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國,程光灼到了白樺樹林。
默契的誰都沒先踏進一步,兩人就都這么站著。
直到枝上一只漂亮的大喜鵲突然飛了起來,卻不想驚了兩人,而后兩人復才走了進去。
這次,程光國沒有抽出笛子吹與白姓女子聽,程光灼也不似往年哭訴自己在婆家的不如意。
就這么靜默的站著,一個對面的是帶走了程光國心跳的女人,另一個,是程光灼素未謀面的母親。
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吧!
天已經暗了下來,兩人走出了樹林。
“二哥哥可恨老太太?”
“不恨?!?p> “那可曾有過?”
“不曾?!?p> “哥哥通達,老太太是苦命人。”
“我知道,她為了程家,已經做了太多?!?p> “是?。 ?p> “那你呢?七妹?!?p> “二哥哥這話怎么講?”
“做主把你嫁到山東去?!?p> “老太太待我如親生,從不在我夫家面前提起我的出身,谷家對我才能看重,二哥,換句話說,正是這樣,妹妹才能嫁進谷家啊!”
“那你嫁進谷家受的苦呢?”
“苦?這又是什么話?!?p> “谷梁禺這人,別人不知道,難不成我還不知道。”
“那又怎么樣呢?這就是女人前半生必然經歷的?!?p> “那你一點都不在意嗎?”繼而又道“我想聽真話?!?p> “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怕是還有些難的,大概也只有老太太這樣的厲害人才能做到。不過在不在意又能怎么樣呢?谷梁禺不學無術,難成大器,可他貴在是谷家長子,而我又有笙兒,只要笙兒比他那父親爭氣,我還有什么可愁的,一旦笙兒接下谷家在沿海的海運生意,這谷家,也就是我的了。”
“妹妹想要的不想竟是整個谷家。若是這般,也不該全然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那我又能如何?”
“七妹你也是個有本事的人,遇事比那谷家長子強上許多,谷家這代,人丁稀薄,作為長媳,你也該為公婆分憂?!?p> “這,這,我一介女流?!?p> “那又如何,你看老太太,跟日本的合同,不知簽下了多少,也算得上是受人敬重。”
“可?!?p> “我知道你想說女子不該拋頭露面,可是,只要你能獨當一面,又有谷家二老震著,其他谷家媳婦也不敢說些什么,何況,你還有程家?!?p> “谷家二老雖說對我極好,但也難容我外姓接手?!?p> “不盡然,你要讓人知道,你是為了笙兒,笙兒還小,現(xiàn)在正是你為他爭的時候,我相信谷家二老定是樂意見到長子這房有人的局面?!?p> “那,谷梁禺怕是會記恨于我?!?p> “谷梁禺的愛你得不到,難不成他的恨你還在意?也罷,是那個男人重要,還是笙兒重要,你自己衡量就好。”
直到快進家門,程光國復才張口“如若你決定了,給我來個信兒,我?guī)湍闱茙准谊P系,簽下兩單,也好讓那些谷家媳婦閉嘴,你只需盡力,程家,永遠都在?!?p> “這可是老太太的意思。”
“不是。但是只要你需要,老太太也會站在你這邊?!?p> 兩人就進了去,天黑了下來,見兩人回來,也就要吃飯了。
程光忠扶著老太太上了桌,于晗趕忙上前擺箸端盤,程光灼進來見了,轉頭道“二哥哥且先在這坐,我去跟三嫂擺擺盤什么的?!?p> 于晗聽了,趕忙說“光灼坐下吧,也沒什么了。”
只見老祖宗抬頭清瞟了一眼“你就坐下吧,哄著些笙兒?!?p> 只見于晗,面無異色,像是習慣一般,程光景臉上倒是掛不住,奈何說這話的是自己母親,只能干坐著。
于晗布完了碗筷,才發(fā)現(xiàn)獨缺了自己的,程光灼趕忙起身,將于晗按到座位上“嫂嫂且坐,說著把自己的碗筷移了過去,大家不用等我,我去去就來?!?p> 于晗見小姑這般,也就不再起來。
程光灼出去后,老祖宗逗弄笙兒“好孩子,等你母親回來再吃?!?p> 程光國見這光景,叫了聲“老太太。”老祖宗就像沒聽見一樣。
程光國拿起公筷,像是要給于晗夾糕點,老祖宗卻一把打在程光國手上“干什么,你妹妹沒回來呢!”
于晗輕輕叫了一句“二哥?!?p> 程光國這才不在做聲,老太太卻是不滿的看了兒媳一眼,才繼續(xù)跟笙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