。

　　“魯大叔！”云兕見到尸體，驚叫一聲，滿面悲痛，撲在地上，將尸體小心的放平，又仔細(xì)看了看頸上的傷口，喃喃道：

　　“血還是溫的，該是才被襲擊不久?！闭f罷，想是想起了村里的其他人，含著淚說了聲大叔稍等，站起來拔腿往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