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站起身來,嫌棄的把捏過云衣的手絹朝地上一扔,這就表示了江念根本不把云衣看在眼里。
并沒有發(fā)話要讓云衣起來的意思,而是看了一眼連葶,“你的丫鬟倒是聰明,會用你肚子里的孩子來壓本宮了?!?p> 這一句話倒是把在場的人都給嚇著了。
連葶連忙道:“公主饒命,奴婢不過是實話實說?!?p> 江念看了看臉都已經(jīng)被打得紅腫的秋玉,發(fā)話道:“秋玉,方才那人怎樣打的你,你就怎樣還回去,我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動的。”
“是?!?p> 連葶一聽也慌了,秋玉二話不說直接扇過去,她本就是習武之人,那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下去,臉上倒是出了不少紅印,加上之前秋玉本就狠狠地一巴掌下去打了她,現(xiàn)在又打下去這臉不毀也都會腫個十天半個月了。
“既然你這么喜歡跪,那便跪著?!?p> “秋玉,我們回去。”
說完,江念帶著秋玉直接回了怡雪宛中。
在這寒風刺骨的冬天里,赤裸的跪在可不好受,云衣見江念的背影已經(jīng)遠遠離去,讓連葶直接把她扶了起來。
“江念,你不得好死。”云衣狠厲的看著江念離去的方向,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現(xiàn)在她唯一的籌碼就只有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了。
只要她順順利利的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母憑子貴,她的后半生皆可衣食無憂了。
“你有的東西我沒有,可是我有的東西,你卻沒有你活得還不是照樣的孤獨?!痹埔碌靡庋笱蟮男α诵Α?p> 秦之川聽了方才若籬問的,心中有著說不出口的話,江念這么說明顯的是在問他有沒有把她這個正妻放在心里看在眼中。
“還請駙馬回答,奴婢還要回去照顧公主?!比艋h之前到覺得秦之川不錯,時間久了看來,原來這個人也不過是一個懦夫而已,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厭惡感。
“夫人自然只有念兒,何來另一夫人來說?”
若籬提醒道:“有些事情不說不代表不知道,公主早就知道你有意娶云衣為妻,還望駙馬仔細斟酌著。”
張大夫自是知曉這些事情都是秦府的家事理應避諱,可他還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說出來,聽了方才若籬說的,江念出門了。
她的身體本就扛不住了,這再出門定會加重病情。
“近日若籬姑娘得細心照料著公主?。」鬟@病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p> 若籬聽后眼眶微潤,“公主如今已經(jīng)熬不過這個冬天……”
“是啊,公主還真是命苦?!?p> 秦之川沉默,不知該說些什么。
若籬剛剛說的那件事情還有張大夫說的那一件事情一直混淆在腦子里,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之川:“若籬姑娘放心,我對云衣無情,日后也會將孩子托付于念兒撫養(yǎng),與我而言,云衣不過是一個錯,我不會娶她回秦府?!?p> 早在云衣進府之時,江念就已經(jīng)看了出來,再到后面動了胎氣,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的心里面有云衣。
若籬為她家公主生氣,嫁了這樣的一個人,雖說他不喜歡江念,可是連夫妻之間最起碼得信任都沒有,云衣動了胎氣就怪著是江念的錯,跑來興師問罪,要一個說法。
而江念被秦之川和云衣氣得一病不起,被皇上皇后知道實情,還特意為了他不受麻煩修書一封,讓自己的父母不要為難他。
天下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子女的,更何況江念從出生就封為朝陽公主,從小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受人愛戴,皇上心疼得緊直接在皇宮中修了一處宮來,皇上親賜牌匾為“朝陽宮”。
“奴婢還有要事,就先走了。”說完若籬直接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秦之川的書房,急著跑回怡雪宛里照顧江念。
近日本就是風雪交加之時,江念剛剛睡下就聽見外面的下人說秋玉在云衣閣受了委屈,直接從床上下來,披上一件披風就往外跑。
若籬拉也拉不住江念,她現(xiàn)在還正在恢復階段,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卻突然往外跑,這病情很有可能會加重。
大冬天的就只穿了一件里衣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風,直接就沖向云衣閣去就秋玉,若籬看著心里面都疼。
而秦之川卻臨陣脫逃,明明看著秋玉被云衣責罰了,他卻不出手阻攔,反而一走了之,這不僅讓若籬討厭他,秋玉也是看清楚了這個人,這個人根本配不上她們高貴的公主。
若籬跑到怡雪宛外時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囉忠魂嚨目人月暎翱瓤瓤?,咳咳咳?!笨人缘哪侨朔路馂榱瞬蛔屍渌寺犚娺€刻意用手捂著,讓咳嗽聲不太大。
江念看了看手中的手帕,上面沾著鮮血,喃喃道:“原來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嗎?”她苦笑著。
“公主,您還好嗎?”若籬在門外敲門問道。
江念把手中帶血的手帕藏在了衣袖中,慌不擇言的說:“無妨,可能是今天走得匆忙,漏了風?!?p> “需要奴婢進來嗎?”
“不用了,你去看看秋玉吧,她臉上還有傷,近日就不要讓她過來了,讓她好生休息。”
“奴婢告退?!?p> 江念把帶血的手帕藏在的梳妝盒的底部,屋里悶得慌,她打開了一扇珠花鏤空窗,上面有兩層,一層帶油紙,一層是鏤空,這也是為了夏天和冬天不煩惱。
窗戶一打開,就一陣寒風吹過,寒風直接吹刮在了江念那柔嫩的臉上,風中還夾雜著一些雨水,更加的冷了,江念被這寒風加水的風吹得直打寒顫。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窗戶外的那一棵屹立著的梨樹。
古褐蒼蒼的樹身,蕭條的枝干,被一簇又一簇的梨花所包圍著,梨花上還夾雜著一些雨水沒有被蒸發(fā)而去。
屋檐下還有燕窩,那是江念嫁入丞相府的那一年這些小燕就飛來怡雪宛在這里做巢,不久還生下了雛燕,時不時地會聽見嘰嘰喳喳的聲音。
江念看著怡雪宛中的所有事物,心中一陣絞痛,過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她將會再也看不見了。
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雪,白雪紛飛著,江念伸出放在披風之中的手,接住了那飄下來的雪花。
江念的手上還好有些暖和,那冰冷的雪花直接把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融化了,化作了一滴水,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一樣。
“看來籬笙在這凡間過得還是不錯?!比魸i看著凡間正接著雪花的江念笑道。
若曦看著江念的面色蒼白,現(xiàn)如今有氣無力一般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滿是傷感。
“哥哥,你說籬笙這樣做值得嗎?”若曦看不透這世間的情愛,所有的事情只能詢問比自己年長四百歲的哥哥若漣。
他們兄妹二人掌管冥界千年,若曦時??匆姸赏嬅掀艤珪r的那些人,想留戀于人世間,不愿喝下孟婆湯更不愿渡忘川河。
她一直沒有明白過,這世間的情情愛愛是由何而來,更不知兩個相愛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最后又為什么要分離。
“這就要問籬笙自己了,好好的上神不要,非要去受苦?!比魸i再一次看了一眼江念,她木楞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飄飄蕩蕩的雪,穿得單薄,她卻似不覺寒冷一般。
“千年冰山美人,不曾融化,融化就遇見一個她愛他卻不愛的人,說的就是她籬笙了吧?!?p> 這到讓他想起了千年前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天帝壽宴,他一眼就看見了三界傳聞的冰山美人,只要接近她就會感到是在過冬天,她就是籬笙上仙。
她只喜淺青色和碧藍這兩種顏色,再則就是素白色,頭飾也就簡簡單單,閑散時就是一支梨花簪子將青絲隨意綰起,有什么宴會就只是梨花眉心墜之類的。
看著她那冰冷的眼神里,只有墨殤一個人存在,不管過了多久,她的眼中還是如曾經(jīng)一般無二,唯有墨殤存在。
“籬笙仙上應該是活得過于孤單了才會這樣吧,我到不覺得她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若曦說的自信滿滿,她倒是相信籬笙笑起來一定是最美的人。
“等籬笙仙上回天宮了,我就邀她去地府做客?!?p> 若漣手直接彈在了若曦的額頭上,“哎呦”若曦疼得趕緊揉了揉,鼓著腮幫子不滿的問道:“你打我干什么?”
“你若是讓她來了,地府你就不用回了?!?p> “噯,我不要?!比絷亓⒓此浪赖谋ё∪魸i的手,不松開。
想起此來天宮是有要事要找天權星君,趕緊提醒要把她拋棄的哥哥,“咱們還有正事兒要做呢,快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