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飛沙,一人高的草叢隨處可見。
整片廢土大地上,盡是荒蕪景象,只有變異獸們在野外游蕩著,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異種族的奇形生物。
某條破損的公路上,正有一批商隊前行著。
這支商隊里,有整整五只巨大的地龍變異獸,其背脊的金屬框架上,運載了各式物資。
除去地龍變異獸之外,商隊前方還有十幾頭雙頭牛小貨車,載著商隊眾人、護衛(wèi)和其他的部分物具。
楚銘此時正坐在一輛雙頭牛貨車后的開放式車廂上。
說是車廂,其實就是塊打磨成型的半包圍金屬板。
雙頭牛這動物,也算是變異獸的一種,體型較大,力氣也不小。
尤其是它的性情還溫順,在騎手的操控之下,拉起重物來頗為得力。
“小哥你是第一次去巨爪城啊?”那名雙頭牛騎手和楚銘攀談起來。
“是這樣?!背懻f道。
“巨爪城算是這一帶最大的廢土聚居地了,可比我們的銹湖鎮(zhèn)要繁華些?!彬T手繼續(xù)說道,“不過就是稍微有點遠······”
楚銘沒有太過專注那名棋手的閑散談話,只是懶散地躺在了平板車廂內(nèi)。
身下是某種柔軟的皮料大袋,里面裝的是某種銹湖水怪的風(fēng)干制品,類似肉干那種。
這種水怪肉干的異味稍大,但楚銘不會太去計較它的氣味。
雙手交錯放在脖子后面,楚銘在仰望這片廢土的天空。
天空是灰蒙蒙與土黃色的交織,有塵埃似的古怪云朵飄蕩著。
那并不是核輻射云,只是某種廢土特有的氣象罷了。
核輻射云是一種更加要命的東西,類似綠褐色的朦朧霧團,人類無法正常在其中通行,必須帶上防護面具等東西。
商隊一路上并沒有遭遇什么劫難,或許是因為地龍幫隨行的一眾護衛(wèi)人員,他們荷槍實彈,看上去就不好惹。
不過也是,這么大規(guī)模的人類團體,一般不太會遭受襲擊。
在略顯安逸的氣氛環(huán)境下,楚銘漸漸生出了幾分睡意,終于,在某段不是特別顛簸的路段里,楚銘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映入楚銘視線中的,是一片漆黑,和偶見的光點。
是夜晚來了。
當(dāng)楚銘的大腦逐漸清醒起來,從昏沉的睡眠狀態(tài)中擺脫的時候,漸漸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交談聲。
楚銘轉(zhuǎn)頭向那邊看去,是商隊的一眾人在那里,圍著篝火一類的。
他們可能是在進食晚餐,楚銘能看見幾個小鐵鍋在燉煮著什么東西。
俯身下了雙頭牛貨車的板廂,楚銘向那里走去。
商隊里的廢土人,對待楚銘的態(tài)度很是友善,或許是地龍幫的人和他們交代過。
楚銘接過了某人遞過來的鐵制器皿,勺了一碗燉肉湯。
這肉湯應(yīng)該是用某種變異獸的肉烹調(diào)的,味道比較厚重,但勝在很能填飽肚子。
兩碗熱乎乎的肉湯下肚,楚銘的身子暖和起來。
廢土的夜晚稍有冷意,大風(fēng)吹來,裹來塵埃。
楚銘的思維渙散起來,他想到了那個諸天任務(wù)。
監(jiān)督者尤尼克委托的,找到兩件東西的隱藏任務(wù)。
即使能完成了那個任務(wù),之后應(yīng)該是怎么辦呢?
能觸發(fā)“跨界傳送”嗎,這是個未知數(shù)。
或許,待在199號避難所里的生活,會是不錯的?
至少在物質(zhì)方面能達到地球上的水準。
不行,那里終究是太冷清了,不合楚銘的意愿。
楚銘想了想,繼續(xù)思索著。
連帶著,他想起了地球上的一些記憶。
那是楚銘的第一世,在現(xiàn)在回憶起來,竟有點距離感了,但具體的,楚銘還是能夠清晰記得。
那時,楚銘是一位剛剛從三流大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
沒有什么太遠大的前途。
楚銘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
一切都很平常,就如同大部分人一樣。
畢業(yè)之后,楚銘找了一份中規(guī)中矩的工作,過上了中規(guī)中矩的日子。
在這日復(fù)一日的無盡日常之中,楚銘漸漸意識到了什么。
那是一種古怪的感覺。
仿佛世間萬物,都系于一線之上。
像是按部就班的木偶戲那樣。
最后,這一切的終點來臨了,那是某一天的夜晚里。
下了班的楚銘,和往常的星期五一樣,去超市逛了逛,買些東西啥的。
回家的路上,意外路過了一處地攤。
路攤是在一個丁字路口擺著的,平常這個地方會有不少行人,人來人往的。
但那一天,在楚銘的回憶里,路上是沒有見到任何一位行人的。
仿佛是進入了另一片界域一般,于世隔絕。
那處地攤的主人,是一位老叟,帶了頂斗笠。
楚銘僅僅是看了那地攤一眼,便被老叟叫住了。
老叟一口略帶滑稽的干癟嗓音那樣說道:
“少年郎,我看你與我有緣,這里有本秘籍,借你一觀,從此······”
再然后的事情,楚銘也記不得了,
地球上的最后這段記憶,在楚銘的回想中顯得格外清奇,如同一個荒誕的怪夢。
再然后,便是在世俗本界,那靜海城醒來的事情了。
入了內(nèi)返門,過了桃源鄉(xiāng)世界,再到現(xiàn)在這里,這片輻射廢土上。
想來想去,一切如夢似幻。
漸漸回過了神,楚銘心中生起一些念頭。
「諸天空間究竟是什么?」
「若我的實力增長下去,會不會有一天能探究出這一切的真相?」
至今為止,楚銘渾渾噩噩,一切都跟著諸天任務(wù)走。
除此之外,便只想著要增強自身實力了。
卻沒有其他的更多想法。
「這樣不行?!钩戇@么想。
「生存之余,我還想找到......我還想找到真正的“意義”?!?p> 「它會是什么?」
···
就在楚銘這樣那樣的思考中,商隊一眾人早已陸續(xù)建好了營帳,進入其中。
白天那名和楚銘閑聊過的雙頭牛騎手,見楚銘此時還在外頭發(fā)呆,便向楚銘打了招呼,提醒了他之類的。
回過神來的楚銘,也找了一處帳篷,鉆了進去。
帳篷內(nèi)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和一個小男孩,應(yīng)該是父子。
這漢子應(yīng)該也是商隊里的某位行商,他知曉楚銘是地龍幫的貴客,便和楚銘寒暄了一番。
那小男孩,則是對楚銘表露出頗為好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