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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不僅答應(yīng)了,而且邁得步子更大.
她決定趁著這兩個月生產(chǎn)隊的活兒不多,每天晚上將全村會做鞋墊的婦女們召集起來,讓三姐兒給大家講講怎么把鞋墊做得更漂亮。
劉嬸點到即止,但三姐兒卻聽明白了,鞋墊做得漂亮好看,當然就更好賣,價錢更高,賺得也更多。
“劉嬸啥時候開會你知會我一聲,我現(xiàn)在就回去準備。”
劉嬸很喜歡她的爽利勁兒,笑著說:“過會兒我在大喇叭上張羅張羅,咱們趕早不趕晚,今天晚上就開始。”
劉嬸的號召力不是吹的,只在大喇叭上廣播了兩遍,晚上到場的人就超過了二十人。
石灣村老娘們兒們高興了,三姐兒卻皺起了眉頭。
這群老娘們兒真的是想錢想瘋了,沒白天沒黑夜地做鞋墊。
她們都不是生手,長年累月地做針線活兒,手速快的一天兩雙,手速慢的兩天三雙,每天送到三姐兒手里的鞋墊就有將近六十雙。
根據(jù)樣式和做工,一雙鞋墊收購價不等,最高的六毛錢,最低的也有三毛五,就這樣大家伙兒都覺得占了三姐兒的大便宜。
三姐兒不愿壓款,都是一個村的,沒必要搞這些名堂,平白壞了名聲,所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一天時間,她前些日子攢的那點錢都變成了一雙雙鞋墊。
對著一莆簍鞋墊,三姐兒既高興又害怕,如果這些鞋墊都賣出去,她至少能賺二十塊錢??扇f一砸在手里,那她可就血本無歸了。
孟春曉同樣發(fā)愁,之前他兩三天去一趟縣城,如今倒好,每天來回要走六七十里地,把他和孟州累慘了!
雖然累了點,可賺的也多。
最開始的一個星期,帶到縣城的鞋墊有多少就能賣多少,他和孟州數(shù)錢數(shù)的手抽筋兒。
那些擺攤的農(nóng)民,用手里的閑錢,時不時地買幾雙回去賣,這讓孟春曉有了新想法。
他和孟州現(xiàn)在零敲碎打雖然賺的多,可文昌縣就這么大,市場總有飽和的時候,不如以批發(fā)為主,走薄利多銷的路子,同時兼做零售。
回家跟三姐商量,三姐雖然舍不得零售的利潤,但也怕被他說中了,一旦滯銷,她的損失就大了。
暑假一晃眼快要結(jié)束了。
早已入了秋,天氣變得涼爽起來。
再有半個月,地里的莊稼就要熟了。
過去的一個多月,三姐兒手下的娘子軍每個人都賺了不少錢,多的二十五六,少的也有十七八塊,趕得上她們在生產(chǎn)隊干半年。
所以,這幾天她們開始了最后的沖刺,爭取在秋收前能多做幾雙鞋墊,等秋收開始后,她們可就沒這么多閑工夫了。
后天開學(xué),老娘在家里忙著給孟春曉收拾行李。
三姐兒在一旁唉聲嘆氣:“三兒,你走了三姐可咋辦?”
老娘越發(fā)看三姐兒不順眼了,以前是因為嫌她又丑又能吃,現(xiàn)在是眼紅她賺得太多。
老娘雖然不識數(shù),可只要涉及到錢,心里的小算盤卻打得滴溜溜的。
這兩天沒事的時候,她一個人開始給三姐兒算賬,算到最后發(fā)現(xiàn),三姐兒這個夏天至少賺了七八百塊錢。
要是三姐兒把錢上交,老娘二話不說,不說像對待地主家大小姐那樣供著她,但笑臉相迎是必須的。
可三姐兒居然敢把錢捂在手里,她這個當娘的愣是一分錢也沒看見。
更氣人的是,三姐兒自己有錢,還在家白吃白喝,而且屬她吃的最多。
你說氣人不氣人!她能給三姐兒好臉色看么!
“我看你是鉆錢眼里了!你以為三兒跟你一樣是個擺攤的賤命?滾一邊去,別杵在這礙我眼?!?p> 三姐兒如今有錢傍身,腰桿子比大門后的門閂都硬實,一邊磕著南瓜籽,一邊回嗆:“擺攤咋了?擺攤能賺錢。娘啊,不是我說你,就你一年到頭在地里刨食,還趕不上我兩天賺得錢多呢!”
三姐兒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老娘眼珠子都紅了,她被三姐兒說中了心事,繼而惱羞成怒,隨手抄起掃帚就打:“你個死閨女,翅膀硬了啊,敢跟老娘頂嘴,看我不打死你!”
三姐兒見事不好,腳底抹油跑了。
對于老娘跟三姐兒之間的恩怨,孟春曉這一年多來見得多了,已經(jīng)麻木了。
老娘氣呼呼地扔下掃帚,轉(zhuǎn)過頭露出了笑臉:“三兒,你三姐是個沒出息的,你可別跟她學(xué)?!?p> 孟春曉勸道:“三姐其實挺能干的,娘,你別動不動打罵三姐,說不定以后你還要跟著三姐享福呢?!?p> 老娘剛壓下的怒氣立馬竄了出來,跳著腳指著大門口罵道:“呸,她就是嫁給了皇帝當了貴妃,老娘我也不稀罕,我就是上大街要飯也不吃她的!”
孟春曉恨不得捂著耳朵,老娘這話說的,就三姐兒那模樣能當貴妃?
啊呀,怎么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娘倆有啥深仇大恨不能好好說,非得鬧得劍拔弩張。
老娘罵累了,氣喘吁吁說:“三兒,反正你上高中了,沒人幫她賣鞋墊,看她以后還敢得瑟不!有倆臭錢了不起啊,呸!”
孟春曉實在聽不下去了,隨便應(yīng)付了兩句,也學(xué)著三姐兒腳底抹油溜了。
“三兒,這邊這邊!”剛出大門,三姐蹲在墻角朝他招手。
“咋樣?你是不是也受不了咱娘的叨叨?”
孟春曉苦笑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走后,娘當著我的面把你好一頓罵。”
三姐兒撇撇嘴說:“她就這脾氣,見不得旁人比她好。說好聽點叫要強,說難聽點叫紅眼病?!?p> 孟春曉不敢讓她繼續(xù)說下去,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讓我過來干啥?不會就跟我抱怨吧?”
三姐兒的臉一下子垮下來:“發(fā)愁呢,你走了誰幫我賣鞋墊啊?”
“就這事?”孟春曉笑嘻嘻地看著她,“你求我,我告訴你咋解決。”
“好啊三兒”,三姐兒一把扭住他的耳朵,惡狠狠說:“你忘了誰對你好了啊,還讓我求你,快點乖乖地告訴姐!”
“哎呦呦,三姐你輕點,松手,我說,我說還不成!”
三姐兒這才松了手,孟春曉揉著發(fā)燙的耳朵,沒好氣道:“三姐,你下手沒輕沒重,耳朵都沒知覺了,剛才就跟你開個玩笑,至于么。”
三姐兒有些不耐煩,作勢還要擰耳朵,嚇得他趕緊道:“其實是這么回事,那個孟州大侄子跟著我干了一個暑假,覺得做生意挺適合他的,昨天我探了探他的口風(fēng),他倒是挺樂意,呵呵,你也知道,他不喜歡學(xué)習(xí),即便把他按在學(xué)校里也是浪費時間?!?p> “他能行嗎?”三姐兒跟孟州打交道不多,顯然對他沒多少信心。
“肯定能行!”孟春曉卻對孟州很有信心,否則也不會把他推薦給三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