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狼族的首領(lǐng),是個高大的狼妖,站直起來有一個半的墨瑾諾。
兩顆獠牙,顯得陰氣森森的,除了保留著狼的頭和爪子,作為戰(zhàn)斗中的武器外,其他的部分基本和人類是沒什么區(qū)別的。
再往下的狼族將士也都是如此,只有最低等的狼妖是個例外,他們保持著最原始的形態(tài),就是一頭兇猛的狼。
在他們狼族,地位等級是分三六九等的,通過自己戰(zhàn)利品的多少來區(qū)分他們等級的,拿下的戰(zhàn)利品越多,在狼族的等級就越高。
而等級最低的,只有被上面奴役的份,作為打戰(zhàn)的死士活著。
首領(lǐng)瑪夏身上穿的,是這些年來他親手拿下各個部落,活生生將他們首領(lǐng)的頭皮剝下,由瑪夏的妻子們親手縫制,拼接而成的一件皮衣。
有的顏色已經(jīng)暗淡發(fā)黃,有的卻還是栩栩如生的樣子。
瑪夏脖子上戴的,也是由戰(zhàn)敗的各族首領(lǐng)的虎牙穿成的項鏈,那已經(jīng)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蝗α恕?p> 瑪夏自豪地把玩著上面早已風(fēng)干的牙齒,又摸了摸那空出來的一小圈,自言自語道:“還差三個人的就圓滿了,也就差他們了?!?p> 冷琴霜在鐵籠子里蜷縮著身子靠在籠子上,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肚子,她的神態(tài)看起來有些疲憊,卻始終保持警醒,她知道,如果自己暈死過去,下場會是怎樣的。
她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這里快一天了,那天她傷心地出了狐族的大營,在半路上遇到了江塵。
江塵說墨瑾諾在找她,說要帶她回去。
冷琴霜當(dāng)時還在氣頭上,轉(zhuǎn)身要離開,結(jié)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籠子里躺著,而籠子外面有幾雙紅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籠子外面紅色的眼睛晃蕩著,始終在籠子邊游蕩著,時不時地有東西過來撞擊著籠子。
“若不是那個姓江的說你還有用,我早把你拿來喂我的孩兒們了?!?p> 瑪夏居高臨下地站在他的王位上,俯視著在籠子里的冷琴霜。
這個女人,自從被送過來之后一言不發(fā),即便面對著他那群饑餓難耐的孩子們,她也毫不畏懼,時刻保持警醒。
瑪夏心中也因此對她燃起了幾分興趣,因為狼族最美的女子,都是這種性格。
就猶如他娶的第一個妻子,性格如火,讓人欲罷不能。
“女人,你若是嫁我,我答應(yīng)你,定給那龍王留個全尸。”
“狼王可真會說笑?!?p> 冷琴霜知道,自己挺著個大肚子,若是激怒了他,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定會立刻被他那群狼崽子撕成碎片。
“女人,我可是認真的?!爆斚膹乃耐跷蛔吡讼聛?,撥開他那群狼崽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冷琴霜。
“我也是認真的?!崩淝偎Φ?。
“隨你。不過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給那龍王留全尸,哈哈哈哈哈…”
冷琴霜閉著眼睛,也不搭話。
當(dāng)白顏辰跟墨瑾諾帶著一小支軍隊偷偷潛伏到了狼族軍營前時,東方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天要亮了,我們得抓緊了。”
“墨兄,你帶人吸引狼族火力,我潛進他們大營去救人?!?p> “小心?!蹦Z叮囑道。
白顏辰點點頭。
二人兵分兩路,墨瑾諾帶著大軍攻進了狼族軍營,白顏辰則是繞過前方戰(zhàn)區(qū),一路摸著進了狼族的大營。
墨瑾諾一路殺紅了眼,心里恨不得立刻沖進敵營救出自己的妻子。
可無奈,他還要一邊指揮包抄敵軍,一邊讓一小隊清理戰(zhàn)后尸體,其實就是防止狼軍詐尸,從背后偷襲他們,得不償失。
“瑪夏,我夫人呢?”墨瑾諾踩著一個狼族士兵的頭,朝著大營里喊。
不知道從哪里又殺出了一支狼兵來,墨瑾諾揮舞著龍嘯,繼續(xù)奮力廝殺著,一邊喊“瑪夏!交出我妻子,我留你全尸?!?p> 營里的瑪夏冷笑著對冷琴霜說:“喲喲喲…聽到了嗎?送死的來了!”
瑪夏背著手,在王位上踱著步,“是不是后悔沒答應(yīng)嫁給我?你看這墨瑾諾的死期,來的也太快了些,我本想留他到明天呢?!?p> “呸!”冷琴霜啐了口唾沫。
“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撐到何時。”
瑪夏憤怒地看著冷琴霜,隨即吩咐道:“老大,帶著你的幾個弟弟們,好好地看住這個女人,若是有半點不老實,拿去填飽肚子即可?!?p> 狼崽子一聽,紛紛“嗷嗷”叫喚,表示自己的饑餓難耐。
瑪夏拿著他的大斧子,急沖沖地出去迎戰(zhàn)墨瑾諾,留下他那四個狼崽子看守冷琴霜。
“哥哥,你說這女人哪個部位最好吃?”一只最小的狼崽一邊嘩啦啦地流口水,一邊盯著冷琴霜問。
“你就知道吃!”一只稍大些的狼崽一巴掌朝他頭上呼了過去。
那小狼崽也沒想他哥會動手,也沒來得及躲開,便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他哥哥一掌,頓時眼冒金星。
“她要是不聽話,再撕碎她也不遲,到時候她那肚子里的那塊肉肯定是最美味的?!?p> 最年長的那只狼崽子開口道,惡狠狠地盯著冷琴霜的肚子,把冷琴霜看得一身冷汗,下意識地用袖擺去遮住肚子。
“可是大哥,要是有人來劫獄怎么辦?”
“閉上你的烏鴉嘴,老三?!?p> “是啊,三哥嘴很臭的?!蹦侵蛔钚〉睦轻套泳忂^神來,又開始貪婪地盯著冷琴霜,恨不得沖進籠子里把冷琴霜撕成碎片,再大快朵頤。
“那個龍王可是忙著跟父王打架呢,哪有閑工夫救她啊?”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p> 四只狼崽哈哈大笑起來,甚至最小的那只還笑出了淚花。
“哦,是嗎?”
冷不丁地,一個男人邪魅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了起來。
“誰!”
四只狼崽子警惕地向后看去,卻什么也沒看見,“難道是幻覺嗎?”
四個人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發(fā)生什么,不然他們父王可是會打死他們的,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是如此。
“你們是在找我嗎?”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在他們頭頂。
四人齊刷刷地抬頭往上看,正好跟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對上了。
“哥哥……我好…困啊…”
“我也是…”
“睡一覺再起來吃飯吧…”
四只狼崽打著哈欠,隨即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是白上神嗎?”冷琴霜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扒著籠子四處張望。
“是我?!卑最伋浆F(xiàn)了身,手里還是拿著他那把扇子,悠哉悠哉地走過來,路過那幾只小東西身邊時,抬腳踢了踢,見沒有反應(yīng),確定是自己的瞳術(shù)起了作用,這才放下心來。
別看他們四只小,但殺傷力也是驚人,從小受到的撕咬訓(xùn)練,能把一個九五大漢的脖子直接咬掉,所以白顏辰的擔(dān)憂也是不無道理。
“上神,鑰匙在他們脖子上?!崩淝偎噶酥傅厣夏侵蛔畲蟮睦?。
白顏辰不慌不忙地從狼崽身上取下鑰匙,打開了籠子,扶著冷琴霜正準(zhǔn)備離開。
卻聽冷琴霜大叫一聲,扶著肚子整個人靠在了白顏辰身上。
白顏辰嚇了一大跳,“嫂夫人,你這是怎么了?”
冷琴霜看著自己大腿如水柱般的血水,仰頭對白顏辰說:“上神,我恐怕…要麻煩你了…”
外面的墨瑾諾在殺完最后一個狼兵時,卻遲遲不見白顏辰跟冷琴霜,不禁擔(dān)憂:莫不是出現(xiàn)了變故。
正要往大營殺去,就看到瑪夏拎著大斧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瑪夏,我夫人呢?”
“夫人?你現(xiàn)在還有空擔(dān)心你夫人,何不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p> 說著便揮舞著斧頭朝墨瑾諾砍了過去,墨瑾諾側(cè)著身子躲了過去,反身照著瑪夏的的后背就揮劍斬了下去。
瑪夏被砍中了后背,卻毫不在意,隨即轉(zhuǎn)過身,狠狠往墨瑾諾這邊一撞,把來不及防備的墨瑾諾撞飛了好幾十丈遠,重重摔在了地上。
見墨瑾諾倒地,瑪夏又揮著斧頭沖了過來,朝著墨瑾諾劈了下去。
墨瑾諾靈活地往旁邊一滾,躲過了瑪夏的攻擊,又飛身起來,用劍狠狠地招呼瑪夏,還不忘問他“我夫人呢?”
瑪夏承受不了墨瑾諾這連續(xù)的招待,卯足勁往墨瑾諾身上撞去。
這次墨瑾諾可不會再吃一次虧了,側(cè)身躲了過去,還趁勢對著瑪夏的屁股就是一腳。
瑪夏沒能收住,臉著地地飛出去好遠,直直撞了帳篷外的旗桿上,把那旗桿撞折了。
瑪夏哀嚎著,心想:看來是不能完全憑武力取勝了。
墨瑾諾沖過來,一腳踩住瑪夏的背,“我再問一次,我夫人呢?”
瑪夏冷笑:“你那好兄弟不是救著了嗎?你還問我?”
“你…”墨瑾諾舉起手里的龍嘯,照著瑪夏的胸口刺了下去。
“啊啊啊……”
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讓墨瑾諾的劍停在了半空中,“霜兒…”
墨瑾諾跌跌撞撞地朝聲音方向跑去,卻在距離大營門口不遠處,再一次被一只手貫穿了胸膛。
墨瑾諾睜著眼睛,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血,他身后站著一個披著斗篷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墨瑾諾,你也有今天?”
那人抽出自己的手,看著地上的墨瑾諾冷笑著,“哈哈哈…”
“多謝高人!”瑪夏正要站起身,卻被那神秘人隨手一揮,一陣狠風(fēng)刮來,將瑪夏狠狠撂倒在地。
全身像被一股力量狠狠按在地上,碾壓。
疼痛之余,瑪夏也只能癱在地上哀嚎著,沒有能力再爬起來了。
“等我處理了墨瑾諾,我再來處理你這個廢物!”
大營里不斷傳出了冷琴霜的慘叫聲,以及斷斷續(xù)續(xù)的白顏辰的說話聲,墨瑾諾聽不清他說什么,就只想確認霜兒無事。
他奮力地想要向前爬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使不上力氣,他開始懊惱:他不該做出跟狐族交手的決定,我不該相信白顏辰的,否則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那我就送你去見你的霜兒吧!”斗篷人彎腰撿起了墨瑾諾的劍,瞄準(zhǔn)了他的胸口,“再見了!”
墨瑾諾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而那一刻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墨大哥,你沒事吧?”
云兒扶起地上的墨瑾諾,幫他止了血,又替墨瑾諾包扎了傷口。
隨即,云兒用捆仙鎖把哀嚎不止的瑪夏綁了起來。
“白夫人,那斗篷人呢?”
“跑了?!痹苾狠p松地應(yīng)和了一句,“打跑了?!?p> “打跑了?怎么可能呢?”
“哎呀,先不用管這個,我扶你進去看看姐姐。”云兒一把拉起墨瑾諾,攙扶著往大營里走。
慘叫聲是在鐵籠子后邊,那里用一段簾子圍了起來,在路過那四只狼崽子的時候,云兒立即用捆仙鎖把他們綁了起來,確保不會耽誤事。
墨瑾諾一把掀開簾子,就看到冷琴霜躺在床上,雙腿張開,大汗淋漓地。
但是她的兩只手死死抓住了站在自己右手邊的白顏辰,一邊大叫,一邊問白顏辰,“孩子呢”“頭出來了沒有?”
“嫂子,你輕點??!我衣服快破了!”
“啊啊啊啊啊…出來了嗎?”
“我怎么知道啊啊啊啊啊…疼疼疼!掐我肉了…”
“我也不敢看!”
“啊啊啊啊啊…”
“別喊了嫂子,你省點力氣?!?p> “嗯嗯嗯………”
云兒跟墨瑾諾呆住了,一時間也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白顏辰看見墨瑾諾進來了,忙求救道:“墨兄,快救我!”
“瑾諾,我……啊啊啊啊…”
“快啊,嫂子要生了,你們倒是搭把手啊?!痹苾禾嵝训?。
墨瑾諾一聽要生了,才反應(yīng)過來,跑過去的時候,一不小心又拉開了傷口,疼得他咬牙切齒地,但也顧不上自己的傷了。
手足無措地問白顏辰:“顏辰兄,我要怎么做?。俊?p> 白顏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們換個位置。”
白顏辰氣喘吁吁地扯下自己的衣服,累倒在一旁,“我不知道啊,我第一次?!?p> “啊,我也是!”墨瑾諾慌了。
“沒事,我知道…”冷琴霜一邊說,一邊開始吩咐他們各司其職,“云兒幫我盯著孩子,看看頭…出來了沒…”
“哦,好?!?p> “那我呢?”白顏辰指著自己問道。
“你,打盆熱水來。”
“哦,好,我馬上。”
“夫人,那我呢?”
“你,陪著我就行了…啊啊啊…”
“哦…好。”
“啊啊啊…”
終于在冷琴霜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云兒那傳來了好消息,“姐姐,我看見頭了,出來了出來了。”
這一下又讓冷琴霜有了繼續(xù)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