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鬼宿回過頭等待著她跟上,一雙清透的眼瞳在漆黑的夜里顯得尤為明亮,依然是初次見面時那個笑容溫煦的男孩模樣。
凌遙見鬼宿執(zhí)意要離開,也不理睬二人,賭氣的往前方跑去。
角宿也沒料到鬼宿這么快就要走,一時竟生出幾分抵觸情緒。
“鬼宿,我可沒說過要陪著這個麻煩的家伙……”角宿小聲囁嚅著。
凌遙悶悶不樂地沖過角宿身邊,朝著他大喊:“誰稀罕你陪著我了,走吧,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也能把圣靈珠全部找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鉆進樹林中,獨自跑遠了。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
角宿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那張笨嘴,表情略顯焦灼。他分明已經(jīng)看到凌遙眼角閃動的淚光,只是這個任性又倔犟的女孩硬是將眼淚給生生逼回去了,角宿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涌過一陣陣的煩躁。
鬼宿沖角宿一招手,含著笑說:“還不去追?”
角宿將臉撇向一邊,回避著鬼宿那耐人尋味的眼神。
“憑什么要我去,我不去!”
“你不去那我可去了?!惫硭弈乜戳私撬抟谎?,也不管他是否跟上,轉身就朝凌遙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誒……我去我去,你等等我??!”角宿隨后緊緊地跟了上去。
…………
待三人回到安慶寺,眾僧早已經(jīng)歇下,只留著一個看門的小沙彌。
小沙彌將三人引進了方丈室。
“主持,三位施主回來了?!毙∩硰浽陂T外稟告了釋凈以后側身退下了。
不等三人推門,釋凈便匆忙起身親自把門打開,將三人迎了進去。
“如何?查到什么沒有?”釋凈急切地開口詢問。
鬼宿找到就近的位置坐下,毫不掩飾地抬頭對他說:“肖楓死了。”
“什么?!”釋凈一臉的震驚。
因涉及太多不可告人的細節(jié),鬼宿只將肖楓以及地宮近四十年來的淵源說了個大概,并刻意隱去了那個神秘女子。
釋凈聽完后一臉的惋惜,肖楓怎么說也算是他的得意門生,多年來交給他功法秘籍不計其數(shù),花費了自己多少的心血,如今一朝之間說沒就沒了。
“生死皆有命,肖楓嗔念未除,又或是他與佛家緣分較淺,罷了,老衲這就命人去將他的尸首帶回,明日替他好好做場法事以減輕他所犯下的業(yè)障,希望能早登極樂吧,哎。”
釋凈總算釋然,對著門外吩咐了下去。
此事也算告了一個段落,之后命小沙彌帶著三人來到了后院的廂房,讓他們在此將就一晚,三人謝過后便一一歇下了。
凌遙的房間安排在距離鬼宿他們大概三四個廂房的位置,躺在獨立的空間中,望著窗外皓月當空,凌遙怎么也沒有睡意。
想到天亮后鬼宿就要走,凌遙心里忍不住一陣失落。
兩天前的自己剛剛來到臨祁,不想還沒落穩(wěn)腳就被那兩個家伙戲弄了一番,當時真的是挺生氣,沒想到這兩日相處下來,鬼宿的溫柔細心竟是讓她如沐春風,那抹淡淡的笑容烙在她心里,任憑自己翻來覆去就是揮之不去。
凌遙從床鋪上翻身坐了起來,將外套重新披在了身上,她輕輕地關上廂房的門,步入院中。
山里冰涼的空氣夾雜著寺廟獨特的香火氣息,她坐在回廊上,聽得幾只蟈蟈時不時傳來清脆的叫聲,這些隱藏在草叢中的生命力,給寂靜枯燥的夜晚平添了一份生動。
她靜靜地感受著這片來自大自然的奇特氛圍,卻突然被身后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打斷。
她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過頭一看。
角宿吊兒郎當?shù)卣驹谒砗?,臉上掛著那副萬年不變的痞子笑。
凌遙懊惱地朝他翻了個大白眼,隨即站起身,打算遠離此人繼續(xù)回房睡覺。
角宿見狀也不攔她,嬉皮笑臉地說:“難道黑夜給了你一雙黑色的眼睛,就是讓你用它來翻白眼的?”
凌遙無心搭理,只顧朝廂房內(nèi)走去。
見凌遙無動于衷,角宿繼續(xù)奚落道:“沒有本公子在身邊,你一定是睡不著吧?”
凌遙頓時停住腳步,回轉身來冷冷地看著角宿:“謝謝你的關心,這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屋里睡覺,難道是多巴胺分泌過盛,饑不擇食地跑出來尋找獵物嗎!”
角宿也不反駁,只是望著凌遙邪邪一笑:“你不也是出來尋找獵物的嗎?”
“你無恥……”凌遙頓時氣得跺了跺腳,拿起粉拳就往角宿身上揮去。
角宿一把抓過凌遙的手,忽地逼近到她跟前說:“怎么,惱羞成怒了嗎?如果是鬼宿,這會兒該投懷送抱了吧!”
他眼神霎那一反常態(tài)的銳利,仿佛想要將面前的女孩看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快放開我……”
凌遙從未見過此刻的角宿,她習慣了他一副放蕩不羈的懶散樣,也習慣了他常常出言不遜態(tài)度輕佻,對于面前這個態(tài)度冰冷又咄咄逼人的男人,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可角宿并未給她躲避的機會,他往前跨近一大步,將凌遙緊緊地制于手腕的力道之中。
“你不是一直都挺牙尖嘴利的嘛!怎么,知道怕了?”角宿越逼越近。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的腰都要斷了!”凌遙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在回廊的欄桿上壓出了印子,如果再往后傾一些,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角宿并沒有放開她,卻也不再繼續(xù)往前逼近,突然,他對著凌遙凄涼一笑,“魏凌遙,你就這么喜歡鬼宿?”
凌遙仿佛一瞬間被拆穿心事般,眼神慌亂一時無處安放。她干脆閉上眼睛連連搖頭,不是,絕對不是這樣的,自己才認識對方兩天,談何喜歡?只是心里有些傷感罷了,每個星宿戰(zhàn)士都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自己從來都是識大體的,可自己空落落的心情要怎么解釋?
“說話啊,你怎么不說話?”角宿絕美的面容映照在月光下,一雙劍眉深深皺起,宛若夜空中的鷹。
“真是可惜了,我來此地的任務就是監(jiān)視你直到找到一百八十二顆靈珠碎片為止,你一定很希望陪伴你的人是鬼宿吧,對不起要讓你失望了!”
角宿眼里布滿血絲,原本俊美絕倫的臉龐此刻透著盛氣逼人的冷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鬼使神差地對凌遙做出這番舉動,這并不是他想要對她說的,他只是見她這么晚還跑出來,擔心她凍著,可手里提的薄被早就被自己扔在了一旁,眼見著這一天下來,凌遙對鬼宿如此上心,他心中有一團無名火在熊熊燃燒著,讓他沒有辦法克制自己。
“角宿,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
凌遙試圖平復角宿的怒氣,可是她話音未落,一雙削薄而又柔軟的唇便深深地覆蓋住了她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