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救鴟鸮出去,天已經(jīng)有些微微亮。一夜沒睡,有魚回到房間呵欠連天,想著接下來怎么跟天竺寺的弟子比試。到底是出去做個熱身還是先補個覺?有魚還未做出決定就倒頭在床上呼呼大睡。
跟隨有魚進屋的鴟鸮本想問有魚幾句話,看見有魚轉(zhuǎn)眼進入夢鄉(xiāng),哂笑道:“到底是個凡人,這么快就不行了?!?p> 說著,有魚突然翻了個身,鴟鸮以為有魚聽到了它的話,趕緊飛離有魚停在窗欞上。
微弱的亮光下,有魚淡粉色的衣襟半開著,露出白皙的雙肩,她抱著枕頭,嘴角帶著滿足的微笑,流下的口水都淌到了枕頭上,像是在做什么好吃的美夢。
鴟鸮盯著有魚看了好久,第一次看到這么沒睡相的女人,不禁自問:“這個女人又蠢又弱,讓她帶我去蓬萊島靠譜嗎?”
晨光熹微,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到有魚臉上,像是涂上了金色的花鈿。
有魚還在做著白日夢,竹風(fēng)過來敲門叫有魚。聽到有人前來,鴟鸮上躥下跳,啄醒有魚:“醒醒,醒醒,有人來了?!?p> 有魚一聽到竹風(fēng)的聲音,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匆忙穿上衣服,從行李中掏出銅鏡,對著鏡子整理凌亂的頭發(fā)。
“天竺寺里都是群不解風(fēng)情的和尚,你打扮成這副模樣給誰看???”鴟鸮飛到有魚肩上問有魚。
“你懂什么?”有魚看到鏡子里的鴟鸮這么說話,覺得它有點討厭。
“好,當(dāng)我沒說,你就好好打扮?!兵|鸮識趣道。
有魚拿著梳子,慢條斯理地梳理頭發(fā),清風(fēng)徐來,縷縷青絲在晨光中飛舞,像輕柔光滑的柳絲。
鴟鸮盯著有魚手中的梳子,陷入了沉思。
梳妝完后,有魚欣喜地站起身去開門,身后的鴟鸮笑出了聲,它以為打扮后的有魚會有多好看,苦心收拾了一番,她仍舊是不起眼的姑娘。
“小鳥,你笑什么?我哪里很奇怪嗎?”有魚還沒意識到鴟鸮在笑她丑。
“有魚,大家都在等你,你還在磨蹭什么?!敝耧L(fēng)等不及,破門而入,拉起有魚就走。
鴟鸮也跟著有魚飛出去。
有魚跟著竹風(fēng)來到寺廟后院,看到天竺寺的眾弟子與神仙居弟子都整整齊齊就位,就只等她了。
玄真見自己的得意弟子終于過來,問有魚:“魚兒,你是否做好準(zhǔn)備,想先跟誰過招?”
鴟鸮這才明白,原來是天竺寺的一群和尚想跟有魚對打,這么多人欺負(fù)一個姑娘家,天竺寺實在欺人太甚,它決定幫有魚教訓(xùn)這些和尚。
“你隨便挑,我會為你指點助勝?!兵|鸮故意從有魚眼前飛過,對她發(fā)出信號。
有魚不去理會鴟鸮,對玄真道:“弟子聽從師父吩咐。”
法慈見識過有魚的厲害,他想試試有魚到底有多大的潛力,就點名讓增秀跟有魚一決高下。卓增秀是法慈最得意的弟子,如果有魚能打敗增秀,足以證明有魚能在蓬萊考核中完勝。
卓增秀聽從法慈的命令出戰(zhàn)。
玄真見法慈來真的,怕有魚不是增秀的對手,便鼓舞有魚:“魚兒,你就放開了打,讓法慈大師好好見識你的本事?!?p> 有魚遵命。
增秀第一次跟女人打斗,他比跟其他男人打斗還要緊張。他手中只握著一串佛珠,沒有其他武器,不像打斗更像是來說佛法。
有魚聽竹風(fēng)提起過增秀的厲害,不敢輕敵,縱然對他有一絲好感,她也絕不能手下留情。
有魚先發(fā)制人,抽出寶劍,直指增秀,增秀以佛珠抵擋,不作其他反攻。有魚逼增秀出真招,再出狠心一劍,欲斬斷他手中佛珠,增秀手腕一轉(zhuǎn),反手抓住有魚右手,寶劍被他打落。
“有魚,定劍!”鴟鸮拍打翅膀大叫。
在劍將要落地那一刻,有魚動用意念飛起寶劍,增秀雙手合十,口念神咒,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寶劍,有魚收回不得。
“奪他菩提子?!兵|鸮指點有魚,有魚放棄寶劍,赤手空拳與增秀交手,繞過他的手腕去搶奪他手中菩提子,增秀見有魚來搶菩提子,不小心出掌打中有魚。有魚一個趔趄倒在泥濘里,增秀伸手去扶,有魚趁機拽住他的手,不知哪來的勁將增秀撂倒在地。
有魚在短時間內(nèi)險勝增秀,旁人都看呆,迄今神仙居的人都未打敗過法慈這個得意弟子過,有魚這個只學(xué)了五年法術(shù)的女流之輩卻輕而易舉打敗了他。
“卓師兄,承讓?!庇恤~抱拳行禮。
“你耍的是陰招?!痹鲂愕膸煹苋蝺粑恼境鰜韺τ恤~道。
“師弟,不要為難人家,年師妹靠的是實力贏了我?!痹鲂闾嬗恤~說話。
有魚其實也不信自己有能力打敗增秀,方才是僥幸小勝,在受質(zhì)疑之刻,增秀能挺身而出維護有魚,有魚對增秀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鴟鸮見有魚沉默不語,以為有魚不高興,就落到她肩膀安慰她道:“你那一擊打得不錯,天竺寺弟子根本不是你的對手?!?p> 凈文不管增秀勸,執(zhí)意要挑戰(zhàn)有魚,有魚拿起劍匆忙應(yīng)對,有鴟鸮一旁指點,有魚又輕松擊敗天竺寺弟子。
天竺寺弟子連敗于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法慈親自出馬會會有魚,想試探有魚的真實實力。
鴟鸮怕被法慈發(fā)現(xiàn),不敢再出聲指點她。離開了鴟鸮的指點,有魚的法術(shù)很快破綻百出,不過三招就敗于法慈手下。
“法慈,我的弟子如能打敗你,那你就愧當(dāng)天竺寺的住持了?!毙娣銎鹩恤~,維護自己心愛的徒弟。
“貴弟子卓有慧根,是塊修仙的好材料,老衲的弟子皆自愧不如?!狈ù确Q贊道。
玄真再問法慈:“那法慈大師覺得貧道的這位弟子,能不能在蓬萊下仙考核中拔得頭籌?”
法慈不肯說,玄真早就習(xí)慣法慈一字千金的樣子,對一些玄奧的天機,他是絕不會吐露半字。
“魚兒,比試歸比試,天竺寺的弟子仍是神仙居的好友。你就跟天竺寺的弟子們好好切磋,師父跟法慈大師再敘敘舊?!毙嬷ч_有魚他們,與法慈另談?wù)隆?p> 避開了眾弟子,玄真面露憂色,對法慈吐露真言:“不瞞大師說,有魚的實力遠(yuǎn)不止這些?!?p> “那對你來說不正是好事?今年的蓬萊島下仙考核,你神仙居必會出盡風(fēng)頭?!狈ù鹊?。
“可我這徒弟讓我犯了愁,迄今我也不知帶她走入修真這條路是對還是錯?!毙鎳@氣道。
“此話怎樣?愿聞其詳?!狈ù鹊?。
“前幾日,有魚跟妖怪有過接觸,還中了妖氣,之后她時常會變成其他人,法力變得無邊,恐怕連你我一時都難以抵擋。此次我?guī)齺硖祗盟?,名義上是來切磋法術(shù),實際上是想祛除有魚身上的妖氣。她這個樣子,以后怎么在蓬萊島立足?”玄真道。
法慈聽完玄真的話,對玄真道:“有魚與增秀、凈文、老衲三人過招時,并未顯現(xiàn)出妖法。有魚將來面臨的劫難不是妖法這么簡單?!?p> “大師是否算到了什么?”玄真問。
“正是有魚身負(fù)異能,命途難測,才有未知的危機。你若擔(dān)心有妖怪糾纏有魚,老衲立即安排除去有魚身上妖氣。天竺寺的凈妖塔可除去世間妖魔邪氣,今晚三更,你帶有魚進凈妖塔,留下有魚便可,接下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切忌再進入塔內(nèi)?!狈ù鹊?。
“那就有勞大師了?!毙嫦刃兄x過法慈。
有魚在比試中出盡了風(fēng)頭,引起了法慈弟子們的興趣,每年的交流,他們對玄真道長的弟子了如指掌,沒想到這次新來的女徒弟居然這么厲害。
“竹風(fēng),枉你還是神仙居大弟子,你快被你師妹趕上了?!眱粑男χ耧L(fēng)。
“那是我以前讓著你們,我要是真打,有魚都不是我對手,你們自然都打不過我?!敝耧L(fēng)道。
“年師妹小小年紀(jì)就有此修為,實在讓我佩服,有機會再好好切磋?!痹鲂阏嫘膶嵰赓澯恤~。
從最初的質(zhì)疑到之后的夸獎,此話還出自喜歡的對象之口,有魚聽得有點飄飄然,腦海里浮現(xiàn)出增秀與她一起練劍修煉的畫面來,要是真如想象那樣該多好。
鴟鸮本來就討厭天竺寺每一個人,見有魚好似對增秀動了心,就啄下幾片葉子抖落到有魚身上提醒有魚。
增秀走到有魚身旁,輕輕拂去有魚頭上、肩上的葉子,有魚望著近在眼前的增秀,心跳快得不受控制,癡癡望著增秀,心中一句“謝謝”卡在了喉嚨。
“年師妹學(xué)法術(shù)的目的是去蓬萊島嗎?”增秀好奇問有魚。
“我想去蓬萊島學(xué)更上乘的法術(shù),治好我妹妹的眼睛,聽我?guī)煾钢v,蓬萊的仙術(shù)有治愈眼睛的功效?!庇恤~終于能說出話來。
“想治好你妹妹的眼睛,跑那么遠(yuǎn)去干嗎?你聽說過千手觀音的故事嗎?”任凈文問有魚。
有魚搖搖頭。
“傳說,觀音菩薩未出家前是國王的三公主,因為一心向佛,被她父王屢次加害,后來她到香山修煉,國王得了重病,需要三公主的手與眼睛才能救治,三公主毫不猶豫獻出了自己的眼睛與手,奇跡發(fā)生了,三公主重新長出了眼睛與手,成了千手觀音?!眱粑牡?。
“潛心修佛真的能長出眼睛嗎?”有魚激動問道。
“有魚,那只是傳說。”竹風(fēng)對有魚道。
“雖然是傳說,但是我聽師父提起,我們佛門有一卷經(jīng)咒,只要能習(xí)得這經(jīng)咒,就能長出千手千眼。”增秀道。
“增秀,那你就幫有魚打聽打聽這一卷經(jīng)咒。”竹風(fēng)用眼神示意增秀。
增秀仿佛一瞬讀懂竹風(fēng)拜托的還有其他意思,對竹風(fēng)道:“我只負(fù)責(zé)打聽,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管?!?p> 有魚感激萬分,她發(fā)覺自己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與她很般配的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