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瘋癲道人
“不行。”
“不行!”
張遠(yuǎn)和易安異口同聲的說道。
一個是舔狗卑微的乞求。
一個是為了任務(wù)的憤怒。
張遠(yuǎn)此時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婉晨居然這么輕易的就答應(yīng)了那俊美男子的請求。
易安則是眼里冒出了火花,他的任務(wù)好不容易進(jìn)行到了這一步,眼看著就快要完成了,居然被人來了個臨門一腳,這讓他怎么不生氣?
那俊美男子看著易安和張遠(yuǎn)二人,眼里幾絲嘲諷的神色一閃而過。只見他低頭注視著婉晨,溫柔的說道:“若是姑娘的朋友不愿意,在下也就不強(qiáng)求了。”
話里帶出了幾絲委屈,像是被易安和張遠(yuǎn)傷到了一樣,把自己扮演成了一個受害者的角色。
婉晨趕忙搖了搖頭,有些嬌羞地抬頭看了俊美男子一眼,小聲說道:“不打緊?!?p> 一旁的陳蝶眼看易安和張遠(yuǎn)要壞自己姐妹的好事,趕忙拉起二人的衣角,想要把他二人拖走,但她一個弱女子的力氣,怎么能拉動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張遠(yuǎn)看著婉晨,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嘆了口氣后,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
聽到張遠(yuǎn)這句話,易安立即目瞪口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張遠(yuǎn),恨不得一拳捶過去。
把手中還沒點(diǎn)燃的三根香摔到了地上,易安朝那俊美男子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是敢離開這寺廟半步,我就打斷你一條腿,你可以在建寧城打聽打聽,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p> 俊美男子望向易安,四目相對下,易安仔細(xì)打量起這俊美男子的相貌。不得不承認(rèn),真的很帥。
就像是易安前世那種男明星一般,俊美男子長得氣宇軒昂,大眼睛薄嘴唇,還有著挺拔的鼻翼,白皙的皮膚下帶著幾分女性的柔美,但是這份柔美卻恰到好處,并不會讓他失了陽剛之氣。
“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信你會對我大打出手。”俊美男子說道,薄薄的紅唇上帶著笑,眼里也透出了幾分不屑。
易安此時笑了一聲,他真的不清楚,要是這俊美男子見到自己提著一把木劍殺了秋林堂前任堂主,還有昨天在雨巷拖著哀嚎的賭徒這些場景,他還會不會那么篤定自己不會出手。
只見易安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之前寺廟里穿著紅色袈裟的僧人走了過來,大拇指搓動著握在手里的佛珠,對易安行了一禮后,說道:“這位施主,寺廟乃莊嚴(yán)之地,不可行刀劍之事?!?p> 易安聽到老和尚這句話,冷哼了一聲后,不再搭理。
“這位楚公子,乃是我無染寺的大香客,好善樂施,希望施主不要難為于他?!崩虾蜕锌粗装玻捳Z里透露出了威脅之意。
被稱為楚公子的俊美男子嘴角笑意更濃,不再理會易安,對婉晨說道:“走吧,我?guī)闳タ纯春笊降男『?,湖旁還有一道瀑布,風(fēng)景極為秀麗?!?p> 說罷便帶著婉晨有說有笑的離開了,臨走時還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轉(zhuǎn)過頭,朝易安和張遠(yuǎn)投去了一個“善意”的眼神。
仿佛在對二人說,你們的妞,我?guī)ё吡恕?p> “我若是執(zhí)意要動手呢?”易安看著那楚公子和婉晨,強(qiáng)壓著怒火,朝僧人問道。
“菩薩常低眉,金剛可怒目。若是施主執(zhí)意不肯放下屠刀,結(jié)下善緣,那就休怪老僧無禮了?!崩虾蜕械蓤A了眼睛,嗔怒道。
張遠(yuǎn)趕忙拉住易安,對易安說道:“好了小安,不要惹事,婉晨既然愿意,就隨她去吧?!?p> “你就感動自己吧!”易安冷哼了一聲,有些恨其不爭的朝張遠(yuǎn)說道,轉(zhuǎn)身走出了寺廟。
張遠(yuǎn)也是十分委屈,跟在易安身后走出了無染寺。
“這個寺廟有問題?!眲傋叱鰺o染寺的大門,易安皺著眉頭說道。
他剛剛明顯感受到,就在那老僧人瞪大眼睛后,自己似乎有無數(shù)人盯上,而那院中供奉的幾尊羅漢、菩薩等金像,似乎也忽然望向自己。
“有什么問題?”張遠(yuǎn)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
易安抿了抿嘴唇,他也有些搞不懂這個世界的寺廟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佛教和自己前世有何不同,但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僧人,很多都是和自己一樣的修士,而且境界不低。
“你少在那里疑神疑鬼了,我們先回去吧?!币慌缘年惖粗萑氤了嫉囊装?,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畢竟剛剛眼前這二人,差點(diǎn)壞了自己姐妹的好事。而那楚公子,實在是生得十分英俊,要是他能夠邀請自己一同游玩該多好啊。
陳蝶臉上露出了向往和羨慕的表情。
就在易安還無比疑惑時,一個提著酒壺,身上穿著有些破舊骯臟道袍的中年道士,突然走到了無染寺的門口。
只見那道人喝了一口酒,摸了摸腦后臟亂的頭發(fā),拔出了背后的劍,一劍揮去。
無染寺門口那佇立著的高約十幾丈的白色石碑頓時斷成兩截。
石碑砸落到地上,發(fā)出了轟然巨響,石碑上所書“院額無染,堂房四匝間松掛,張鳳翅以翰翔,殿宇一基架梁椽,砌龍鱗而偃騫,僧延冬夏,實為養(yǎng)道之方”這幾行字,支離破碎。
寺門口沖出來十余名手拿長棍,穿著灰色布衣的僧人,將那道士團(tuán)團(tuán)圍住,門口往來的香客都紛紛退后。
穿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走了出來,看著被砍成兩段的石碑,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道人,憤恨地說道:“你這瘋道人,為何來我佛門圣地撒野?”
此時的老和尚再也不復(fù)之前那得道高僧的模樣,氣得全身都有些發(fā)抖。
無染寺門口這石碑乃是千百年前,無染寺最為輝煌之時,大齊的一名書法大家所書,流傳至今,歷代僧人都是好生呵護(hù),也代表了無染寺的門面。
石碑被人一劍劈成兩半。
老和尚的臉被氣得通紅。
面對老和尚的指責(zé),道人打了個酒嗝,看著那斷成兩截的石碑,漠然說道:“不破不立,這石碑在你這寺門口立了這么久,也該躺下歇息了?!?p> “我無染寺和你們道教中人從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來這里生事?”老和尚瞪大了雙眼。
“論道?!钡廊瞬恍嫉乜戳死虾蜕幸谎?。
“不過不是和你,你也沒這個資格?!悲偟廊擞檬持柑土颂投洌骸鞍涯銈兯聝?nèi)的方丈叫出來,我驚夢真人要和他論道?!?p> 一旁觀戰(zhàn)的易安,心里卻暗想這瘋癲道人有點(diǎn)意思,居然敢只身一人闖到人家寺廟前,還一劍砍斷了寺門口的石碑。
老和尚手里緊攥著佛珠,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無染寺求的是居之者六根清凈,大得解臟,方為無染。怎么可能和你爭強(qiáng)斗狠?再說我方丈師兄正在閉關(guān),參悟佛經(jīng)之中無上精妙,哪有時間和你論道?!?p> “就許你佛宗佛經(jīng)之中有精妙,就不許我道門道藏之中有奧義?”驚夢真人聽到老和尚的長篇大論,不屑道。
就當(dāng)老和尚再度張口想拒絕之時,寺廟上空突然響起了一陣縹緲悠長的聲音“讓他進(jìn)來?!?p> 這聲音一傳來,老和尚和周圍十余名手持長棍的僧人紛紛行了一個佛禮,恭敬地念起了佛經(jīng)。
驚夢真人微微一笑,手指一點(diǎn),指間傳出了黑白二色的縹緲霧氣,籠罩到石碑之上,那偌大的石碑突然變成了粉末。
“我來論的第一道,便是不破不立?!斌@夢真人笑著走進(jìn)了無染寺內(nèi)。
老和尚黑著臉,遣散了無染寺內(nèi)外的香客,吩咐僧人關(guān)緊了寺門。
看著緊閉的寺門,易安對那驚夢真人的好奇更為濃厚,心里也有了幾絲解氣的感覺,暗想到:不是剛剛還金剛怒目嗎?現(xiàn)在寺門石碑都被人碾碎成粉末了,怎么不敢動手了?呵呵,等我日后,也來拜寺!
帶著解氣的微笑,易安帶張遠(yuǎn)和陳蝶二人準(zhǔn)備離開,三人想要在附近走走,畢竟這次是出來踏青,要是老在AE86上坐著也沒有什么意思。
無染寺附近有幾處高山,山下淌著幾條小溪,頗有幾分高山流水的韻味,風(fēng)景也極為秀美。
張遠(yuǎn)此時看到如此秀美的風(fēng)景,心里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一路耷拉著臉,沒有絲毫游山玩水的興致。
易安蹲下去雙手捧了一口溪水,喝了一口后又用手背擦了擦嘴,看著魂不守舍的張遠(yuǎn)說道:“你也別難過了,又不是以后沒機(jī)會了?!?p> 張遠(yuǎn)嘆了口氣,說道:“你看這里風(fēng)景多好,要是我能和婉晨在這里游山玩水,那是何等滋味,但如今她卻……”
有些譏諷的笑了一聲,陳蝶說道:“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和婉晨從小一起長大,她心氣極高,絕對不可能看上你的?!?p> “不可能!”張遠(yuǎn)激動地喊道:“婉晨若是對我沒有絲毫好感,怎么會我們每次出去,她都施了粉黛。”
易安愣住了,陳蝶也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陳蝶一只手捂著肚子,一只手捂著小嘴,大笑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這人真是有意思?!?p> 易安在心里嘆了口氣,出門化妝可能只是女孩子愛美的天性使然,若是以此判斷她對你有意思,未免也太果斷了吧。
不過在愛情中最容易產(chǎn)生的幻覺就是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易安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張遠(yuǎn)的肩膀,心想自己完成拯救舔狗的任務(wù)道阻且艱啊。
看到陳蝶的嘲笑,和易安那復(fù)雜的表情,張遠(yuǎn)此時內(nèi)心有些羞憤,冷哼了一聲后,蹲在地上,把頭撇了過去,不再理會二人。
“真是有緣分啊?!背幽怯行┣纷岬穆曇粼俣葌鱽?。
張遠(yuǎn)趕忙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想要在婉晨面前展現(xiàn)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讓他震驚的是,楚公子一旁的姑娘已經(jīng)不是婉晨,而是一個陌生的秀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