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違令者斬

　　原智與郡王牛雄密謀，以替姜毅報仇的名義，借道鎮(zhèn)山郡，進(jìn)入鎮(zhèn)山郡，見機(jī)行事。

　　原智回到野戰(zhàn)部隊，當(dāng)即發(fā)出號令，野戰(zhàn)部隊所有官兵，明日在校場集合，巳時點(diǎn)卯，午時吃飯，未時出發(fā)，點(diǎn)卯三次，三次不到者斬，野戰(zhàn)部隊將士不得有誤。

　　原智離開野戰(zhàn)部隊，回到家中，牛文華聽說明日就要出征，翹起嘴巴，埋怨說：“新婚燕爾，棉被還沒有焐熱就要出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牛文華故意放下臉孔，幫原智脫了外套，然后叫雪梅上酒菜。

　　原智嘆口氣說：“我哪里愿意離開你呢？王命難為啊?！痹茄b做無可奈何的樣子，“要么，你去與父王說聲，收回旨意，我好陪夫人。”原智調(diào)皮一笑。

　　“口是心非吧?！迸Ｎ娜A調(diào)侃說：“我才沒有這個福氣呢？千里迢迢來爭個大將軍，就是為了領(lǐng)兵打仗，要你天天陪老婆，比死還難過吧！”牛文華說著，瞪了原智一眼。

　　“哈哈哈，知我者老婆大人也。”原智確實雄心勃勃，他來爭這個大將軍就是要干一番事業(yè)，就是要輔佐牛雄稱霸天下，他讀春秋，每次看到管仲輔佐齊桓公稱霸諸侯，都會熱血沸騰，“老婆大人，我明日就要出征，而且這次出征難料歸期，良宵苦短，還是閑話少說，快快吃飯，早早睡覺吧?！痹且桓鳖B皮的樣子，一點(diǎn)都不像個大將軍。

　　“急什么急。你急我可不急”牛文華假意怒說，“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也準(zhǔn)備好了，你出征走了，我做尼姑去了?！迸Ｎ娜A雖說不急，但動作明顯加快。

　　兩人在酒桌上又調(diào)笑了一會，便進(jìn)入紅羅帳里，兩個青年夫妻，新婚燕爾，真?zhèn)€是你貪我愛，我戀你情，摟摟抱抱，難分難解，一夜繾綣。

　　第二天清早，牛文華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高高興興，送原智出門。出征應(yīng)該高興，圖個吉利。

　　原智早早來到校場，校場點(diǎn)將臺邊一面帥旗高高飄揚(yáng)，帥旗中間一個斗大的原字。點(diǎn)將臺上，一張帥臺，帥臺一邊放著令箭，一邊放著帥印。帥臺后是虎皮帥椅。帥椅旁邊站著校尉韓品和邊法，點(diǎn)將臺下的四周兩百精兵，點(diǎn)將臺的前面六隊精兵，一百一隊，有六校尉創(chuàng)意、郭營、查深、宣生、李耕、蕭董帶隊。精兵隊后面是十二萬兵馬，按隊站立。原智站在點(diǎn)將臺上，看下面隊形整齊，軍旗招展，滿心歡喜。建功立業(yè)的時候到了，原智躊躇滿志。

　　巳時一到，軍中書記員開始點(diǎn)卯，山虎、河蛟、康達(dá)、徐良四將軍早早到了，二十八校尉也全到了，軍中大小將士都已到齊，偏偏少了個解糧官牛彤。

　　牛彤與牛雄同年，是牛雄的小叔，兩人幼小一起讀書，一起學(xué)武，一起玩耍，兩人名為叔侄，實為兄弟。牛雄的父親繼承郡王位，牛彤被封為山西王，掌管錢糧。這牛雄組建野戰(zhàn)部隊，被任命為解糧官。

　　昨日牛彤也接到命令，但他不以為是，也不把原智放在眼里。原智雖是大將軍，任都督，但畢竟是個新手，年紀(jì)又輕，又是侄孫女婿。按官職，自己是王，原智只是個將軍，沒有自己大。按輩分，自己是叔公，是爺爺輩，相差兩輩，況且郡王還是自己的侄子，因此不把命令當(dāng)回事。

　　再說，牛彤是個酒鬼，他有句口號叫做：老酒日日醉，活到一百歲。有個算命先生說他命中為酒而亡，他也不以為意，說：一日三餐六壇酒，是禍?zhǔn)歉ｋS水流。今天，他是故意喝酒遲到，命令說點(diǎn)卯三次不到者斬，他說我偏不到，看你如何斬我。他在喝酒時，兒子牛星說，父親，大將軍治軍嚴(yán)厲，點(diǎn)卯遲到是要問斬的。他醉眼朦朧，呵呵冷笑，他原智斬我的刀還沒有打好呢？

　　牛彤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讓兒子牛星陪著坐車來到校場，到時已經(jīng)過午時了。牛彤搖搖擺擺拐到點(diǎn)將臺前向原智報到，報到時，整個身子搖晃著，像要跌倒的樣子。牛星要扶著他，他還不讓扶，口里一個勁說沒醉。

　　原智問緣何來遲，牛星說我父親因酒喝醉，故而來遲，望大將軍見諒。

　　原智初次帶兵出征，正要立威，將無威則三軍號令不聽，三軍不聽號令怎么指揮作戰(zhàn)？而將軍立威的手段便是賞罰，所謂賞罰明而三軍服，三軍服而將威立。而賞罰有道，賞一人而三軍歡呼者，賞之！罰一人而三軍震懾者，罰之！而賞貴小，罰宜大。賞以獎為通，罰以殺為極。獎馬夫奴婢，是賞之通也，殺當(dāng)路大臣是罰之極也，賞通罰極是將威之所行也。

　　原智看了牛彤一眼，心里反而高興，我要立威，正愁無有典型，現(xiàn)在好了，就借你頭，立我之威。

　　于是，原智也不與牛星說話，要書記員把命令讀一遍，書記員讀了一遍，點(diǎn)卯三次不到者斬。原智便道點(diǎn)卯三次不到者斬，到現(xiàn)在點(diǎn)卯十次都過了，還能不斬么，刀斧手拉下去，等到午時三刻，斬！

　　原智命令一下，立刻上來四個精兵，將牛彤綁赴法場，等待午時三刻。

　　牛彤到這時才大吃一驚，還來真了，酒也嚇醒了，急忙大喊大嚷，我是山西王，我是郡王之叔，還大喊大將軍我是你叔公?？墒?，再喊再嚷也沒用了。

　　原智在心里冷冷一笑，滿臉嚴(yán)肅，毫不理睬。

　　牛星一看，原智動真格的了，慌忙跪下，大叫大將軍手下留情，說我父親是山西王，是郡王的親叔父，是文華的叔公，要原智放他一馬。

　　原智說，三軍進(jìn)退，所仗者號令也，號令一下，天肅地靜，所謂勇者不得獨(dú)進(jìn)，怯者不得獨(dú)退，有功者賞，有過者罰，違令者斬。你父既然違令，豈能饒恕。

　　牛星還要哀求，卻被原智下令趕出校場。牛星沒法，連忙上馬，奔到銀鑾殿，見到牛雄，急忙跪下，把事情草草說了下，哭求牛雄下旨救救自己的父親。

　　牛雄一聽原智要斬牛彤，這還了得，牛彤豈是隨便可以斬的？牛彤是山西王不說，還是自己的叔父，文華的叔公，與自己情同手足。雖然犯錯，責(zé)罰一下就算了，斬首是絕對不可以。于是讓牛星起來，說：“旨也不用下了，原智見到懿旨如果不聽的話，豈不害了你父親的性命？我與你一起去校場，親自把你父親放了?！迸Ｐ鄯銎鹋Ｐ?，隨即就走。

　　牛雄與牛星急急來到校場，校場外法場上牛彤遠(yuǎn)遠(yuǎn)望見牛雄，慌忙大叫：“侄兒救我，侄兒救我?！迸Ｐ鄣膩淼?，牛彤心中一喜，看你原智如何斬我。

　　牛雄聽到喊聲，忙朝喊聲看去，見牛彤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四個刀斧手背著鬼頭刀站立在旁邊?；琶s了過去，扶起牛彤，要為他松綁。

　　四個精兵急忙齊齊跪下，齊齊磕頭，口稱郡王沒有大將軍的命令不能放人。

　　牛雄大怒，難道我一個郡王連放個人都要請示大將軍？牛雄又要去松綁。

　　四個精兵頭磕得更加起勁了，如郡王放了牛彤，大將軍必拿奴才們是問，奴才們?nèi)鐭o罪而受罰，這都是郡王之過，郡王不是要擔(dān)不明之過嗎？故而，郡王還是下令給大將軍，要他放人，豈不兩全。

　　牛雄想想也有道理，好，不難為你們，但不準(zhǔn)擅自開刀。等我去見了大將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