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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是愛

第九章 弟弟

礙是愛 若花不嘗 4185 2019-10-29 23:44:23

  艾語然上初中的時候,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特別好的男同學(xué),雖然這些年有很多男生的名字她能記住,但是這個人是真的特別。

  他叫李奉添,艾語然姑姑家的兒子。初中的時候他們兩個一個班級,以前艾語然對他的不了解,從這時候開始就變了。

  李奉添是個很害羞的男孩子,就連姑姑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內(nèi)向。有一次他家里沒人,就來了艾語然家小住幾天。對李奉添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兩家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戚,且兩個人大小差不多,他們一起玩耍,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第一次在艾語然家待這么久,李奉添渾身難受。小升初的壓力,讓他初中生活一點都不習(xí)慣,卻無處消遣,唯一讓他有點安慰的,就是艾語然的陪伴,他把這當(dāng)作共苦。

  艾語然對小幾天的弟弟也特別好奇,聽說要來,早早的給買了好多東西。一開始,艾語然每天都會去房間問問弟弟需要什么,語氣客氣得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艾語然發(fā)現(xiàn)這個弟弟一點都不簡單,這哪里是內(nèi)向啊,充其量算個悶騷,心理活動也太豐富了吧,懂的東西也真多。

  艾語然對李奉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莫名想要為對方做點什么,卻也實在不知道男生喜歡的是啥。久而久之,艾語然習(xí)慣了家里有個弟弟出現(xiàn),平常外婆說不能穿背心在家里跑來跑去,從他來了之后,這個習(xí)慣就沒有了。背心只在自己房間里穿,就連一些私人用品也開始收了起來。

  每天在學(xué)校也讓艾語然興奮不已,走到哪都說這是她的弟弟。那時候李奉添會臉紅,可能沒怎么和女生接觸過,而艾語然的好朋友大多都是女生。他們一起下課用零花錢買好吃的,放學(xué)一起回家,后來李奉添就算是回到自己家,這個習(xí)慣也沒有改過來。

  姐姐算是李奉添的青春啟蒙老師,從一開始的不喜歡到最后的無話不談,時間給他們做了無數(shù)次和事佬。李奉添從初二開始不那么害羞了,可能經(jīng)常和姐姐待一起的緣故,他變得大膽了起來。這一改變讓艾語然察覺,是因為這個初中生居然有喜歡的女生。

  艾語然給他說過,沒事的時候就運動,心里太苦了就要用自己的方式發(fā)泄出來,千萬別憋在心里,人生很有意義,做好自己就不算虛度。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弟弟開始打扮了,開始每天糾結(jié)穿什么,怎樣才會好看一點,出門的時候總要在鏡子前面照很久。可能他的自信就是從這里找回來的,本來家里基因就不差,能將他生得如此儀表堂堂,姑姑和姑父可謂是立了汗馬功勞。不管怎么說,艾語然都為他的改變感到欣慰,總之自信這個東西,還是存在著才好看!

  初中的時候,除了一些生活的事,也沒什么特別之處,艾語然喜歡宅在家里看書,所以周末的他們幾乎見不到。艾語然給李奉添說,你自己沒有朋友嗎,干嘛老是來找我?

  表面很嫌棄的樣子,內(nèi)心卻因為有人陪而歡喜得不得了。李奉添一開始都黏著姐姐,姐姐看書,他就看另外的書,盡量連呼吸都不打擾她,慢慢地,李奉添開始懂得了呵護。

  艾語然從小身邊不太好,所以小病小痛是經(jīng)常的事情,感冒了總能收到弟弟的禮物,不知道值不值錢,但是對艾語然來說特別貴重,整個青春里,感動的瞬間很多,不能一一記起,他們卻全部交融在一起,沉甸甸的待在艾語然的內(nèi)心。

  中考的時候艾語然有些發(fā)揮失常,弟弟卻意外考得好。不知道怎么安排的,高中的時候,李奉添在艾語然隔壁班。

  那年艾語然生了一場大病,去到了父母的城市,事發(fā)突然,李奉添一開始也不知道這個事情。他記得住姐姐的電話號碼,不知道在哪弄了個手機,經(jīng)常悄悄找艾語然,告訴她最近的一些事情。

  艾語然手術(shù)的前一天晚上,父母太忙沒來醫(yī)院,她就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聽說最近又接了個跨國生意,大家都有的忙了。也沒事,這么多年沒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要是真在這里安靜的坐一夜,氣氛還怪尷尬的,艾語然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那天十點左右接到李奉添的電話,她還是像往日一樣假裝嫌棄得很。艾語然假裝很兇的說高中生不好好學(xué)習(xí)嗎,還有時間玩手機。

  李奉添說是吃下午飯的時候聽爸媽說艾語然明天手術(shù),打電話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她別害怕。李奉添說艾語然是住進(jìn)他心里的精靈,是姐姐闖入他的世界,把他從自卑的環(huán)境中領(lǐng)出來,并帶到四季如春的世界。姐姐不能暫時健康,卻配得上永遠(yuǎn)幸?!?p>  那天他的話真的很多,天花板上都好像閃現(xiàn)著他的謬贊,拋開真假不說,聽了后艾語然整個人也笑得合不攏嘴來。突然間,艾語然覺得沒那么膽怯了,也終歸知道,有些路,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艾語然康復(fù)歸來之后,書包都有人背了。每天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艾語然家門口,放學(xué)也總站在離艾語然最近的門那里,靜靜等著她出來。都說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確實有那么一些人,他一出現(xiàn),就算是不說話,也會讓你感受溫暖。

  艾語然老是想起弟弟曾經(jīng)的樣子,他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功勞。人一突出,就會多出很多是非,比如,弟弟被學(xué)校一個學(xué)姐看中,并開始瘋狂追求。對李奉添的私人生活艾語然其實不是很關(guān)心,一切都以他喜歡就好。青春期能有喜歡的人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為那個時候的艾語然,心里也住了一個人。

  那個學(xué)姐在全校好像挺有名的,精通很多樂器,平日里大大咧咧,做起事來游刃有余。一開始他們沒有在一起,可能經(jīng)不住學(xué)姐的攻擊,長期下來,李奉添心里泛起了漣漪。那個時候他們高二,學(xué)姐高三。

  記得那天弟弟說他談戀愛了,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是被女方的很多行為所感動。艾語然覺得挺好的,談不上喜歡那個女生,卻也不是很討厭。

  后來,李奉添這個名字,在高二的時候被很多人知曉。學(xué)姐畢業(yè)那天,像偶像劇一樣在全校人最多的地方給弟弟表了白。她舉了很大的一個牌子,和她閨蜜站在很醒目的地方。上面寫著“李奉添,我喜歡你!”當(dāng)時全校沸騰,驚動了校領(lǐng)導(dǎo)、班主任。學(xué)姐畢業(yè)一走了之,可是弟弟卻被帶去了教務(wù)處。

  后來艾語然沒問他在教務(wù)處過得怎么樣,但是可以從表情來判斷過得不是很好。艾語然試著勸退弟弟,人家都畢業(yè)了,好像也沒什么結(jié)果了。這一次,李奉添好像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真的不能小看曾經(jīng)內(nèi)向過的人,因為他的內(nèi)心到底狂野到哪個度,根本就是一個未知數(shù)。

  只不過聽說那個女生好像沒有考上大學(xué),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奉添才在艾語然面前提起那個人,這個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壞。她可能復(fù)讀,就意味著他們還要再在這座城市待上一年,那個女生去了其他的學(xué)校。

  高三之后待在學(xué)校的時候比較多,艾語然家離學(xué)校近,弟弟也住了進(jìn)來。相處方式和以前初中的時候差不多,但眼前的這個人卻不如以前年少。

  艾語然懶得去管了,可能是真正喜歡,弟弟才陷這么深吧。不管怎么說,李奉添早晚有一天會有一個陪他朝九晚五的人,而那個人是誰,對艾語然來說都沒什么影響,就這樣,也挺好的。

  高三過得很快,來不及欣賞,時間就已經(jīng)沒有了。今年的情況和那年一樣,他們高考分?jǐn)?shù)差不了多少,卻是弟弟要略勝一籌。高中的時候女生趕不上男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艾語然只用了兩年的時間??春弥驹钢?,按了提交鍵,就再也沒有改過,一直到最后收到錄取通知,艾語然去了一個沿海城市,很巧的是,她和弟弟一個學(xué)校。

  李奉添的女朋友留在了本省的一所大學(xué),能一起奔赴遠(yuǎn)方的,是陪他走完整個青春的姐姐??吹酵ㄖ翘欤ハ嗑狭藗€躬,說著很矯情的話“未來四年,請多多指教”。

  大人們對這個結(jié)果是說不上的開心,兩個孩子又在一起上學(xué),多多少少都有個照應(yīng)了。艾語然為了離開本省,真是煞費苦心。母親希望自己學(xué)醫(yī),但是艾語然說什么都不肯,志向不在醫(yī)學(xué),況且還想出去看看,說什么都沒有用。她其實篡改了志愿,把本省的這所大學(xué)和沿海城市的交換了一下,所以至今母親都覺得艾語然是被那所學(xué)校退了檔才輪到這個的。青春啊,這么叛逆一次就夠了。畢竟在俸山,艾語然經(jīng)常想起故鄉(xiāng)的名字。

  大一剛來的時候,大家都很忙,被新學(xué)校美麗的風(fēng)景吸引,被各種活動所“控制”,他們也沒怎么見面。很久以前艾語然就在心里給自己訂了大學(xué)目標(biāo),所以一來到這個城市,她就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李奉添還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玩的是異地戀。世人皆說異地苦,弟弟也覺得,只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艾語然不知道他在堅持什么,卻也實在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就算在她眼里,那個人不值得。只是年少輕狂的時候,選了一個對象為之瘋狂,弟弟對那個女生來說,僅此而已。

  有時候人生就像笑話,明明是她先來招惹李奉添的,最后談放不下的居然是對方。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女生來過俸山很多次,弟弟也經(jīng)常一有時間就往家里跑。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只可惜最后沒有走到一起。

  大二的時候,李奉添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艾語然好,只是不經(jīng)常聽到他提那個女生了。偶爾會問一下,但回答都差不多。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艾語然都知道他是真心喜歡那個女生的,就算聽到不好的,也是當(dāng)作情侶之間日常的抱怨,兩個人相處,男生總應(yīng)該讓著女生一點。

  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早晨,弟弟發(fā)消息給艾語然說他分手了。艾語然很震驚,雖然總感覺有這么一天,但每次弟弟都表現(xiàn)得很堅定,甚至想過他們的余生。分手之后,走不出來的是弟弟,艾語然好像有個準(zhǔn)備,準(zhǔn)備了他分手后要給弟弟的安慰話??墒钦嬲姷降臅r候,也只能說一些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再厲害一點,就是半夜出去看個海,告訴他俸山很美。艾語然幫不了他,什么都可以,唯獨情劫難以伸手。也正因為如此,她總是安慰自己說,他一定可以走出來!

  后面機緣巧合艾語然要有一趟旅行,上大學(xué)一年多,艾語然大大小小走了很多地方。這是她第一次去北方,她邀請了李奉添。

  旅行中他們沒在一起,只是在同一個城市,不同的地方找自己。艾語然會把旅行中的事情記錄下來:用拍照的方式,也用日記的方式。李奉添成年了,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思想,況且他比姐姐懂事,艾語然可以在旅行中得到快樂,他也可以在其中忘掉一些事情。這一次,艾語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辦法,旅行結(jié)束,他也真正做到了。

  弟弟是艾語然的心頭肉,他的出現(xiàn),在她的心中扮演了很多種角色。李奉添雖然小幾天,但是從來不對姐姐大吼大叫,走的都是溫暖路線。他們之間有很多秘密,雖然想起來傻得不可開交,但像是被鋪滿了甜糖,滋潤著兩個人的心房。李奉添把她忘了也好,至少按目前來說,對他是一種解脫,也是新的人生開始。

  哦,對了。李奉添還有一個夢想,就是將自己以后的工資用來與姐姐同甘。這種執(zhí)念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但是艾語然一聽到就會很舒服。他們在一起上大學(xué),姐姐很招人喜歡,弟弟相貌不賴,所以經(jīng)常被人當(dāng)作情侶。高中的時候就有人這樣說過,這些話聽多了也就沒那么想辯解了。

  未來是個什么樣子,艾語然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所有的設(shè)想里,也伴有李奉添的影子。如果下輩子真的還來人間,也一定是兩個人一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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