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與其他弟子換好蓬萊島仙服后回到千滄涯,頂上的聚仙晶發(fā)出奪目的五彩圣光,射到底下,形成一座光梯。
琴言為首的新晉仙人登上光梯,有魚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她有恐高癥,登上如此高的地方,生平還是第一次。
登上頂部,道恒施法取來聚仙晶,制成十根晶瑩剔透的仙骨,依次打入了琴言等人體內(nèi)。
接受仙骨后,有魚額頭上多了一枚火焰標(biāo)記,她感覺體內(nèi)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在流動,全身的奇經(jīng)八脈一下子打通。她試著施法去采頂上的云彩,竟毫不費力就取到了云彩,沒到這仙骨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怪不得多少修道者夢寐以求都想成仙。
“正式成為仙人后,你們就要擔(dān)起仙人的職責(zé),斬妖除魔,守護(hù)昆侖,保佑黎明百姓。”道恒對新成仙的下仙道。
“弟子謹(jǐn)遵教誨?!庇恤~等人領(lǐng)命。
受封結(jié)束,道恒攜新下仙飛下去認(rèn)識蓬萊島眾仙人,新下仙皆御劍飛行跟在道恒后面,只有有魚還楞在頂上,白芷知曉有魚恐高,牽住有魚的手帶她飛了下去。
飛下這么高的地方,有魚不由發(fā)出“啊”的尖叫,旁邊的仙人懷疑有魚不會飛行,白芷幫有魚瞞過去,對眾人道:“有魚太興奮了才失了禮數(shù)?!?p> “你們都是仙人了,不能像普通凡人那樣動七情六欲,喜形于色?!钡篮憬逃?xùn)。
有魚不好意思紅了臉,向道恒保證以后會懂得方寸。
封為下仙的眾人落地,道恒親筆將有魚等人的名字寫進(jìn)了仙冊,至此,有魚等十位外派弟子終于入住蓬萊島,成為蓬萊島的下仙。
從神仙居出來,到天竺寺、穆府再到蓬萊島,玄真與眾弟子在山外待了近一個月,考核完,是時候該回神仙居了。
有魚一夜未眠,一大早就來到海邊,送別往日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還有情同手足的師兄弟們。
“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迸R走之前,玄真特地囑咐有魚道:“魚兒,我知道你進(jìn)入蓬萊島的目的是什么,你跟從玄初之后,除了拿到仙藥,也要好好學(xué)藝,莫要浪費大好光陰。”
有魚點點頭,淚花已經(jīng)迷了眼眶。
玄真也有點放不下有魚,畢竟在一起七年,不是父女,勝似父女。
鯤聞曲游來,神仙居的人坐上鯤離開了蓬萊島。有魚望著同門遠(yuǎn)去的身影,心中暗自發(fā)誓,她不會辜負(fù)師父的期望,她一定會出人頭地,成為中仙,力爭上仙。
送完神仙居,有魚一個人回到掌管法器仙藥的玄初的住處搖光殿,她剛來到殿內(nèi)口,看到一位身穿白色仙袍、墨發(fā)飛舞的仙人正在院子里練劍。他表情寡淡冷漠,渾身劍氣縈身,清高得讓人不敢接近。
“徒兒拜見師父。”有魚慌忙向玄初行禮。
“有魚,自你拜我為師以來,對為師不冷不熱,沒事總往外跑,這是何故?”玄初停下練劍問有魚。
“師父,事出有因,這幾天我跟師父師兄在一起,今天剛剛送走他們?!庇恤~解釋道。
“放肆,你現(xiàn)在的師父是我,不準(zhǔn)喊其他人師父!”玄初怒道。
有魚趕緊下跪認(rèn)錯。
玄初性情不定,罰有魚跪了片刻,又親自扶她起來,道:“有魚,為師生氣是為你好,你剛來蓬萊島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什么事,教為師如何是好?”
“弟子知道,弟子以后不敢了?!庇恤~道。
玄初盯有魚全身上下很久,有魚渾身不自在,想冒昧問玄初,玄初搶先問有魚:“有魚,你能告訴為師,你拜我為師的目的是什么?”
“弟子對法器仙藥感興趣,又有一顆鮫珠,想借此學(xué)習(xí)控制鮫珠的法術(shù),所以拜師父您為師。”有魚道。
“恐怕其中沒那么簡單吧。有魚,玄真之前就特別關(guān)照我,叫我收你為徒,你是不是覬覦我搖光殿的丹藥仙草才來此?”
玄初無意說中有魚心思,有魚嚇得又跪下。
“有魚,你是我搖光殿弟子,我們就是一家人,你莫要見怪,有什么話直接跟為師講。”玄初扶起有魚,想從她嘴里套話。
“師父,我要是說了真話,您不要怪我。我家中有一失去眼睛的妹妹,我來蓬萊島其實是想替妹妹求治眼睛的仙藥。”有魚哆嗦著說出。
“僅僅是為了幫妹妹治好眼睛才選我搖光殿?”玄初聽了有些失望。
“不不不,我在神仙居就時常聽起師父大名,師父法力無邊,仙風(fēng)道骨,慈悲為懷?!庇恤~把能想出的贊語都用來夸玄初。
玄初聽了心花怒放,眉開眼笑,摸摸有魚頭道:“聽你這么一說,你來蓬萊島是沖著我來的?”
有魚為討玄初歡心,就點頭承認(rèn)。
“好,今晚亥時來回春閣,為師有好東西要送給你,當(dāng)是入門大禮。”玄初道。
“師父,您要送弟子什么大禮?”有魚好奇問。
“你到時到了回春閣自然就知道,是你想要的東西?!毙豕逝摗?p> 接著玄初叫了其他弟子帶有魚去搖光殿到處逛逛,自己回房去修煉。
這搖光殿與蓬萊島其他修煉地方大有不同,其他派別修煉主要吸收天地日月精華,修煉之地多在野外,較為寬敞。而搖光殿里到處堆滿了法器,有些是平常用的刀槍劍棍武器,有些是靈鏡、木盒、剪刀、手串這類物品。
有魚手指不小心觸碰其中一個木盒,木盒中倏地閃出一道銀光,那銀光威力與其他兵器相當(dāng),幸好有魚及時閃躲,不然她必會被這木盒傷到。
面對這些琳瑯滿目的法器,有魚不禁問:“這些法器都是如何煉制成?”
“大多由師父煉制而成,有部分是搖光殿弟子與其他仙人修煉出來的多余法器,師父出手闊綽,時常將這些法器賞給手下弟子。年師妹剛?cè)腴T,過幾天師父便會贈你一件法器,你可以先看這里的寶貝,到時候好向師父討要?!睅в恤~參觀的搖光殿弟子道。
逛完法器庫,有魚又去了后山,這里漫山遍野種滿了不知名的仙草仙花,如萬片朝云,千重彩錦,好不爛漫。風(fēng)過花叢,熏熏欲醉,彩蝶飄飄。后山是蓬萊島最美的地方,蓬萊島上的仙丹草藥也大多采自這里的花草。
逛完搖光殿一圈,回來已至午后,有魚在搖光殿新的床上躺下,想舒舒服服睡個午覺。
在床上,她回想起方才玄初的話,她以為玄初會像其他師伯一樣高冷不可親近,沒想到他挺平易近人。玄初喚有魚亥時去回春閣,送給有魚一份大禮,有魚想好了要什么禮物,她不要法器,她只要能治好她妹妹眼睛的仙藥。
有魚正在床上休憩,鴟鸮不請自來,停至有魚床前道:“有魚,你不好好練功又偷懶!”
“我?guī)煾负拔野胍褂惺?,我下午休息會,沒有偷懶。”有魚道。
有魚提到了她新拜的師父,鴟鸮順便問有魚:“有魚,玄初的地方有不少寶貝,你見識到了哪幾件稀世珍寶?”
“逛過搖光殿,算是開了眼界,有能窺探過去與未來的玄天皇清鏡,能煉制九還仙丹的九還玉鼎,還有能一扇千里的大道圣乾扇……”有魚如數(shù)家珍地報出見到的幾件法寶。
鴟鸮聽了打住有魚的話問道:“那你見到泣珠劍了嗎?”
“泣珠劍?這是什么法寶?”有魚聞所未聞。
“這泣珠劍跟你身上那顆鮫珠淵源頗深,泣珠劍是由千萬顆鮫珠打造而成,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可謂蓬萊第一法寶??墒郎蠜]幾個人見過泣珠劍到底長什么樣,你要是見到了泣珠劍,你可真是三生有幸了?!兵|鸮道。
有魚似懂非懂地聽鴟鸮說著,不過再厲害的法寶都比不過有魚想要的仙藥珍貴。
快到亥時,一彎淺淺的月牙高懸枝頭,透過雕花窗在白墻上折射出淡淡微光,微風(fēng)吹過,影影綽綽,似是美人清澈眼睫。
有魚收拾好準(zhǔn)備去回春閣,一旁的鴟鸮想看看回春閣里的寶貝,就央求有魚也一并帶它進(jìn)去看看。
有魚怕玄初發(fā)現(xiàn)她帶鳥進(jìn)道教圣地,一口拒絕鴟鸮要求,鴟鸮保證自己不會惹是生非,只是聽聽玄初說道法。在鴟鸮都軟磨硬泡下,有魚還是心軟,把鴟鸮藏在衣服里去見她師父。
月光下的回春閣靜得像入定了似的,里面的人點了一支又一支蠟燭,心切地等著新弟子到來。
有魚輕推開門,剛點完蠟燭的玄初走到有魚身邊,將有魚牽到位子上坐下,又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師父,弟子晚來一步還望師父海涵?!庇恤~主動請罪。
“不晚不晚,有魚,你有傷在身,不要隨意走動?!毙鯇τ恤~格外關(guān)心。
“師父賜的藥膏見效快,我在考核中受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庇恤~笑道。
“讓為師看看,傷勢到底如何,可不要留下疤痕。”玄初伸手去扯有魚衣服。
有魚警覺地捂住自己衣服,一來,她與玄初男女有別,二來,衣服內(nèi)藏著鴟鸮,不能讓玄初察覺。
“師父,我真的沒事,多謝師父關(guān)心?!庇恤~退后回避。
“你頭一次來回春閣,為師帶你參觀參觀。這回春殿里多的是靈丹妙藥。道教煉丹源遠(yuǎn)流長,丹法又分內(nèi)外,外丹派以鼎爐鍛煉藥物,服食外丹求得長生不老,回春閣里藏的多是這些丹藥。而內(nèi)丹派則認(rèn)為人的身體就是一個鼎爐,養(yǎng)原精,化原氣,達(dá)到神、氣合一,結(jié)成圣胎。回春閣是蓬萊島上修煉內(nèi)丹的絕佳之處。”玄初邊走邊向有魚講解。
有魚一心都在治妹妹眼睛的事上,問玄初:“那閣中是否有能長出眼睛的丹藥?”
玄處指了指左邊的藥柜道:“那邊的丹藥專供受傷殘疾的仙人服用,缺胳膊斷腿的服下丹藥后都能長出來,失去眼睛的自然也能重見光明?!?p> 有魚擅自走到藥柜,取下一小瓶,愛不釋手地看起來。
“師父,可以給徒兒一瓶嗎?”有魚張口討要。
玄初湊到有魚耳邊輕聲道:“有魚,只要你聽為師的話,你想要多少丹藥,為師都給你。”
有魚先謝過玄初,拿著藥瓶就要告辭,玄初突然喊住有魚:“有魚,不陪為師一會?”
“師父還想我做什么?”有魚疑惑。
玄初奪過有魚手中的藥瓶,不懷好意笑道:“好徒兒,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留下來跟為師一起修煉陰陽丹法?”
有魚不懂這個意思,藏在衣服中的鴟鸮驚得差點發(fā)出聲,心里大罵:“沒想到這個老道士居然是個衣冠禽獸!”
“亥子之間,天地一陽來復(fù),陰極陽生,人體與天地相合,此時行陰陽內(nèi)丹法最為可取。你只需閉上眼睛,為師自會教你。”
說完,玄初步向了有魚……
注:
第一次寫玄幻小說,因為之前我?guī)缀鯖]看過正經(jīng)的玄幻修真小說,為此我做了很多功課,看了不少《道藏》、《大正藏》,甚至民間秘密宗教的文獻(xiàn)資料。由于這本小說已經(jīng)夠復(fù)雜,所以我在文中的仙譜就寫得簡單點,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的仙人。
實際上,道教的神靈譜系十分復(fù)雜也非常龐大,每個神仙的地位和排序都是不同的,光小乘仙就被分為九等,如《道教義樞》卷一《位業(yè)義》有“小乘仙有九品:一者上仙,二者高仙,三者大仙,四者神仙,五者玄仙,六者真仙,七者天仙,八者靈仙,九者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