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悠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以前聽過的,心理學講座內(nèi)容:“經(jīng)歷了嚴重的威脅性或災難性的創(chuàng)傷事件?”
紀寒的聲音很輕松:“對,所以把那個創(chuàng)生事件從她的記憶里徹底抹去不就好了?”
吳悠悠倒抽一口涼氣:“怎么可能?那是深深烙印在記憶里的。通過長時間的專業(yè)心理治療,也可能終身無法療愈?!?p> 紀寒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打開了燈,然后來到角落里,柔聲道:“容容不怕,哥哥在呢?!?p> 他的聲音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角落里的女人迅速安靜了下來。
接著紀寒熟練的把鎮(zhèn)靜劑打入了那個女人體內(nèi),她立刻昏睡了過去。
紀寒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到了沙發(fā)上。
吳悠悠目瞪口呆的道:“你這樣就算治療了?”
紀寒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圓柱遞過去:“握在手心里?!?p> 吳悠悠不由自主的接了過去,感到那個圓柱有一種鎮(zhèn)定的力量,她的心緒立刻沉靜了下來。
紀寒微微一笑:“她在200X年X月X日經(jīng)歷了一次可怕的性侵事件。你去她的記憶里,找出這一段記憶,然后用這塊水晶把那段記憶吸取出來,就好了。”
吳悠悠開始想紀寒是不是也是瘋的:“你說什么呢?怎么可能?”
“你不試怎么知道不可能?”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沉醉,也許是他的笑容太過迷人,吳悠悠竟然一直在認真的繼續(xù)這個荒謬的話題:“怎么試啊?”
“閉上眼睛,想著‘我要進入她的記憶’。然后想著200X年X月X日X時這個時間。找到記憶以后把這塊水晶舉起來對準它,默念‘吸取’,就可以了?!?p>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催眠了。
吳悠悠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不由自主就閉上了眼睛,腦子里想著:“我要進入她的記憶”。
她只覺一陣眩暈,接著眼前一黑,腳下一空。
等她意識恢復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漂浮在一個滿是透明泡泡的黑暗宇宙中。
仔細看,那些泡泡好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球形電視機,同時放映著不同的場景。
再仔細看,泡泡之間原來還有閃光的線相連。有的泡泡連著無數(shù)條線,仿佛是一個小刺猬;有的泡泡只有一兩條線,好像一個吊墜;還有的泡泡沒有任何線,孤零零的飄蕩在宇宙中。
這些泡泡的亮度也不一樣,有的閃閃發(fā)亮、有的黯淡無光。
湊到近前,可以看到泡泡里面的那些場景,有些很清晰,有些很模糊。
泡泡的內(nèi)壁還浮現(xiàn)出或濃或淡、或明或暗,顏色不同的微光——就好像,她用銀牌中間的孔洞看人時,身上發(fā)出的那種光。
她剛想到200X年X月X日X時這個時間的時候,就感到胸口的銀牌一熱。接著泡泡宇宙里有光在召喚著她。
吳悠悠忍不住向光游去,然后她的眼睛突然張大了。
面前是一個裹了一層黑色濃霧的泡泡,透過時濃時淡的霧氣,里面是另人作嘔的情景。
吳悠悠只瞄了一眼就氣得發(fā)抖,不忍心再看。她舉起手心里的水晶圓柱,對準了那個泡泡。同時在心里默念“吸取”。
水晶圓柱微微一顫,好像把什么東西吸到里面一般。那個泡泡的影像漸漸的變得黯淡模糊,最后竟然成為透明的泡泡,里面什么也沒有了。
接著吳悠悠感到這里彌漫的那股驚恐、絕望的情緒也隨著這段記憶的消失而消散開來。
突然間泡泡宇宙里好像天神降臨一般,出現(xiàn)了一束光。
吳悠悠感到自己全身輕飄飄的,被那束光吸了過去。
接著她好像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水晶圓柱內(nèi)。
沒有感到害怕或者緊張,反而有一種回到母親子宮般的溫暖和安全感。
吳悠悠竟然在這個水晶圓柱內(nèi)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fā)現(xiàn)滿室黑暗,自己正躺在一張沙發(fā)上,身上蓋著一件外套。
她恍惚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吳悠悠慌忙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那間會議室里。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發(fā)現(xiàn)窗前坐了一個人,一腿落地,一腿踩在窗臺上。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指間有一支煙,卻連燃都沒有燃。臉朝著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外面是燈火通明的寫字樓,還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像是流光溢彩的背景,映襯出他冷峻分明的側(cè)顏線條,以及修長矯健的身形。
吳悠悠只覺自己胸口的銀牌一寒。她再次感覺到了紀寒身上濃烈的仇恨顏色。而且那種程度,得是殺入之仇、亡國之恨吧?
天哪,自己一定是精神緊張出現(xiàn)了幻覺。不然以她的能力,哪兒能有這樣的仇恨?
她憑本事拉的仇恨,最多也就是欠了一百塊錢忘了還吧?
那人察覺到她醒來,便站了起來:“醒了?”
吳悠悠看了看周圍:“咦?那個……你妹妹,容容呢?”
“沒事了,就是鎮(zhèn)靜劑還沒過勁兒,送她去休息了?!?p> 吳悠悠驚愕已極:“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你睡著了。”
“哈?”
紀寒沉靜的道:“是不是做夢了?”
吳悠悠抱著腦袋想了想,也對,一定是做了一個夢,不然怎么可能發(fā)生那么不現(xiàn)實的事情。大概是前一天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的講座聽得太投入,都做到夢里去了。
紀寒不容她多想,立刻挑起一個話題:“對了,你男朋友,那個叫葉恭的……”
“啊!”吳悠悠想起自己是為什么來的了,“他怎么樣了?沒事吧?”
“沒事,早就已經(jīng)回家去了?!?p> 吳悠悠差點兒吐血,葉恭竟然在晚上把自己交到一個陌生男人的手里,自己就踏踏實實的回家了!
給他打電話,關(guān)機。
吳悠悠沮喪的收起手機,看到紀寒指間挾著完整的一支煙:“呃,你都不吸的嗎?”
“不吸,只是點著玩兒。”
“可是沒點啊?!?p> 紀寒隨手把煙投到了垃圾桶里:“怕熏到你啊?!?p> 他看了看表:“很晚了,你準備去哪兒?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