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悠不信辛隨影會那么好心:“為什么?”
辛隨影笑得像條老狐貍:“說了你是普通人,隨心環(huán)可能不穩(wěn)定。你還是留在這里一段時間吧,萬一出問題了還可以處理。畢竟你要是因為這個死了,我心里會有愧疚感。更重要的是,產品我也需要改善哪?!?p> 吳悠悠:“……”
但是隨即一想,她又心花怒放,自己可以在這么高級的地方再逍遙上一段時間了。
回到宿舍,她便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沒有做夢,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
吃飯時在餐廳里遇到了梁維辰,吳悠悠心虛四下張望:“你的好基友紀公子沒跟過來?”
“他一早就回家去了。我說悠悠,你不會真和紀寒有什么吧?”
“呸!我會看上他那樣的紈绔弟子?眼高手低的富二代,為了錢就搖著尾巴討好萬何如錦,切!”
“哎,悠悠,這話我聽著怎么那么刺耳呢?你不會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吧?”
“你不一樣!你踏踏實實的學本事,和我們一樣住宿舍聽培訓?,F(xiàn)在這些人里啊,除了辛總我就最欣賞你了?!?p> 梁維辰高興起來,拍了拍吳悠悠的肩:“如果萬何如錦欺負你,哥哥我給你撐腰!”
兩個人正說笑著,突然聽到器皿的碎裂聲,接著一個女聲就罵開了:“現(xiàn)在的培訓生怎么都這么沒規(guī)矩?!”
只見白靜白著一張臉,面前滿頭紅發(fā)的陶莎正對她怒目而視。
但是白靜可不是省油的燈:“我可不是普通的培訓生,是你們的合作方?!?p> 陶莎冷笑:“管你是什么人?你鬼鬼祟祟的往我身上蹭什么?果汁也是你故意打翻在我身上的吧?”
吳悠悠定睛一看,陶莎襯衫的下擺濕淋淋的全是果汁。梁維辰連忙走了過去:“陶莎姐,我來賠好了?!?p> 陶莎一臉厭嫌的看著白靜,順便掃了一眼吳悠悠和梁維辰:“異能中心現(xiàn)在也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招進來了。合作方的小蜜、投資人的富二代、不務正業(yè)的花瓶……呵呵,覺醒者的圈子可和你外面的世界不一樣,沒有你們作威作福的地方!”
吳悠悠一把推開要發(fā)作的梁維辰:“陶莎姐,咱們就事論事,先不要往人身上貼標簽好嗎?”
就在吳悠悠抬手推梁維辰時,陶莎的目光突然直了:“誒?你……你怎么會有隨心環(huán)?”
吳悠悠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好作高深狀笑而不語。
陶莎目光復雜:“辛隨影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這也是能拿來討小姑娘高興的?”
白靜看了看梁維辰,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又不是故意的,陶莎姐你那么兇干嘛?”
陶莎冷笑:“哎呦,看到有富二代在場,又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動作。你不是說我提取的記憶有問題?好哇,有問題咱們索性就把事情搞大,公開討論是什么問題,讓大家看看你的記憶里都是什么?!?p> 白靜立刻說不出話來,臉都憋紅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沒說什么,再提取一次記憶的事兒,是辛總決定的。辛總很重視和我們的合作,所以下周二由他來親自操作?!?p> 陶莎冷哼一聲,揚長而去:“辛總出面更好,我早就不想看見你了!”
梁維辰本來是很紳士很有禮的人,這時卻不管不顧的抓住了吳悠悠的手腕:“我靠!隨心環(huán)!吳悠悠你逃課的時候都干什么了?怎么會有這么高級的東西?”
白靜也盯著吳悠悠的手腕,目光復雜。
梁維辰連忙松開吳悠悠的手腕:“小靜,下周二你還要治療什么嗎?”
白靜勉強笑了笑:“上次陶莎提取的記憶有點兒問題,我要再試一次,念蹤科技才能決定合作的事?!?p> 梁維辰很是驚愕:“是陶莎的操作有問題嗎?”
白靜笑得更勉強:“也不算是啦。反正……商業(yè)上的事很復雜啦,我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p> 她話音還未落,吳悠悠就看見一條淡淡的銀光從自己腕上的隨心環(huán)內躥了出來,一口咬在白靜的手腕上。
吳悠悠目瞪口呆,但是那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梁維辰擔憂的詢問著白靜的身體情況。
白靜千嬌百媚的回應。
妖蛇念靈停在白靜手腕上,仿佛在吸血一般,體內淡淡的彩光流轉。然后又一下子回到了隨心環(huán)里。
吳悠悠揉了揉眼睛,是幻覺嗎?
她忍不住問道:“白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白靜的眼睛一直看著梁維辰:“我就是昨晚沒睡好。你知道,之前那件事……對我刺激太大了,所以……我睡眠不好?!?p> 梁維辰一臉的憐香惜玉:“哎哎哎,小靜,是我不好,又讓你想起了不開心的事?!?p> 吳悠悠看得一臉懵圈。
白靜是真的有PTSD嗎?怎么感覺她時刻拿出自己的創(chuàng)傷事件,當做情感綁架的工具?
往后的日子十分平淡,沒有再夢到紀寒,白靜那邊也再沒有怪事發(fā)生,隨心環(huán)也沒有什么異動。
倒是辛隨影每天都會找個機會,不定時的,不遠不近的看吳悠悠一眼。但也就是看上一眼就走了。
可能是確認一下試驗小白鼠還有沒有活著吧?吳悠悠悻悻的想。
終于有一天,辛隨影叫吳悠悠去冥王星,說是想仔細了解一下隨心環(huán)的狀態(tài)。
作為一個試驗品,果然要隨時提供研究數(shù)據(jù)啊。
誰知道剛到冥王星辛隨影辦公那一層,就看到一小撮人噤若寒蟬、魚貫而出。
吳悠悠與他們逆行而上。
有人轉頭說了一句:“小妹妹,你去找辛總嗎?可別撞槍口上了,陶莎和辛總在里面吵起來了?!?p> 吳悠悠沒有停下腳步,畢竟她在這里白吃白喝,再不提供點兒試驗數(shù)據(j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聽到那群人里有人說:“異能中心是得培養(yǎng)自己的人了,不然新人都是陶莎這種脾氣太爆沒人要的,我可受不了了?!?p> “這不培養(yǎng)了嗎?那個小妹妹就是培訓生吧?”
“別鬧了,那個小妹妹我可知道,從來不上課,但是成天在靈心臺里逍遙。你品品,她和辛總什么關系?”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陶莎的咆哮聲破門而出:“你還在為白靜擦屁股!好!她的資料都在這里,拿去!你都拿走!”
接著辛隨影辦公室的門猛的被踢開,陶莎好像一陣暴風般刮了出來。
暴風刮到吳悠悠旁邊時頓了頓,滿臉的鄙夷:“呵,你!來找辛隨影對吧?加油!說不定辛隨影會讓你接受白靜的案子,有很多錢賺呢?!?p> 吳悠悠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唉,陶莎肯定也以為自己和辛隨影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吧?
這事真的不怪別人,自己想想好像也很曖昧。
敞開的大門里,辛隨影正揀拾著散落一地的文件資料。本來是件常人做起來很狼狽的事,但是辛隨影做起來卻儒雅溫文,好像是云上的仙人,在采擷仙草。
吳悠悠正猶豫著要不要先回避一下,一張照片卻飄到了她的腳邊。
就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吳悠悠的腦子里仿佛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照片上是完全沒有美感的一個場景。兩邊有樹、粗糙的樹皮仿佛干裂的河床,有甲蟲隱藏在深深的裂縫里。還有枯黃狹長的草葉,挺立為前景,好像一片片矗立的刀片,散發(fā)出侵略性的囂張。樹木和草葉后面,是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好像是一塊砧板,就等著魚肉其上,好盡情宰割。
那是曾經(jīng)在白靜記憶里看到過的場景。
吳悠悠感到有什么黑暗的東西從心底深處浮起,一下一下撞擊著潛意識的壓制,好像就要冒出頭來。
那張照片好像活了,她能感到甲蟲和其他昆蟲在身上爬動的恐懼、鋒利的草葉劃破肌膚的痛癢、還有石頭冰冷的觸感……
仿佛是要極力擺脫掉這些觸感,心底被什么堵住了,那些想要冒頭的黑暗,重新被壓抑了回去,再度陷入泥沼一般的潛意識中。
然而陶莎那句話又回響在了耳邊:“可是你看看她十年前干的叫什么事???!那是犯罪!別人家的小姑娘可能一輩子就這么毀了!”
十年以前,十年以前,十年以前……
吳悠悠突然想起來那個場景是哪里了。
這時突然辛隨影的聲音打斷了她零零碎碎的記憶:“悠悠?你傻站在門外干什么?進來!”
吳悠悠夢游一般走了進去,聽到自己的聲音道:“辛總,那個白靜的記憶里……”
辛隨影立刻打斷了她:“這可是客戶隱私,我不能透露給你任何事?!?p> 他抽走了吳悠悠手中的照片:“你先坐,我看一下你隨心環(huán)里的妖蛇念靈。”
吳悠悠乖乖的把隨心環(huán)摘了下來。
辛隨影把隨心環(huán)放到了一個臺子上:“咦?這條妖蛇的靈力怎么這么多了?從哪兒吞到的?悠悠你去歸一院了?”
吳悠悠更加摸不著頭腦:“沒有啊,我一直在公共區(qū)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