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哎,你們回來了?!绷直币蚕袷且姷骄茸o神一般,一驚一乍,就差跳了起來,有些搞笑滑稽。
實在是受不了這里的氛圍,壓抑又尷尬,自問性格開朗活潑,到哪不是話癆?哪知有天竟會無言以對。
只能傻傻尬笑。
于是,內(nèi)心無比希望他們趕緊回來,再不回來,他就要借尿遁跑了。
程安安輕笑,想起自己的弟弟,跟他一般大,卻沒有他的天真爛漫,自己的弟弟永遠都一個模樣,讓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性子,也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思及此,她眼眸暗了暗,臉上的笑也隨即消失。
也不知安宇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輕輕搖搖頭,淡笑著,“嗯,剛剛突然不舒服?!鞭D(zhuǎn)過身,對著顧筱,黃云云歉意的說:“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嗤笑一聲,黃云云陰陽怪氣的小聲說:“裝給誰看呢?”
要說黃云云為何討厭程安安。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程安安溫潤忍讓,試問哪個女人會喜歡像她這種小白花?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總是這么的無理頭。
即使程安安的善良是真的,可是在別人眼里,她就是矯情的做作。
雖然小聲,程安安還是冷不丁的聽得一清二楚,權(quán)當沒聽見,對于雜志社里其他人對自己的敵意嘲諷,她已經(jīng)習慣了,忍忍也就過。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忍受不了,那她這半年多早該遍體鱗傷,變得血肉模糊了。
她突然回憶起大學(xué)的時光,那么的美好幸福。
黃云云的毒舌,讓人聽著不舒服。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心如明鏡的林北也,雖然他與程安安只是短短一天的相處,卻也是清楚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他語氣冷冷,“云云姐,在顧小姐面前這么說就不對了吧。”
冷不丁給點名的黃云云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臉色不太好看,辯解:“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p> 她的臉色一青一白的變換,著實有些搞笑。
才一天時間,林北也這小子就提她說話,也不知她有什么魅力,能讓男人都提她說話,哼,狐貍精。
沒人知曉黃云云心中所想。
林北也輕哼一聲,不屑的說:“大家心知肚明?!?p> “好了,菜都上齊了,我們趕緊吃吧。晚上還要加班呢?!背贪舶渤雎曋浦沽它S云云,林北也,兩人也就沒再繼續(xù)下去。
為她吵起來就不值得了。
黃云云嗤笑一聲,顯然不領(lǐng)情。
華燈升起,暖橘色的燈光下,世界顯得那么安靜溫馨,手機響起,程安安接起電話,“老公?”
聽到“老公”二字,顧筱臉色僵住。
秦穆時涼薄的聲音隨著清風飄來,周身溫度莫名降了下來,“還在加班嗎?”
“沒呢,在御衍大廈聚餐,待會就回去?!背贪舶草p聲輕語的回答著他。
“嗯,待會去接你?!?p> 程安安啊了一聲,糾結(jié)的想拒絕,“可是……會不會不太方便?”秦氏集團離御衍大廈還是有點距離。
她不想秦穆時為了來接她專門跑過來,自己坐公交回去也沒差,不過是幾步路的事。
“不會,剛好在附近?!彼麥厝岬幕卮稹?p> 沒想太多,程安安信了他的說辭。
實際上,他就是專門跑過來接她的。
“那行吧?!惫怨詰?yīng)下,瞧見顧筱似有似無的敵意,她趕忙壓低聲音說:“老公,先掛了?!?p> 不等他回應(yīng),按下結(jié)束鍵。
通話結(jié)束。
屏幕上的四個讓人惱怒字,秦穆時卻輕聲笑了出來,很輕很輕,好似不曾發(fā)生過。
也只有她敢這么掛他電話了吧……
顧筱的目光實在太過強烈。
惹得程安安歉意的側(cè)頭向大家伙致歉,“不好意思?!?p> 拿起桌上的蕎麥茶,于晏緊抿的唇微微一沾便放下,一時無言。
多么希望茶杯里的是能令人陶醉入迷的酒精。
林北也心頭癢癢,到底忍不住的問:“程姐,是你老公嗎?”
程安安嬌怯的點點頭,“嗯?!?p> 他捶胸頓足的懊悔著,“我怎么就要問呢,硬生生吃了一把狗糧?!?p> 好笑卻又很冷的笑話,除了程安安垂眸含笑,其余的人神色各異。
顧筱臉青滴得墨,她咬碎一口銀牙,實在不甘心,為什么穆時會看上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難受的喝下一口茶,清甘可口的茶水飲起來竟是如此苦澀。
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奪回秦穆時。
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望向程安安的眼色更加的滲人。
食飽喝足,程安安便接到秦穆時發(fā)來的訊息,[下樓]
發(fā)完訊息,秦穆時拿出一根煙點燃慢慢的抽著。
?。圩衩?!老公大人。]她俏皮可愛的回復(fù)。
沒一會收到回復(fù),他唇角勾起,心情無端的好起來。
程安安收起手機,“不好意思各位,我老公來接我了?!?p> “哎,程姐我跟你一起下去,正好我也要回去?!绷直币怖〕贪舶?,提褲準備跟她一起下去。
于晏順勢放下茶杯,“我跟你們一起。轉(zhuǎn)身又對顧筱等人說:“今天的拍攝很順利,剪輯過后的采訪視頻我們會發(fā)到你們工作室郵箱過目,我們先行一步了?!背贪舶膊缓镁芙^,沒多說什么,算是應(yīng)承三人一起下去。
于晏拿起桌上的賬單,毫不在意的說“單我來埋就好了,我們下次再回?!?p> 賬單上的金額,五千七。
于晏淡淡的收回目光,神色如此。
與他平時吃的十幾二十的快餐價格沒啥區(qū)別一般。
“麻煩于攝影師了?!鳖欝闩c于晏握手,語氣里滿是客氣。
密閉的電梯內(nèi),程安安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她吶吶的說:“你們是回公司嗎?”
三人行,卻只有兩個人回公司,難免造人閑話,她今晚不想加班。
林北也大笑,調(diào)侃,“都這么晚了,誰還回公司,肯定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嗯?!庇陉瘫骋倏侩娞荼冢p手環(huán)抱,不重不輕的,算是回答了。
聽到他倆的話,放下心來,沒再言語。
電梯很快達到一樓大廳。
棱角分明的黑色奔馳大G??吭诼愤?。
像是黑夜里獵食的野狼,囂張霸道,線條硬朗的車身,一切都是那么流暢分明。
嶄新無暇,有兩種可能,一是車主愛惜,經(jīng)常保養(yǎng)車輛,二是沒開過幾次。
顯然,對于秦穆時是不常開。
看見不一樣的車,程安安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也不是不驚訝,只是半年以來,他車庫里的車每天不重樣,她也沒看全過,只能靠著車牌來辨認,車庫里的每個車牌都有CA兩個字母。
曾問過他,CA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義,秦穆時挑高眉頭,輕笑著環(huán)抱住她,:“C代表你的姓,A代表你的名。”
程安安怔然,怎么也想不到是這層意思,她開玩笑調(diào)侃:“世界那么大,多的是CA字母,如果我忍不出怎么辦?”
他認真的思慮了一會,冷傲胸有成竹的說:“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不在我的考慮范圍。”
程安安笑得燦爛,“知道我老公厲害?!?p> 到底是女人,心里卻甜得像抹滿了甜膩的蜂蜜。
因此對于一輛又一輛的豪車。
她習以為常,或許是很貼切了。
程安安指尖輕指黑色大G,淡然的說:“我老公在那,先過去了,明天公司見?!?p> 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匆匆跑向秦穆時,于晏看著她上車關(guān)門一系列動作,一口氣終是郁在胸腔,難以釋懷。
夜空中,路燈照射車身,看不清男子的臉,只有緊致的下顎線和薄唇隱隱約約的閃現(xiàn)。
即使沒看清面容,于晏依舊知道是容貌不可多得的英俊男子,甚至在自己之上。
于晏撇開眼,掏出煙盒,抽起了煙。
長吁一口煙氣,煩躁的心情隨著煙圈悄悄散去。
“你說程姐老公什么來頭呀?開的大G?!绷直币矞惤陉?,聲線不自覺壓低,好似在述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心里奇怪,程姐平時看起來那么低調(diào)的人,想不到老公既然這么有錢。
“不管我們的事,小孩,我先走了,明天見?!迸呐乃募绨颍陉炭绮酵喾吹姆较蜃呷?。
通向酒吧的方向。
“哎……于哥,用不用我送你呀!我家車在那邊!”林北也拉高聲線沖于晏喊道。
“不用。”于晏背影帥氣的揮揮手,有種說不出的落寂。
林北也望著落寂的背影,用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好……好吧?!?p> 看了好一會。
“二少爺。”低沉又蒼老的聲音傳來。
抬眼望去,林北也吊兒郎當?shù)膶⑹謯A在脖頸上說:“你來了?!?p> 來得也太剛剛好了些。
“走吧,回家睡覺。”不等管家的回應(yīng),向豪華的保姆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