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掌柜,你的輕功也不賴啊?!憋L(fēng)火坐在地上曬鞋,身上倒是挺干凈的,他很快注意到平靈素,“老弟,你這樣擠沒用的,換一套干凈的吧。”
“是啊,不然容易生病的?!背坦抛邅恚掷锬昧颂赘蓛粢屡?,“趕緊脫下來?!闭f完就要幫平靈素解衣帶。
“不用不用,我沒事。”平靈素一驚,往后跳了兩步,“我再擠擠就差不多了,這個天熱,不用不用?!彼趾笸藥撞健?p> 程古見他執(zhí)意不要,以為她與長安一樣潔癖不喜與人親近,淡淡一笑,沖長安來了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你還真像??!”
長安不理,盤膝而坐,旁若無人地運(yùn)氣打坐起來。待他再睜開眼時,一艘大船已靠在岸邊,風(fēng)火和程古正在大船上與水手說著些什么,平靈素則躺在地上昂頭望天。程古又與船上一位老嫗打趣幾句,才下得船來,走到長安身側(cè),俯身道:“就不能和你一起走嗎?”
“不能?!遍L安道。
“除夕前回得來嗎?”程古又問。
“盡量?!遍L安起身望向大船,“這么短時間內(nèi)安排好這些,謝謝?!?p> “你我之間,說謝謝可就生分了。這是艘運(yùn)酒的商船,這種船型是這條河上最大的了。老熟人,剛才我打已打點(diǎn),一路上他們會照顧你們的。”程古拍了下長安胸脯,目光溫柔,嘴角蕩漾著微笑。見躺著的平靈素正在看著他們,程古走過來朝她眨了眨眼,“這兩人,就交給你照顧了?!?p> 初時平靈素沒懂程古這句話的深意,直至上了大船,越行越遠(yuǎn)后才明白。風(fēng)火純粹是個旱鴨子,上了船就吐得黃膽都要出來了。公子倒還好,但也沒什么精神,人進(jìn)了船倉就沒挪過窩。還借了筆墨紙硯臨摹起字來,平靈素隔窗看著他的背景,宛如第一次見白公子時的情景。那時她還是平府的紈绔大公子,而白公子還是那個趕考的少年。
“哎喲,哎喲?!憋L(fēng)火在隔壁叫喚,平靈素端著碗藥進(jìn)屋,“風(fēng)火哥,吃藥了?!?p> 只半日沒吃沒喝,風(fēng)火已委頓地癱坐在床,一見到平靈素就唉聲嘆氣道:“老弟啊,這船上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這吃不下睡不好,胃里還翻江倒海。”他又要嘔吐,平靈素趕緊給他端去個痰盂??傻蚊孜催M(jìn),哪兒來的東西能吐,只干嘔了兩下他又躺回床上,“藥我就不喝了,喝完還是吐,浪費(fèi)。”
“風(fēng)火哥,這是公子給你配的止吐藥,喝了說不定能舒服些。我們這一路去震澤,少說也要十日,你這不吃不喝,身體哪能扛得住啊?!逼届`素把藥端到他面前勸道。
一聽說要十日,風(fēng)火捶胸大叫:“X他娘,十日!要老命了?!彼膊皇悄E的人,拿過藥碗一鼻氣喝了個干凈,又抓起桌上的饅頭咬了幾口過過嘴里的苦味兒,問道:“公子還好嗎?”
“好的很呢,最好的就是他了?!逼届`素收拾碗筷,想到長安那冷漠淡然的臉,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