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凌遙不忍地看向角宿,眼神里閃爍著一絲懇求。
角宿朝太婆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那老嫗眼睛直直地瞪著他,嘴巴半闔一動不動,他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已經(jīng)沒了氣息。
他無奈地對凌遙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死了。”
凌遙十分震驚,她沒料到對方真就這么死掉了,一時緊張地想上前去一探究竟。
“別過來!”
角宿隨即制止住她,眼神里充滿著遺憾,“別過來,會嚇到你的……”
凌遙并沒有聽從角宿的勸告,執(zhí)意來到太婆面前,等視線略為清晰,她忍不住靠在墻上干嘔了起來。
眼前的尸體面容猙獰眼珠暴突,全身皮膚均被灼傷,燒焦的脂肪皮肉向外翻出,看不見一寸完整的地方,胳膊和腳都呈現(xiàn)一種極端的扭曲,死狀極其可怖。
角宿擔(dān)心地想要過去扶起她,卻被凌遙憤怒地將手甩開,“別碰我!”她猩紅著一雙眼,怒視著面前這個罪魁禍?zhǔn)住?p> 沒想到他竟是如此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那太婆并沒有傷害到她,卻因?yàn)樗冻錾拇鷥r,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
“凌遙!你能不能清醒一點(diǎn)?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婦人!”見凌遙抗拒著自己,角宿瞬間急了,“她一直在誤導(dǎo)我們,此人不除定會留下禍患,到時我倆都會沒命,你怎么還能有婦人之仁?”
凌遙拼命搖頭,面似寒冰,“角木蛟,她不過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而已,無論如何錯不致死!”表情儼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角宿抓狂地一拳砸在墻上,不想墻面抖了一抖,隨即掉出碗口大的一個孔洞。
洞口朝外傳出陣陣黑氣,幽幽地伸出了幾只滑膩膩的白色觸手,那柔若無骨的玩意兒就像是長了無數(shù)只眼睛,對著二人巡視一番后直接繞過角宿,伸向了凌遙!
凌遙還沉浸在對角宿的憤恨之中,根本沒搞清楚對方是什么東西,而那家伙速度太快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被卷向了半空中。
細(xì)長的觸須靈活地扭來扭去,像是在和她玩游戲,然后突然急劇地松開,她俯面朝下地向地面砸去。
凌遙嚇得尖叫連連,忍不住大聲呼救。
“凌遙!”
角宿好看的五官一時間緊緊擰在了一起,他急促沖上前去,穩(wěn)穩(wěn)地接住從天花板上摔下來的凌遙。
那怪物孩童般頑皮地挑逗著二人,黏膩的觸須來回扭動著,突然再一次朝凌遙襲來。
凌遙驚魂未定,看著迅速向她伸過來的觸手騰地從角宿身上跳下,朝著門外就跑去。剛靠近門口,不想聽到走廊上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好啊,我說魏凌遙同志,原來你在這!打你電話干嘛不接,我都找了……”隨著聲音的接近,對方話還沒說完,緊接著一聲失魂落魄的尖叫,“天啊——這是什么?!”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凌遙頭疼地想,她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找來了!
凌遙哪有機(jī)會跟煜祺解釋,看著越來越多的觸手漸漸逼近,角宿一邊騰出手施法,一邊用力將她加速朝門外推去。
只見數(shù)十只火球快速融合到一起,形成一把鋒利的火焰鐮刀,對著已經(jīng)伸到眼門的觸手砍去。
那怪物一哆嗦,須角齊刷刷地散落一地,剩下的半截吃痛后快速往洞口縮回,角宿趁機(jī)追了過去,這時觸須已經(jīng)全部退回到廁所隔間,孔洞處也不再冒黑氣。
角宿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門一把扯開,登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滿墻的糞便和污穢物赫然入眼,門后的夾板上有幾只巨大的窟窿,除此以外窄小的空間里空無一物。
凌遙見角宿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這扇門終于被打開,而那觸手怪也沒如想象中再次出現(xiàn),于是忐忑著重新跑了回來。
煜祺在旁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不自覺地尾隨在凌遙身后,完全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凌遙,能不能給我個解釋?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凌遙一心惦記著廁所里的秘密,只顧著向屋里跑去,頭也不回地說:“煜祺,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你先回對面屋里等我,我一會兒就來?!?p> 一向膽大的煜祺反而跟得更緊了,天生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即將萌芽的恐懼,下一秒?yún)s看到了躺在廁所門外的太婆尸體,嚇得一把從背后拉住凌遙,眼睛埋進(jìn)凌遙頸后不敢直視。
“那……那是什么……怎么會……會有死……死人?”
凌遙也挪開了自己的視線,強(qiáng)忍著心中的不適,回答道:“你就別管了,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走到廁所門口,門縫虛掩,強(qiáng)烈的惡臭從里面?zhèn)髁顺鰜?,刺激著兩個女孩的感官。凌遙捂住口鼻一邊朝廁所內(nèi)伸頭看去,一邊問:“角木蛟,你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話一說完,凌遙才吃驚地發(fā)現(xiàn)廁所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角木蛟?”凌遙喊道,“你在哪兒?”不到五平米的空間哪里藏得住什么人,角宿就這么憑空消失在了眼前。
凌遙不安地瞟向了門后,沒人!她懷揣著恐懼,全身神經(jīng)繃緊,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去。
煜祺壯著膽子跨過地上的尸體,從凌遙背后湊了上來,“角木蛟?是剛才那個會變魔術(shù)的帥哥嗎?”
她對角宿印象很深,除了親眼見到他使用火靈球御敵的驚魂一幕外,又再見他奮不顧身將自己置于險境,只為保護(hù)凌遙得以逃脫,煜祺內(nèi)心觸動不已。
也對,在當(dāng)今這個帥哥倒貼富婆,美女都嫁丑男的社會,人心大多浮躁,哪還見得到外表這么俊逸卻又甘愿護(hù)花惜玉的男人。
話又說回來,自己剛剛一直守在門外,也沒見人出去??!
煜祺見凌遙不說話,干脆也走了進(jìn)去。呃,這實(shí)在也太臭了一點(diǎn),那臟亂的墻體甚至天花板,都好像在昭告著這里曾長期生活著一個巨大的生命體,還有門后凹陷的窟窿,明顯是經(jīng)過猛烈的撞擊后而遺留下來的產(chǎn)物嘛。
這些天好友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事,怎么會和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件扯上關(guān)系……
就在煜祺納悶的時候,凌遙感到耳垂上傳來一陣?yán)?,同樣的情況在佛都地宮出現(xiàn)過一次,當(dāng)時權(quán)杖耳環(huán)直接脫離了耳垂沖向湖底。
而此刻劇烈的疼痛讓已經(jīng)深陷恐慌的凌遙雪上加霜,她忍不住出聲呼救。
“煜祺,好痛!”
轉(zhuǎn)眼權(quán)杖耳環(huán)發(fā)出刺眼的極光,煜祺鼓起勇氣握住凌遙的手試圖緩解她的不安,一陣耀眼的光芒掠過后,廁所里的二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