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而在皇后宮里的日子也如預(yù)料中的并沒有多好過,三年來皇后面明上對她是呵護備至,實則沒少給她穿小鞋。
楚融更是時不時就賞賜一些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過來給她。
而且每次都是大張旗鼓的,讓不少人以為楚融又對她格外的看重。
天知道那些東西來了以后都進(jìn)了皇后的庫房,說是幫她保存,以后留給她做嫁妝。
當(dāng)然她也不傻,經(jīng)常摸進(jìn)去拿個一兩件極品,讓劉燕南拿去外面換銀子,補貼伙食。
劉燕南因此,輕功也變的越來越好。
因為楚融的舉動,一些宮女太監(jiān)也不敢再像往常那樣將她當(dāng)做透明人,雖然沒有封位,但都對她很是恭敬。
別人也許對于這樣的事情感到受寵若驚,春風(fēng)得意。
但她卻知道楚融這明顯就是在給她樹敵。
宮里的皇子和公主都因為楚融的舉動,對她怨恨交加。
就連蕭貴妃也會時不時過來找她麻煩,但是每次被她屋里時不時會冒出來的蛇蟲鼠蟻給嚇跑。
后來她改變了方法,改將她約出去。
她第一次懵懵懂懂的被約出去的時候,是去牢里,被帶到牢里的時候,還腦補了一下蕭妃要對她動私刑。
就在她想著要怎么脫身的時候,就被扣押找了椅子上。
然后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劊子手開膛破肚。
那一瞬她失去了理智,想要奪路而逃,但是卻被蕭妃的兩個嬤嬤死死的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眼睛被迫睜開,看著劊子手的每一個動作,耳朵里聽著犯人的慘叫聲和刀子割破皮肉切斷內(nèi)臟的聲音。
從那以后她才知道為什么蕭妃會是皇后手里最好的一把刀。因為蕭妃早已失去最基本的人性,內(nèi)心已經(jīng)完全扭曲。
她那天回來后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噩夢,看到肉和內(nèi)臟就反胃嘔吐。
劉燕南只敢給她吃白粥。
后來她反復(fù)的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shè),不斷的給自己催眠,才漸漸擺脫了那些噩夢。
那天之后,蕭妃似乎對于她看完后的反應(yīng)很感興趣,就連著‘請’她去看了一個月徒手剝?nèi)似ぃ羼R分尸等刑法。
等她快將那些足以媲美的滿清刑法的刑罰看完,神經(jīng)已經(jīng)到達(dá)麻木的狀態(tài)了。
但是她卻依然表現(xiàn)出一副受不了驚嚇的模樣。
不然等蕭妃發(fā)現(xiàn)她麻木了,就一定會想別的東西來折磨她。
近日她似乎對于她的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有些失去興趣了,已經(jīng)連著半個月未曾找過她。
而皇后的女兒,五公主楚婉卿,則是見到她便親熱的妹妹長、妹妹短的喊,更是隔三差五的就邀她赴各種宴會,將她各種使喚和暗地使壞,要么拿開水燙她,要么就是將話題引到她身上,讓人嘲弄她。
這種幼稚的行為,在言楚兮看來絲毫沒有殺傷力。
今日又有五公主的貼身宮女送來請?zhí)?p> 劉燕南擋在門口不讓那宮女進(jìn),那宮女便在門口撒起了潑來。
“我是五公主派來給你家姑娘送請?zhí)?,你還不快讓開!”
“姑娘今日不舒服,不見客”
“你一個訓(xùn)奴場的奴才,有什么資格替主子回話,還不快讓開!”
聽到這,言楚兮不出去都不行了,無奈的將手中的書一扔,拿起梳妝臺上的白面在臉上涂抹了一圈,穿著里衣,隨意披了件外衫就走出了房門。手里還拿著一張白色繡帕掩著嘴,咳的厲害。
裝作聲音沙啞的道:“燕南,什么事?這般吵鬧?”
劉燕南回頭看向一臉蒼白的言楚兮,有些佩服她的演技,剛剛吃飯的時候還是個臉色紅潤的人,轉(zhuǎn)眼就變成病秧子了。
“五公主送來請?zhí)??!?p> 言楚兮掩著嘴又悶咳了幾聲道:“勞煩這位姑娘,回去稟告五公主,我這幾日染了風(fēng)寒,實在無法赴宴了,下次在陪她去吧?!闭f完又咳了幾下,似要把肺都咳出來那般。
那宮女見她出來了,面色稍微緩和了些,面帶恭敬的笑容道:“姑娘,公主說了,此次是郡主娘娘奉旨置辦的荷花宴,宴請了許多人,不好推脫。姑娘還是快些收拾下隨奴婢去吧。”
聽到是郡主舉辦的荷花宴,言楚兮算了算日子,心中盤算了一番才道:“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姑娘在院外等我一等,我梳妝下便隨你去”
“是”說著她果真退出到了院外。
劉燕南蹙眉語氣有些不認(rèn)同道:“你越是這樣退讓,不反抗,他們就越會得寸進(jìn)尺!”
言楚兮收起剛剛裝病的木有,攏了攏外衣笑道:“我不退讓,他們就不得寸進(jìn)尺了?”
劉燕南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言楚兮繼續(xù)道:“還有,這場宴會我是必須要參加的。”
劉燕南不解:“為什么?”
言楚兮嗤笑了一聲:“你以為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荷花宴嗎?”
“不是嗎?”
“齊國的使節(jié)昨日便入了京都了,但他卻并沒有立即進(jìn)宮,而是住進(jìn)了侯爺家你道是為什么?”
劉燕南一愣:“難道......是準(zhǔn)備在今晚宴會選出和親的公主?”
言楚兮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道:“跟我跟久,果然變聰明了!”
劉燕南聞言禁不住嘴角抽搐。
侯爺府里擺滿了長長的流水宴席,自前廳擺到了花園,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大堂一側(cè)的廂房被屏風(fēng)隔了開來,一邊由長平郡主招呼女賓客,而一邊則是勇毅候在招呼男賓客。
因此次宴會的特殊性,所以男賓客較少,只在廂房擺了幾桌酒席就坐滿了,而在最邊上的一處席面上正坐著幾人,其中一人是勇毅候夏平,另外還有一個滿頭白發(fā)、白胡子的老者和一個年約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
夏平替老者斟滿酒,又替自己滿上,舉杯道:“老頭,我們有數(shù)十年未見了,今晚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上一回,不醉不歸!”
老者笑呵呵的應(yīng)承道:“行行行,老朽今晚就陪你一回,我也有數(shù)十年未曾飲醉過了。”
一旁的少年聞言,撇嘴拆臺道:“師父,你忘了,你上月剛跟太傅喝醉過,還是我把你抗回去的?!?p> 老者尷尬的將酒杯往桌上一擱,像個孩子般的斥責(zé)道:“就你多嘴,就你知道!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p> 夏平指著老者哈哈大笑了起來:“老頭你還是這脾氣,不過這位少年是?”
老者聽到夏平問起少年,一臉得意的拂須笑道“我徒弟,少年有成,悟性高,腦子靈光,我身上的本領(lǐng)都快被他給掏光了。就是有一點,嘴巴不好,因好奇異國風(fēng)景,所以此次議親,便將他帶出來見見世面?!?p> 少年一點也不客氣的翻了翻白眼:“那我這個毒舌的徒弟就不陪你了,我去外面玩,一會喝多了別出去丟人,我可不會承認(rèn)你是我?guī)煾傅摹!?p> 說完一溜煙就消失了。丟下老者一人吹胡子瞪眼的:“這小潑猴,就不該帶他出來的!”
言楚兮跟著楚婉卿下了馬車后就先去拜見了長平郡主,一番寒暄后,四公主楚婉靜也走了進(jìn)來。
“呦,五妹妹也來了?”
楚婉卿福了福身子微點了點頭“姐姐安好,姐姐收到了郡主的請?zhí)趺匆膊桓妹谜f一聲了,這樣姐姐就能跟妹妹一起來了,不如一會回去,姐姐與我一起吧,我那馬車很是舒適能坐下好些人,這樣我們姐妹三人在路上也能有個伴。你說是吧,兮兒?”
言楚兮垂眸盯著地面出神,被突然拋過來的問題愣了下,隨即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連連點頭道:“是?。∈前?!”
楚婉靜瞪了言楚兮一眼:“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跟我稱姐妹?我可不記得我父皇有你這么個女兒!別沒事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個庶民,這也有你說話的份?”
言楚兮裝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退了小半步,將脖子縮了縮,一臉驚慌失措的道:“四公主恕罪,是民女僭越了。”
一旁的楚婉卿連忙出聲對楚婉靜道:“四姐姐,你別這樣,兮兒是王叔的女兒,雖然因為王叔造反,讓她被貶為庶民,但終究還是我們的堂妹,是有血緣的?!?p> 楚婉靜一臉嫌棄的冷哼道:“要認(rèn)你自個認(rèn)好了,我母妃說了,她是亂臣賊子和賤婦的女兒。這樣的人叫我一聲姐姐都污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