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洢一身病號服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夜風撩動她長長的發(fā)絲,陣陣清香縈繞在空氣里,手腕上還綁著紗布。
她的手里拿著手機。
明亮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微信對話框,里有兩個字:
保重。
頂頭顯示聯(lián)系人是白戚風。
可是想了很久,柏小洢還是沒有發(fā)送出去,何夏的死告訴她離別是沒有意義,離去的終將離去。
突如其來的打擊已經(jīng)讓她習慣了無告而別。
從今以后四海為家。
柏小洢起身離開了長椅,沒有回頭,寬松的病號服被風吹動,她瘦弱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里。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忽然,一個保鏢來到她身前,恭敬的向她遞出了一份類似于文件夾的東西。
“小姐,這是少爺托屬下給您送過來的?!?p> 柏小洢接過來。
打開外面的硬殼文件夾,路燈撒下來的光芒照亮了一行豎著的黑色大字——
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書。
眼神一顫,柏小洢的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繼續(xù)往下翻,是她的戶籍開除證明,然后是具體的關(guān)于動產(chǎn)和不動產(chǎn)的分配條款,還有很多很多……
她已經(jīng)不再是柏家的人了。
她已經(jīng)和他沒有一點關(guān)系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已經(jīng)一筆勾銷了。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里還是這么難受,甚至比之前還要難受啊……
天吶!
誰來救救她。
“啊——”柏小洢將文件抱在懷里,扶著一旁的圍湖欄桿,朝著黑夜撕心裂肺的哭喊。
柏小洢一下子癱瘓到地上。
閉上眼睛,將那份文件緊緊抱在懷里,哭到?jīng)]有聲音。
后面不遠處。
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復(fù)古式的路燈下,黃色的燈光為他凌厲的面孔添上一絲柔和,匯聚在他的眼睛里,像是一片溫柔的汪洋。
男人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一抹笑。
她的母親“害死”他的父親,她害死了她的母親,她離開了他,大結(jié)局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
何夏的葬禮選擇了柏小洢醒來的第四天。
N.E上下所有公司的高層全體出動,為何夏送行,還有一些非富即貴的官.員、商人、各行各業(yè)的成功人士,甚至某某國的總.統(tǒng)都親自登臺為她獻上了一枝白色的菊花。
下面最不起眼的位子,柏小洢手持白花,一身素雅的長裙,戴著一頂白色的蕾絲大檐帽。
她望著何夏的遺像。
細細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滾落下來。
白茫茫的靈堂擺著青白相間的花朵,何夏的遺像掛在正中間,她面帶微笑,得體大方,黑白濾鏡遮不住她美麗的輪廓。
相機“咔嚓、咔嚓”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
沒有人知道她就是何夏的女兒。
“接下來,有請N.E集團現(xiàn)任總裁兼首席執(zhí)行官,柏上先生,來為大家致詞?!?p> 司儀講完話,柏上一身西裝革履走上來,接過禮儀小姐手中的麥克風,低沉的聲音被無限擴散。
“非常感謝各位能夠出席我母親的葬禮……”
這是這幾天她頭一次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