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城陽內,一身甲胄的扶渠興看著樊勝送來的消息,一臉陰沉。
這消息太突然,讓他有點猝不及防。
在遇到襲擊的第一刻,渭濱守將樊勝就送來了消息,還有一份請罪書。
樊勝直言,雖做不到挽回損失,但必定讓這些膽敢偷襲的趙軍有來無回。
這承諾,讓他意識到樊勝的缺點,那便是遇事不夠冷靜。
以他對蘇最的了解,這趙人從來不放棄將士的性格,此去只怕還會有損失。
他已經(jīng)命令樊勝不得追擊了,至于會怎樣,他完全不知道。
與之這事相比,他想的更多的是接下來的趙軍,到底會怎么做。
“擂鼓聚將”他令到。
敲打著桌凳,他心里不停的盤算著。
鼓聲鳴起,不到六息大帳內就已經(jīng)聚集了十數(shù)位將佐。
領頭的有宋武、姚信荃、曾夷等將領,一應到全。
“曾夷”
“末將在”一位將領出列。
“立刻帶三千人馬,支援焚寂關,不得絲毫耽擱,立刻啟程”
“如果敵軍已經(jīng)占領,不可強攻,立刻返回”
吩咐完,遞了一封信。
“抄錄二十份,沿著小道挑選銳士,立刻送往西河吳博川將軍處”
“諾!”
焚寂關乃是南通北往的通衢大道中轉,糧草丟失,蘇最必然也不會放過焚寂關。
渭濱大營的嚴整,都被趙軍滲透,焚寂關未必安全。
“宋武,田方瑜各領八千軍守城陽東西大營,做好長久戰(zhàn)斗準備,并隨時策應城陽”
“姚信荃召集軍戶民夫,即刻將所有物資運進城內,城外不留一點東西”
集中兵力,聯(lián)合附近其他守軍的任務已經(jīng)下達。
漢滄與北郡兵是為了防止北地匈奴而存在,根本無法調度。
那里的兩萬軍隊由俞丘辰所掌管,彼此作為牽制與制衡的。
而他這里的八萬人馬,只做抵擋趙國。
因此,那里并不能抽兵。
在一系列安排下去之后,扶渠興就陷入了沉思。
俗話說狡兔三窟,平日里就長一個心眼的他,并沒有全部將糧草放在渭濱堡。
如果趙人進一步去確定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里的糧草,僅僅是一半的存在。
至于另外部分,大多存在如今的城陽城,而另一部分則存在西河東的一個小城。
邊寨的城,不同中原為了百姓生存安定所建立,更多是為了戰(zhàn)爭防御而建立。
而西河東城隔著這里也不過二十多里,算不得遠。
加上城陽糧草,足夠全軍一月半的使用。
他并不是很著急,而更想看蘇最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非,是策應傳的沸沸揚揚的秦楚之戰(zhàn)?
傳言楚國大敗,上柱國屈沔戰(zhàn)死,大秦自然會啃下一塊肉。
哪怕是,不再戰(zhàn)斗了,也要大流血一次。
可……,楚國未必會愿意。
……
“殺秦賊!”
養(yǎng)得洲舉起手中戰(zhàn)矛,大喝一聲,隨手殺了附近數(shù)個秦軍。
內城暴露而外邊盡管有所察覺,可一樣的秦甲,使得秦軍難以分清。
已經(jīng)混在這些秦軍中央的趙軍,看著一大隊趙軍浴血退來,數(shù)百人仿佛有默契的一般,幾人一組在他的一聲吶喊中同時聚集。
又在一瞬間,茫然未動的秦軍,被這些‘同袍’紛紛刺中。
這些‘秦卒’的手臂,一塊顯眼的白布露了出來。
很快,短兵相接。
這接應的趙軍,由趙軍大將養(yǎng)得洲親自帶領。
像一柄利劍,刺穿了整個西城門防御,使得西城秦軍猝不及防之下死傷慘重。
余金戰(zhàn)死,一千四百余人僅有三百余逃了出來,由一個率長指揮。
“殺??!”
見到接應,他奮勇向前,突破重圍。
一行人在掩護中且戰(zhàn)且退,秦軍人數(shù)眾多,依著陣勢舉陣向前。
通明的火把,照亮了整個西門,不斷有斷后的敢死軍被殺死。
這批悍勇的將士,在組成陣勢的秦軍之前,毫無抵抗力。
衛(wèi)公勉變法,不僅涉及政事方針,就連軍略也是當做重點。
這個時代,大兵團作戰(zhàn)的必要性,可以加強軍隊整體的作戰(zhàn)防御與攻堅。
各個將士的配合,成為兵團作戰(zhàn)的基礎。
只見秦軍六人一隊,四隊一組,近乎是壓縮著穩(wěn)步向前。
‘喝!’
一個敢死士揮舞著長劍,露出猙獰的臉龐,作為殿后軍士的一員。
渾身浴血,是他此時的狀況。
他隨著余金進入內城,斬殺了數(shù)十個沒來得及形成陣勢的秦軍,并讓戰(zhàn)亂的秦軍望而生畏。
憑借著過人的勇氣,他突破重圍,在死亡中取回了自己性命。
而現(xiàn)在,他還需要為了另一次生存而抗爭。
他一劍掃過一個秦軍,卻為秦軍一個兩三面盾牌阻擋,發(fā)出一聲悶響。
隔著空隙,一個拿著長矛的秦軍已經(jīng)刺來。
他急忙一個閃身,卻忽視了六人中還隱藏的一人。
那人也拿著長矛,一擊貫穿了他的腿骨。
疼入心扉,但依舊忍下了,揮動長矛重重的打擊在盾牌上。
他力氣很大,重力之下彈起一片塵土,三人的防御受到重擊,均是后退半步。
可比起這片防御,依舊沒什么效果。
僅僅是后退了一點,并沒有絲毫的突破。
然而,正是這一剎那的慌亂,給了他一點長矛直入的機會。
他瞬間暴起,刺死了一個懈怠的盾手。
也在這同時,一柄長矛刺入了他的肩胛骨,一柄刺穿了他的腸肚。
與他同樣的,甚至更厲害的大有人在。
他們都是百里挑一的敢死勇士,從來沒有懼怕過什么。
對于這種犧牲,他們并沒有選擇聚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處。
這一行動,為其他人的撤離,提供了足夠的時間。
前方奔走的諸軍,僅帶著數(shù)個火把,且沒有分散。
脫離戰(zhàn)斗后,距離已經(jīng)有一兩里地的時候,秦軍才追了過來。
沿途之中,之前布置防止追擊的陷進,如今來起了很大作用。
盡管很簡陋,也很粗鄙,但它起到的作用早已經(jīng)卻遠遠大于付出。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鮮血終將灑編這片熱土。
逃亡的趙軍,似乎已經(jīng)是筋疲力竭,逃不動的樣子。
奉命追殺的秦將楊勾起先并沒能有足夠的馬匹來追這伙殘軍,趙軍也有意識的破壞了秦軍的馬概。
比起燒毀糧草的不易,這堆滿草料豢養(yǎng)著馬匹的區(qū)域只需十幾個士卒,就輕易的拿下了。
因此,近乎一直是步軍在追趕,而沒有騎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