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笙的攆轎被抬入魔界之時,幽河河畔之下的眾魔兵都等待著這一轎子下來。
“停下?!被h笙說道。
待侍在一旁的魔兵抬手,轎子停了下來,直接是在幽河的河中央,關(guān)心的問道:“上神有何吩咐?”
畢竟這轎子里面的人不僅僅是三界唯一的女上神,更是他們魔尊放在心上的人,不能懈怠了。
河畔旁的魔兵見了,不屑地說道:“這籬笙上神果真還是不小的排面,還得魔族眾人全來迎接。”
“可不是嗎,誰讓她是魔尊的心上人呢?”
“少說兩句,等會兒有你們兩受的。”首領(lǐng)聽見了喝止住了他們,若是被喜歡亂嚼舌根的有心之人聽見了,告到魔尊那里去少不了一頓責(zé)罰。
這樣喝止住他們兩個也是為了他們好,為了不釀成大禍。
兩個魔兵聽后立即閉上了嘴。
“上神?”
籬笙遲遲不給回應(yīng),站在外面的人手中捏了一把汗,繼續(xù)說道:“籬笙上神,您還…”魔兵還沒有說完話。
只見一道白色身影迅速從轎子里面閃出,宛若一道閃電,魔界的所有魔兵都看得驚訝了。
籬笙那典型的冷淡氣質(zhì)是無人能及的,看了看腳底下的幽河,幽河里的水幾乎是被魔族這濃郁的氣息所污染,和天宮里的瑤池比起來簡直是相差甚遠(yuǎn)。
籬笙道:“你們魔尊呢?”
魔兵道:“魔尊在大殿等您前去?!?p> “魔族的待客之道當(dāng)真是別致啊,楚胤,你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我是知道你在哪里的?!?p> “若是想被我扔進(jìn)幽河里,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怎么個扔法?!?p> 一片刻之后,仍是沒有人回應(yīng),籬笙直接拔出梨花簪,二話不說直接朝幽河里一扔。
“上神……”魔兵雖不知這籬笙到底要干些什么,但是直覺卻告訴他籬笙上神似乎有一些生氣了。
“噓!”籬笙冷冷一笑,看著那一支簪子穿過層層濃霧,簪子受到了幽河之下的瘴氣漸漸地破碎了起來,完好無損的它變得有一些小的裂縫。
白霧之下,簪子已經(jīng)完全被淹沒了。
在籬笙上轎子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異樣,這楚胤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籬笙可是清楚得很,他怎么可能會怠慢他一直想要帶回魔族的人呢?
她的簪子就在上轎子不久之后突然落在了轎子里面,轎子一路上都是平平穩(wěn)穩(wěn)的,除非走在顛簸之路上,可他們都是騰云駕霧的,戴在頭上好好的簪子就這么落了下來,甚是奇怪。
籬笙別在青絲上的發(fā)簪就從來沒有掉過在地上,除非她自己親手取下來,亦或是有人取下來它根本不可能會掉下來。
就在抵達(dá)魔族外圍的時候,魔氣四溢,全都朝她這邊紛紛而來,就憑外面的幾個小兵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實(shí)力,除非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她看過幽河下的魔兵,一個個的懶懶散散的,十分不情愿的站著在那里,若是大殿有人在,那么楚胤的近身侍衛(wèi)也一定在,外面的人也就不會是如此模樣。
所以,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楚胤一直都不在魔族境內(nèi),而是一直跟著籬笙跑的。
“娘子當(dāng)真是好脾性,倘若為夫真的死于幽河里,你可就要守寡了?!币魂囁实穆曇魝鱽?,眾魔兵最熟悉不過,紛紛跪下行禮。
“恭迎魔尊?!?p> “起來吧?!?p> “是?!?p> 籬笙看了一眼這個老是愛在她面前調(diào)侃自己的魔尊楚胤,總是感覺他和她似乎在哪里見過,不是幼年而是現(xiàn)在這個年齡里。
楚胤笑道:“娘子看夠了?”
被楚胤這么一說,很快籬笙收回了視野線,楚胤把手中的簪子遞出。
剛才的那簪子破裂了,是他的錯。
籬笙是一個不喜歡用其他人經(jīng)過手東西的人,且這東西還是一個破碎的。
所以用一個完好無損的簪子賠禮道歉是最好不過。
“你這是干什么?討好我?”籬笙說道,“可惜我今天不是為了這些俗物所來的?!?p> “那籬笙上神前來又是為了什么寶貴之物?”楚胤收回了手中的簪子,揣在懷里面。
籬笙一語道破:“為了我第三世在凡間所見所聞之事,還有不周山中為何有孤魂野鬼逃出一事?!?p> 楚胤心中一怔,眼神里閃躲了幾分,他捏緊了兩手,問道:“娘子第三世在凡間經(jīng)歷了什么為夫怎么可能會知道?孤魂野鬼可不歸我管,這是冥界之主的事兒?!?p> “你最好不要裝蒜,你不要以為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說著籬笙的手中多出來了一把劍,劍如其人冷冽至極,劍上的冰冷度直接對著楚胤的臉撲面而來。
一旁的魔兵見了就要拔劍出來對抗籬笙之時,楚胤攔下道:“全都退下,沒有本尊的準(zhǔn)許,劍不得隨意出鞘?!?p> “是。”魔兵皆唯唯諾諾的悉數(shù)退下。
籬笙更是緊捏住劍柄,眉宇間露出冷氣,臉都有一些發(fā)白的跡象,看著楚胤她就會想起一些不為人知的畫面,那那些事情雖說是她歷劫的事情,可她久久不能忘卻那一份恥辱。
楚胤也不打算再繼續(xù)遮遮掩掩下去,直接攤開了回答,“你既已知曉,何苦跑來問我?”
“不過是想要聽聽你親口說出來,到底是為什么要這樣做罷了?!?p> “自然是為了得到你?!背方z毫不懼怕籬笙的劍直指著他,他還對著籬笙勾起嘴角。
“無恥之徒,卑鄙下流?!?p> “能聽見籬笙上神說出這八個字,楚某死而無憾了。”
籬笙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話來問他,“當(dāng)初在凡間你為何要讓人來侮辱我。”
“本尊是……”楚胤欲言又止,籬笙手中的劍越捏越緊,雖說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可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二字。
且這一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籬笙心中的一道坎兒,她也不怨別人自己為什么孟婆湯會被人調(diào)換,為什么還會記得,只怨自己的心里其實(shí)還有那個人的存在。
即便再有什么東西表面上說能夠忘記,其實(shí)那些都只不過是虛幻的表面。
“我回天界之時那一夜你找我談話,冥界有小鬼出逃,故意引我去不周山,這些事是不是你安排的。”這所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楚胤安排的,她不知楚胤這么做是為什么,可這些事情都已觸犯了她的底線。
“我說過,我最看不慣別人插手我的事情?!?p> “籬笙,你為了墨殤去做這些事情值嗎?”
“值或不值終究不是為了你?!?p> 是啊,籬笙對墨殤的愛慕之意當(dāng)初可是三界之中人盡皆知的,為了墨殤她還親自去蓬萊仙島湖采那千年一開的蓮花拿回去為他療傷。
湖中神龍的修為可是在她之上,就憑她一人之力怎可能敵得過他?
身上受了多處內(nèi)傷,終于是摘到了神蓮,可她第一個想到不是自己身上的傷,而是墨殤還要治傷,強(qiáng)撐著身上傷口的疼痛回到殤璃宮。
楚胤在遠(yuǎn)處看著,籬笙快要被神龍吞噬之時他暗地里出手相救,僥幸她才摘到了蓮花。
她對他的愛慕人盡皆知,可是他楚胤對籬笙的愛慕之意卻是藏在心里,誰人不知。
他時時刻刻都以不同形態(tài)待在籬笙的身邊,暗地里保護(hù)她,只在她的心一直都只有墨殤這一人,眼中也都只有他才會有神。可他做的那些,籬笙從來就沒有注意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