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琳一聽,卻大哭了起來:“天地無一養(yǎng)的小妖女,小小年紀就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琳琳,琳琳可怎么辦啊……”
瑞安瀾一聽又在罵她,小暴脾氣一點就著,手腕一抖,把長針夾在指尖。嚴方任感覺到她的動作,連忙擋住她的針。薛琳琳再怎么鬧騰,也是個無辜的人。
那邊薛琳琳還在哭,嚷著:“琳琳的清白都沒了,你讓琳琳怎么辦?”
周圍人看嚴方任的眼神突然就帶了一絲“渣男”的意味。連瑞安瀾都“???”了一聲,在嚴方任手臂上挪了挪,訝異地看著嚴方任。
嚴方任都忘了自己頭上還扣著這么個大鍋,忙看向瑞安瀾辯解道:“我沒做過?!?p> “哦?!比鸢矠懧勓跃蜎]有多余的質(zhì)疑,又挪回原位,“那就好辦?!?p> 但圍觀的人是不信嚴方任的說辭的,紛紛開始討論怎么看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一人竟然傷害了嬌弱的女孩子。
并不好辦?。婪饺味枷雴柸鸢矠?,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怎么脫身。
“跑??!殺又不能殺,不然等那個偏執(zhí)的大小姐撲上來讓你還風流債嗎?”瑞安瀾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踢踢嚴方任,催促道。
“……慎言。我沒有風流債?!眹婪饺螆詻Q不承認關(guān)系聲譽的莫須有罪名。
不過薛琳琳哭的太慘,圍觀百姓的同情心已經(jīng)站在了薛琳琳那一邊。嚴方任十分清楚一旦同情心偏移后,把輿論拽向另一方有多難。當下并沒有充裕的條件讓他引導輿論,一時也沒法從自己和瑞安瀾身上炮制個更慘的點出來轉(zhuǎn)移視線。
于是,在瑞安瀾的敦促下,他跑了。
薛琳琳淚眼朦朧中看到嚴方任竟然逃遁,心下更加認定,她溫柔的嚴哥哥一定是被那個小妖女給帶歪了。
吃瓜群眾一看當事人竟然溜了,紛紛圍上來,秉承瓜要吃個完整的原則,跟薛琳琳把來龍去脈仔細詢問。
薛琳琳說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話:她和嚴方任本有婚約在身,又有夫妻之實。不料在婚期將近的時候,嚴方任被小妖女所惑,連夜私奔。她冒著危險,踏上了尋夫之旅,沒想到嚴方任翻臉不認人,竟是被小妖女迷得失了魂。
幸好瑞安瀾跑了,要聽到這把她說得像個無腦浪女一樣的故事,早就跳下來暴錘薛琳琳,可能連嚴方任都拉不住。
而薛琳琳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信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吃瓜群眾一聽,紛紛唏噓,義憤填膺地表示要為她堵住渣男渣女。也有人要為薛琳琳介紹良人,而薛琳琳表示心里只有嚴哥哥一人,又引得群眾一陣嘆息。
于是,在這個牛郎織女相會的大好日子,全城人都聽說了這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嚴方任扛著瑞安瀾跑到一處人煙稀少的街道方停下,不再那么緊繃。他呼出一口氣,對瑞安瀾道:“謝謝?!?p> “哈?”瑞安瀾一臉懵逼,并不知道他在謝什么。
嚴方任笑了笑。如果剛才瑞安瀾沒催他跑,按照他的習慣,估計就得站那兒分辯良久。
他第一次在別人責難的時候逃跑,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快慰。
瑞安瀾看他光顧著笑,不禁道:“你怎么突然傻乎乎的?”
“……”嚴方任收起笑容,嚴肅地咳了一聲。
他們慢慢地往住處走。岔路口來了幾個百姓,看到他倆后,互相交流一番,突然叫出聲:“是那兩個沒良心的!快攔下他們!你們?nèi)グ涯谴笮〗愫皝?!?p> 另一個人叫道:“怎么攔?那人有武器。”
“怕什么?還能砍我們平頭百姓不成?”
“喲呵?”瑞安瀾一聽,嘴角一勾,“怎么就不能了?”
嚴方任一聽她語氣變化,怕她真出手傷人,立刻又一把按住她的手:“我們走!”
來人叫起來:“他們又要跑了!追上去!”
響應(yīng)他們的號召,從幾個岔路口又鉆出幾個百姓。
嚴方任四顧,只能帶瑞安瀾翻上房頂。
瑞安瀾直翻白眼,雖然嚴方任看不見。嚴方任特別怕傷到普通人,不想和群眾起正面沖突,又沒空辯解,只能帶著瑞安瀾盡量找沒人的路回住處。
但閑著無聊的吃瓜群眾的聲音還是接連不斷地傳到他們耳中。始亂終棄,蕩婦,風流成性,負心等詞接連不斷地出現(xiàn)。
聽到后來,嚴方任臉色都變了,覺得聽力太好真是個災(zāi)難。他接收了大量對自己的負面評價,一時間無所適從,好像整座城都站在他的對立面。他焦慮地攥緊了扶著瑞安瀾的手,不安地咬著下唇,氣息也紊亂了起來。
“怎么辦,所有人都在指責我,我該怎么做才能改變他們的看法?”他此時思想又開始退行,回到了好幾年前的狀態(tài)。
“扯淡?!比鸢矠懩罅四笏氖种?,“哪來的人,我也什么都沒聽見。”
“……”敢情她已經(jīng)不把那些人當人看了。
但嚴方任卻依然惴惴不安:“都是我的錯,是我做的不夠完美。”
“那你把薛大小姐娶了?”瑞安瀾反問道。
嚴方任不想說話。
瑞安瀾指指下面街道上的人流:“下面那些就是別人說什么都能信一天能換十次立場的傻帽,他們的話你也要管,你是比他們還傻嗎?”
瑞安瀾吐槽地十分直白,嚴方任反而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帶著瑞安瀾鬼鬼祟祟地繞了一大圈里,才甩開眾人摸回住處,自嘲道:“你看咱倆,像不像做賊?”
瑞安瀾撓撓頭:“你又不想和人起沖突,那能怎么辦嘛!總不能站那兒被人罵?!?p> 嚴方任笑笑:“等他們罵夠了,我再說說,總會好些吧?”
“并不會!嚴方任你個大笨蛋!”瑞安瀾又被氣得嗷嗷直叫,直薅嚴方任頭發(fā),“那些人,揍就完事了!”
好不容易摸進住宿的地方,嚴方任替瑞安瀾打開房門,把瑞安瀾放下,替她把門合上。然后頂著被薅得亂糟糟的頭發(fā)進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