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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于薇時

第107章 太傻

識于薇時 霜沐玲 4186 2019-07-09 18:00:00

  會議室里秋簡一言不發(fā),在矮胖男人喋喋不休的指責(zé)和餐廳經(jīng)理的協(xié)調(diào)下,秋繁付了兩桌的餐費,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

  他護(hù)著她,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

  對于她的任性秋繁很頭痛,門一關(guān),立刻責(zé)問她“小簡,你怎么回事?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不知道好好保護(hù)自己,還主動滋事?”

  “為什么?”秋簡平靜的坐在沙發(fā)止,抬頭問。

  “什么為什么?”踱步的秋繁在她面前停住腳。

  “為什么你不赴約?”她傷心追問。

  秋繁無奈嘆息道“要怎樣你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有界限的,為什么你一定想要越界呢?”

  “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喜歡你這件事,就成越界了呢?”跟剛才的尖銳不同,此刻,她的聲音充滿憂傷。

  “唉~~”秋繁扶額,嘆息。

  片刻后,他放下手,抬頭。直白,嚴(yán)肅認(rèn)真的告訴她“從我有了優(yōu)旋的那一刻起,因為我篤定,我要娶的人是她?!?p>  聽到【娶】這個字,秋簡反應(yīng)很大,她猛的站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腰,顫抖道“我不同意!”

  客廳里,秋繁掙奮力掙扎,但她越箍越緊,他只得朝身體兩側(cè)展手,冷漠道“我秋繁做什么事,還需要你同意嗎?”

  停頓一下,繼續(xù)說“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秋簡,你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就不能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呢?”

  如此冷漠的話,激起秋簡的悲痛,她松手,淚流滿面,質(zhì)問“我究竟哪里不如她林優(yōu)旋,不管是事業(yè)還是生活,我才是對你最有益的那個人。你可以迷途知返,因為我依然愛你。”

  “呵!”秋繁嗤笑,面向她,認(rèn)真問“我怎么知返?秋簡,你就是大自信了,你不明我,但我知自己。”

  說完,他邁步打開房門,示意她離開。

  “澎”的一聲,那扇剛打開的門被秋簡奮力關(guān)上,她決絕的用背抵著,掙扎道“秋繁哥,我懂你的。你說你學(xué)醫(yī)是為了救死扶傷,治病救人。你的夢想,是要為社會弱勢群體做出貢獻(xiàn)。這些,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幫助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對你肯定比她對你好?!?p>  燈下,秋繁目光炯炯盯著她,擲地有聲道“小簡,這是兩碼事!我的夢想,我自己會去實現(xiàn);我不要什么更好的人,我只要我選擇的那個人?!?p>  “可你最開始選擇的是我”她一臉固執(zhí)。

  秋繁搖搖頭,平靜下來,直視她發(fā)問“你從哪里得知,我選擇過你?”

  止不住的淚水不劃過她的臉龐,這里燈光很溫馨,他還是那個他,但自己卻暖不了他的心。

  思及此,秋簡越來越心酸,在模糊的淚光中,她慢慢平靜,哽咽道“你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

  深鎖的眉是他的無奈,秋繁無比心累,原來,不愛一個人也會這么累。“小簡,早在之前,我就很明確的跟你表過態(tài)了,但是時至今日,你還要糾纏,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討厭。”

  這時,他嚴(yán)肅的臉,在秋簡看起來是他對自己的厭倦,和不屑。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好像是,她捧著自己熱忱的真心在他面前,卻遭他冷面無情的碾碎。

  越想,就越痛,越痛就越不甘,越不甘,就越恨。

  在弧形的投影燈下,秋簡的樣子慢慢變得猙獰,甚至有點咬牙切齒。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jīng)很明,她不傻。

  她出生富貴,享受榮華;受過高等教育,只是那一切現(xiàn)在都發(fā)揮不了用作?,F(xiàn)在,是情不知道所起,一往而深的執(zhí)迷。

  這塵世間的情愛,形態(tài)萬千,可幻化成薄薄微風(fēng),幻化成綿綿細(xì)雨,幻化成鏡春花,秋水月,幻化成有情人心中清淺的懷念,也幻化成癡迷人不甘中灼燃的火焰。

  秋繁不會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覺得此刻,應(yīng)該把話說重一些,哪怕傷人,也好過做這種累人的糾纏,

  他很清楚明白,在感情里,自己只想,一心一意一雙人。

  兩人對立很久后,秋簡起身。

  “哥,但愿你不會后悔?!爆F(xiàn)在她滿眼心碎,一臉受傷,渾身疲憊。

  她打開門,轉(zhuǎn)身“小簡,你要相信,人無完人,我未必你真的是你心中你認(rèn)為的合適的人。”像是安慰,秋繁最后如是對她說道。

  門,輕輕關(guān)上了,那個原本固執(zhí)喧囂的人,化成一個身影,一聲不吭的飄走了。

  秋繁站在原地,微顰的眉間里有些惆悵,更多的是釋然。

  他反鎖門,腳步往回走,一邊扯開衣領(lǐng)的扣子,略微頹廢的倒到床上。

  盯著天花板發(fā)呆,靜靜的,林優(yōu)旋溫怒的樣子又慢慢浮現(xiàn)在眼前,他帶著有些氣有些疼的復(fù)雜心情睡了過去。

  意識變得越來越輕,慢慢把他帶到兒時的場景。

  “媽媽,這個小妹妹是誰?”夢中是一場華麗的周歲派對中,穿著杏色小西裝六歲的秋繁望著媽媽蔣沁抱到自己面前還站不穩(wěn),身著粉色公主群,細(xì)絨的頭發(fā)扎成兩個小辮子,綁著蝴蝶結(jié),軟軟糯糯的小娃娃問。

  “這是妹妹”淺紫色群子的蔣沁把小人兒抱在懷里愛不釋手,說著蹲下來,“你看,是不是很可愛?!?p>  “嗯!”小秋繁點頭,禮貌又天真的問“媽媽,你沒有騙我,真的給我?guī)Я藗€妹妹。”

  蔣沁將臉貼到小家伙臉上蹭了蹭,不遠(yuǎn)處,一襲淺色紅裙神情溫柔的李虹琴告別了一個朋友,走向他們,她握著小娃娃粉嫩的小手朝他打了打照呼“小繁以后要保護(hù)妹妹好不好?”

  “李阿姨好!我是大哥哥了,肯定會保護(hù)好妹妹的?!毙∏锓编嵵攸c頭,又問“阿姨,妹妹叫什么名字?”

  “叫小簡,你叫秋繁,妹妹叫秋簡,你說好不好?”她親昵的摸摸小秋繁的臉。

  “刪繁就簡三秋樹,領(lǐng)異標(biāo)新二月花?!眲倧淖约焊赣H那里學(xué)了幅對聯(lián)的小秋繁順口念了出來。

  “傻孩子”蔣沁寵愛的摸摸兒子的頭,笑著解釋“秋,是收獲的季節(jié),爸媽是希望你的人生能果實累累,富饒繁盛?!?p>  “那妹妹呢?”小秋繁點點頭,將目光轉(zhuǎn)向笑意深深的李虹琴。

  “簡簡單單”她撫弄著張著小手的女兒“叔叔阿姨希望她簡單,開心,快樂!”

  夢里是一片粉白色氣球堆起來的時光,往后的兩歲,三歲,...每個粉色的生日他都到場。

  他真的做到如一個大哥哥一樣在她身邊,他參與了她的成長,分享她成長中的秘密和煩惱。

  昏暗靜謐的空間里,或許是夢到了愉快的往事,秋繁的眉頭慢慢放松下來。

  但現(xiàn)實生活中,這種親密關(guān)系隨著年齡的增長,只持續(xù)到長成婷婷少女十七歲的秋簡借口向他表白的那年。

  而那時,已經(jīng)目確自己職業(yè)方向的秋繁也由成為了副院長的秋簡之父秋炎招攬到醫(yī)院實習(xí)。

  所以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秋繁只當(dāng)她是玩笑,調(diào)笑幾句拒絕。

  可那種不能一下子斬草除根的情感在秋簡心里越長越茂盛,她也選擇從醫(yī),又為了以更好的面貌繼續(xù)靠近他而選擇留學(xué)。

  這些年來,半真半假的玩笑話,秋繁從來沒當(dāng)過真。她也就不冒進(jìn),心甘情愿的徘徊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林優(yōu)旋的出現(xiàn),擾亂了她的矜持平靜。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被動等待,于是匆匆回國,屈居在他身邊。

  抱著那點不滅的幻想,任自己在糾結(jié)中浮沉。直到他終于連曾經(jīng)的呵護(hù)之意都不在的說出那些話,擺出那樣嚴(yán)肅的表情。

  秋簡失魂落魄的回到燈火通亮的房間,腳步游離到了浴室,鏡子中,她看到自己無比狼狽。

  第一次,她哽咽痛哭。越想越委屈,最后,憋著滿腔憤懣,沖動的收了自己的行禮箱,不顧安危的打車,連夜回去A城。

  別墅內(nèi),驚醒的李虹琴披衣接女兒回房,在她憔悴的神色中明白個大概。

  其實她們夫婦是看好秋繁的,所以也一直默許女兒的舉動。

  但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在自己女兒情不自禁的眼淚里開始后悔。

  就像月亮,缺掉的那塊是世間無數(shù)人的遺憾。

  遺憾的事再凄美,也不必過多糾纏,否則不傷自,便是傷人。

  直到過了很久,秋簡才平復(fù)心情。她窩在自己母親懷里,在她輕柔的安撫里沉沉睡去。

  窗外無繁星,這里的人一夜無夢。

  ...

  在沒有備燈的客房黑暗處,沉睡中的秦薇識被胸口的疼痛喚醒,她難耐的輾轉(zhuǎn)了一下。伸手摸到睡在身旁的林優(yōu)旋,掌心傳來反常的灼熱感。

  她悶哼一聲,捂了捂胸口,撐起身體稍微坐起來一點,慢慢挨了過去,仔細(xì)又摸了一下,確認(rèn)她體溫度高得驚人。

  “優(yōu)旋?”秦薇識一驚,顧不上身體不適,趕緊摸索著打開大燈。

  只見林優(yōu)旋蹙了蹙眉,整個人卷在被子里,滿頭大汗,雙頰潮紅,嘴唇更是紅得發(fā)紫。

  “優(yōu)旋,優(yōu)旋,”她慌忙撲過去喊她,搖她,見她只是不適的皺皺眉,無其它反應(yīng)。

  秦薇識焦急的四下看了一眼,奪起手機(jī),飛快的撥打出內(nèi)線,看看時間已是清晨5點。

  “云姨,我,們,我需要馬上去醫(yī)院?!彼o張到語無論次。

  她的慌張把慕代云嚇得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隨手披起外套從別墅另一個門跑進(jìn)客廳,亮著燈的客廳內(nèi),谷管家?guī)е鴤蛉艘呀?jīng)起來。

  “快!叫老馬備車!”她形色匆匆的吩咐一句,用最快的速度沖上樓。

  “秦小姐”還未跑到門口,慕代云就喊起來,臥室門一下開了,秦薇識光著腳,倉促簡明的說了情況,交代她給林優(yōu)旋穿上外套。

  自己奔到去洗漱間,赤著腳因為慣性滑了一下,好在反應(yīng)夠快,她抓住了門扶手。可還是撞到了膝蓋,她低低的痛呼出聲。

  “秦小姐,你怎么了?”聽到聲音的慕代云探過身問。

  “沒事,沒事,我們快點準(zhǔn)備好。”她撐著扶手,用力站起來,感覺好一些后,慢慢移到洗漱池旁,快速刷了牙,抹了把臉,來不及梳的頭發(fā)用手?jǐn)n在腦后,胡亂用一根橡皮筋綁好。

  幾人顧不上越禮,請了谷師司上來將林優(yōu)旋抱到車上。

  很快,白色奔弛在初春灰白色的晨暮中飛奔,不自覺的,秦薇識的手有些抖,她不停撥打秋繁的號碼,卻一直被告知關(guān)機(jī)。

  到醫(yī)院后,推來了移動病床,幾人著著急救人員將林優(yōu)旋抱到上面,跟著涌進(jìn)了燈火通明的急診室,這里,獨有的消毒水味刺激著秦薇識的嗅覺。

  林優(yōu)旋無知覺的躺著,身體隨著奔跑的力道輕微晃動,一直到有人攔住她,藍(lán)色簾子一拉,里面的情況她再無從所知。

  無助和害怕以及緊張,加劇了胸口的疼痛。使坐在等候區(qū)的秦薇識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要縮起來的蝸牛,她頭腦一片茫然。

  等過了十來分鐘后,藍(lán)色簾子“嘩”一聲拉開,醫(yī)生從里走出來,秦薇識急忙起身湊上前。

  見醫(yī)生拿著文件夾正在書寫,又邊往診室走去,秦薇識不安的緊跟過去。

  一直到坐下寫完后,他才抬頭看了焦著的她一眼,安慰道“沒什么事,就是高熱發(fā)燒。先打點滴,做觀察。我給你開個單,你去繳費,然后取血樣去化驗科等結(jié)果。”

  這話像是給秦薇識吃了定心丸,她慢慢放松下來。

  “那,請問要等多久?”她問

  “大概二十分鐘!”

  “秦小姐,讓我去吧!”谷管家伸手接過單子。

  在這漫長的二十分鐘里,秦薇識一聲不吭的坐在病床的椅子上,目光不離林優(yōu)旋。

  她害怕生病,害怕吃藥打針,害怕進(jìn)醫(yī)院,但好像害怕并沒什么用。

  小時候,她害怕天黑,因為天一黑,奶奶的聲音和面孔就更冷。

  后來,她害怕車站,害怕在那里看見一出出離別,因為離別的人中有自己。

  之前,她害怕葉艇的糾纏,也害怕閻婭婷的挑釁。

  現(xiàn)在,她害怕自己沒有照顧好林優(yōu)旋。

  她兩手交在一起,緊握,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

  谷管家回來了,秦薇識接過檢驗單,馬上交到醫(yī)生手上,他看著她一臉期盼,解釋說“病人懷孕了”

  秦薇識腦袋一懵,她懷疑自己是否有聽錯,醫(yī)生指了指檢查結(jié)果給她看。

  “那”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問什么。

  “病人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秦薇識搖頭,她懷疑她本人都不知道。

  “那就等病人醒來再確定做進(jìn)一步檢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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