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宴帶著她來到自己的庭院,好久未曾來過,院子里的雜草正盛,池塘里的水快要見底,一副毫無生趣的模樣。
清歌施法把庭院修整了一遍,池塘里注滿了水,里面的蓮花就像重新煥發(fā)了生機(jī)。
清歌滿意地拍拍手,這才像是一個居住的地方嘛。
“臭和尚,你收拾好了沒,要是讓本姑娘住得不舒服,有你好看的?!?p> 清歌召喚出湮寂,坐在樹下慢慢地?fù)軇忧傧?,一曲小橋流水緩緩地傳出,合著院子里的景色,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長宴從屋里走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景:一襲青衣的人兒為這庭院增添了一抹亮色,琴聲婉轉(zhuǎn)悠揚,就好像清風(fēng)拂面,天氣也不再那樣燥熱。
一曲完畢,清歌看著他出神的樣子,不由得輕聲一笑,“臭和尚,快來。”
長宴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收起瑤琴,那樣子就好像大家閨秀一樣。
清歌拉著他的手走到池塘邊,指著這一池清水,問他,“臭和尚,你看到了什么?”
“人心?!?p> 清歌滿意地笑了笑,“還不算太傻嘛?!?p> “師父曾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那時我還不懂其深意?!?p> 長宴回想著自己第一次下山時的場景,了塵帶著他來到后山,后山有一條清淺的溪流。
“長宴,看著它,你想到了什么?”
長宴被問得不知所以,久久無法回答,最后只聽得了塵一聲嘆息,“師父,恕弟子愚鈍,參不透其中奧妙?!?p> 了塵搖搖頭,“你的修行之路還遠(yuǎn)著呢,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p> “師父,這水...”
“靜,就是生命的完滿,水,就是生命的本源;流,就是生命的體現(xiàn);深,就是生命的蘊藉。你可懂了?”了塵望著長宴,“你所要做的就是一種氣度,一種修養(yǎng),容能容之事,變不變之危?!?p> 長宴還是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不知該怎么回答,看著長宴迷茫的樣子,了塵擺擺手,示意他回去,“罷了,罷了,你還是入世去體會吧?!?p> 長宴看著清歌的臉龐,就是這個人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自己明白了什么是“人心”。
“還是大師有大智慧,哪像你,只知道收妖,卻忘了修行本在于修身,你自己都過不去的困厄,又怎么能指望其他人過得去呢。”
長宴點點頭,清歌看著他聽進(jìn)去了,就繼續(xù)說,“你看這水面,給人以平靜的的感覺,可這水底下的世界誰也不知有多深?底下有多少東西?或許還真是一片碧綠靜水,或許急流向前,或許有許多旋渦,或也許還隱藏著一個暗流涌動的世界。在我們所處的這樣一個未知世界里,一切都不能知曉,正如人心一樣復(fù)雜?!?p> 長宴苦笑一聲,自己這么多年的修行,竟還不如一只妖看得通透,師父說自己迷于表象是對的,看來自己得借著在人世這段時間重新修行了。
“謝謝你?!?p> 清歌被這突如其來的道謝弄得摸不著頭腦,“臭和尚,你沒病吧,沒想到還能聽到從你嘴里說出一聲感謝。”
“我很差勁嗎?”
清歌被這話都笑了,哈哈大笑,“你也會自省了?是非常差勁。”
長宴聽著來自身邊人的評價,心中難掩一抹苦澀,看來自己是錯得非常離譜了。
長歌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波瀾,嗤笑一聲:這傻子,現(xiàn)在醒悟還不算太晚。
兩人并肩站在池塘邊,久久無言,水面隨著微風(fēng)泛起陣陣漣漪,時光就好像停在了此刻,若兩人不是妖不是和尚,一定能成為很好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