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皇宮,太醫(yī)院,備藥房中燒著幾排藥爐,上面煎著各式各樣的藥材,宮女們拿著棉巾把煎好的藥爐端走。
一個宮女剛端起來一個小藥爐,就皺上了眉頭:“空兒,空兒!”她對著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宮女叫著,那個宮女還在等待面前未煎好的藥。
“你怎么了?”被稱作空兒的宮女問道。
“你快把這個端上,送到建文宮,你知道在哪里吧,就是那個以前何妃的宮殿,廢棄很久的那個,我肚子不舒服先走了啊。”說著她就把藥爐給了空兒。
“真是莫名其妙……”空兒看著手中的藥爐,還冒著熱氣,一股濃郁的藥味飄散出來。
建文宮已經(jīng)廢棄了十七年,十七年前華國皇帝御駕親征平定國內(nèi)最大起義軍后,誅殺了所有起義軍的頭領(lǐng),又將最大頭領(lǐng)的妻子何氏納入后宮,也就是后來的何妃,當時何妃已經(jīng)三十三歲,不過其風韻猶存,表面上對皇帝很順從,但在三個月后在行刺皇帝的時候被御前侍衛(wèi)砍斷頭顱,事情就發(fā)生在建文宮。
自那以后,建文宮就成了無人居住的兇宮,直達岐國來的駙馬一行人過來,才暫時有了人居住。
空兒端著藥爐走進建文宮的宮門,以前路過這里的時候,總覺得里面透著一股陰森氣,現(xiàn)在還比以前好一些了,這里目前只住了一個戴著單片眼鏡的人,其他人都離開了皇宮。
“大人您怎么起來了……”空兒走到寢殿,那個戴著單片眼鏡的人剛把被子掀開,聽說他姓馮,是駙馬爺從岐國一路帶過來的。
馮德夫醒來的時候,這個宮里還沒有人,他記得那個所有人戴著面具的村子,然后那個房子倒了,就什么都不記得。
他現(xiàn)在只感覺非常虛弱,旁邊還放著個空的恭桶。
“請告訴我這里是在哪?”
“回稟大人,這里是建安宮,醫(yī)官吩咐過了不讓您隨意走動?!笨諆喊阉帬t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把馮德夫扶著躺下。
“那其他人呢?和我一起的……”
“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并不是負責服侍您的宮女,只是過來送藥的。”
馮德夫走下床,直接朝宮外走去。
“大人,醫(yī)官吩咐您不能亂動的。”空兒馬上追了上去。
走到宮門口時,一個鐵戈的尖頭斜了下來,隨即走過來一個男人,一身锃亮銀甲,手持長戈,“你想要去哪里啊?”
“我要出宮去,你又是何人?”
“喂,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可是宮里的侍衛(wèi)啊?!?p> 在華國國內(nèi),宮中的侍衛(wèi)一般都是王公大臣的后裔充當,先天就有著一種自豪感。
“那你告訴我岐國來的皇子去哪里了?”
“你好像沒搞清楚,我是來保障你安全的,不接受你的命令,而且,你又不是駙馬,只不過是駙馬的扈從罷了,和我說話,不懂得要放尊敬些嗎?”
“海梠,不要為難他了。”馮德夫身后的空兒說道。
“哦,是空兒姑娘啊,你怎么在建安宮里呢?你好像并不是負責這里的人吧。”
“我確實不負責這里,只是臨時來送個湯藥。”
“那好吧,既然空兒姑娘都說了,那我就告訴你吧,駙馬爺出宮去了,你們所有和他來的人,除了你,都一起去了?!焙o說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這我就無從得知了?!?p> “這樣的話,麻煩你找一份華國西部郡縣的地圖可以嗎?”馮德夫說得很客氣,畢竟現(xiàn)在他是有求于人。
“這你就去國史宮去找吧,前提是你能說服那里的看守,不是誰都像我一樣好說話的?!?p> “需要去國史宮的話,我倒是能說得上話?!睆膶m外走過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腰間系著一條玉帶,掛著好幾個玉佩玉環(huán),一看就是顯貴之人。
“參見八皇子殿下。”空兒和海梠同時給面前的人行禮,腦子靈活的馮德夫立馬也跟著行禮。
“不不,您就免了,許煜洺是我的恩人,我現(xiàn)在沒有機會去報答他,就先報答您吧?!?p> 馮德夫聽得一頭霧水,許煜洺還認識華國的皇子?還是他的恩人?不過他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那我就開口了,我想去貴國最西部的一個郡,有很重要的事情,還請殿下讓我出宮?!瘪T德夫眼神堅定地看著八皇子。
“我這里倒是沒問題,可這里到最西部的峈郃郡有十天路程,再加上您現(xiàn)在身體狀況不太好,萬一路上出什么問題,等許煜洺回來,我恐怕難以解釋。”
“那,這……”
“不過你先別著急,如果你必須去的話,不如這樣,我派五十騎兵護送你過去,再帶上兩個醫(yī)官,這樣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我想盡早出發(fā)?!?p> 自華國國都出發(fā),整整趕了十天路,馮德夫在路上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因為實在是太蹊蹺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眼看著到了華國西疆了,那個村子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馮德夫反復(fù)確認了幾張地圖,自他們進入華國,走的路線就是那條,必定會見到那個村子的,但是現(xiàn)在一絲痕跡都沒有。
馮德夫騎在馬上,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痢疾的折磨之中,最近兩天才有所好轉(zhuǎn),后面五十個騎兵拱衛(wèi)著他,后面飄揚著“鐘”字旗,這是皇族身份的象征,八皇子把他的親衛(wèi)隊借給了馮德夫,哪怕是最窮兇極惡的賊人,也不敢劫掠他們,這可是三族凌遲的大罪,況且又沒有油水,沒有任何必要冒這種風險。
“大人,前面就是鄺關(guān),出了那里是岐國境內(nèi),我們的目的地是在哪里?”馮德夫身旁的親衛(wèi)隊隊長吳定西問道。
“啊……應(yīng)該就是這里的。”馮德夫一路上都在思考,他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個奇怪的村子,之后他應(yīng)該是走了十幾天的路到了華國國都,但是他根本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晴朗的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黑云,就像是從另一個空間擠出來的,并且開始迅速擴張,籠罩住了馮德夫他們頭頂?shù)奶炜?,身旁的空地一陣扭曲,一些奇特的建筑物憑空出現(xiàn)。
“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