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八百里加急,兩廣巡撫急奏:廣州白蓮教揭竿而起,自洋人炮轟廣州城之日便占領(lǐng)廣州全境,亂匪動員三萬敵軍,以于五日前攻打兩廣地區(qū)!”
“兩廣巡撫緊急動員,地方官兵聚城而守。我軍式微,恐被亂匪趁亂而取,因此不敢與亂匪戰(zhàn)與城野,望朝廷速速支援!”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這突兀的消息,讓自太后慈溪至下全部官員都傻了眼。
洋人的事情還未解決,沒想到雪上加霜的白蓮亂匪又趁機作亂了!
朝堂中央,奏報的太監(jiān)哆嗦著手,掐著尖嗓子接著念到:“另……黑旗軍奏報,日前炮轟廣州城的洋人軍艦以于第二日抵達本地,黑旗軍上下不敢懈怠,整軍備武,誓死守衛(wèi)佛山!”
“完了?后面沒有了嗎!”龍椅上,慈禧太后急急問道。
太監(jiān)哭喪著臉,嗚嗚道:“老佛爺,這奏章中并沒有后續(xù)了,可能后面的情況正在路上呢?!?p> “洋人這是要干什么嗎?轟了我大清的廣州城還不罷休,居然,居然……”
“太后莫急,佛山說不定無恙,畢竟有黑旗軍在那里,不像廣州城的綠營被破,毫無抵御之力?!?p> “最好如此,真是大膽!”
慈溪放下對洋人的擔(dān)憂,一拍龍案,怒道:“傳旨,召火槍營、八旗子弟營開拔兩廣。還有……給哀家問問白蓮教總教,他們知道不知道廣州白蓮的事,真是,真是氣死哀家了!”
“喳,遵旨!”
……
……
廣州,佛山,夏洛仍然在船頭蹲著馬步。
碼頭沿岸,是黑壓壓的一片軍營,旗幟飄揚,上首兩個大字:大清,下首才是部隊的番號:黑旗軍。
夏洛身邊,一把椅子、一座茶案,孫先生自兩日前處理完廣州事務(wù)后便來到了他這里,此刻倒是顯得悠閑。
端起一杯茶潤潤喉,開口笑趣道:“你這艘遠航號停在這里,佛山可是草木皆兵了。”
夏洛斜了他一眼,沒吭聲。
孫先生也不在意,自顧自地道:“好一盤大棋,九宮帶著人馬擾亂視線,而革命軍則趁機借雞生蛋??墒橇_伊,我很擔(dān)心,一旦朝廷反應(yīng)過來,或是你離開了這里,我們用什么來頂住朝廷的反撲?”
“莫非,你還有后手?”
“你要是閑的無聊,可以去廣州城,廣州城百廢待興,正是你們革命軍用人之時。這個時候你離開廣州,好嗎!”
“革命軍人才興盛,我在于不在沒有區(qū)別?!?p> 孫先生說著,又道:“對了,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離開?”
似乎,剛才的那個問題就這樣被夏洛岔了過去。
只是孫先生心中明白,洋人羅伊的謀劃絕不僅僅如此,后續(xù)很可能還會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發(fā)生。但他不說,他也不好再繼續(xù)問下去。
“快了,等搞定岳父,我就會離開大清?!毕穆迨展?,同時忍不住撇嘴。
自從炮轟廣州城之后,他便開船來到了佛山,本來是想著一起拜訪鄭少鈞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結(jié)果船剛開到佛山,就被得到消息的黑旗軍堵了個正著。
交涉了一番,黑旗軍的劉大人是寸步不讓,要不是他的堅船利炮就停在海面上,說不定強硬的劉永福都能當(dāng)場動手。
結(jié)果,他只能把鄭少鈞交付給黃飛鴻,讓鄭少鈞一人上了岸。
幾日來,要不是他時不時夜探鄭府,知道鄭少鈞平安無事,說不定他都能再次炮轟佛山,嗎了個巴子的,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算了,不想這糟心事了。
夏洛也不搭理船頭的孫先生,轉(zhuǎn)身回了船長室洗漱一番,等到收拾利索之后,天色也黑了下來。吃過晚飯,擺脫趁著表姐不在又賴在他身邊的梁婉蓉,夏洛瞬移到了鄭少鈞的閨房。
“??!嚇我一跳……”
“嘿嘿?!?p> 夏洛嬉皮笑臉一笑,熟絡(luò)地上前一步抱住鄭少鈞。
“你父親還不同意嗎?”
“嗯。”
一提起這事,夏洛就一肚子氣。
這老鄭頭就一老頑固,自從他的船被攔在海面上后,就認準(zhǔn)了一個念頭,自己的女兒絕不能嫁給侵略者。
可你要說夏洛真的是來侵略你們的也行,你這老頭什么內(nèi)情都不知道,這不是瞎湊熱鬧嗎!
因為這事,鄭少鈞盡管不說,可心中也很難過。雖說她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可……哎!
心中嘆口氣,夏洛臉上卻笑嘻嘻安慰她:“別想太多,我會想辦法讓他接受我這個女婿的?!?p> “什么辦法?”
鄭少鈞帶著希翼,仰頭望著他。
夏洛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山人自有妙計!”
賣了個關(guān)子,隨后在鄭少鈞的不依中打趣著倒在了床上。
夜深了,閨房里平息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聽到女聲糯糯道:“你怎么還不回去?”
隨后夏洛的聲音懶洋洋地回著:“不走了,明天我要搞定岳父大人?!?p> ……
鄭府不大,但卻很精致,隨處可見富貴人家的鐘鳴鼎食,古玩字畫,就連用餐的餐具都是官窯出品的精瓷玉筷。
一大早,鄭老頭就美滋滋地拎著一籠鳥,來到飯廳大手一揮:“去看看,小姐今天怎么這么晚還不起?!?p> 吩咐完一人,又轉(zhuǎn)頭問道:“早餐都是你們小姐愛吃的吃食吧,去問問后廚,可別弄錯了。”
“放心吧老爺,早就交代好了,這幾天廚房里不都是小姐愛吃的吃食嗎。”
“恩,恩,你們小姐這次求學(xué)沒求成,想必心中肯定難過,可不能怠慢了,你們這幾天都給我仔細著點?!?p> “是,知道了老爺?!?p> 站在一旁的管家應(yīng)了一聲,隨后端起茶壺給自家老爺添了杯茶水,暗暗思量著:老爺就小姐一個女兒,從小疼到大,前幾天小姐去英國求學(xué),可是把老爺想壞嘍。
這回可好,大小姐求學(xué)不成回來了,老爺這下可高興了。這老爺心情好,他這跟了鄭府十多年的管家跟著心情也好。
想著,管家又殷勤地添了杯茶水。
“嗝……不喝了不喝了,你這是要灌死我啊!”
鄭老頭剛放下茶杯,管家才訕笑著想解釋一句,倆人就見從門外慌慌張張地跑來一下人,正是剛剛?cè)ソ行〗闫鸫驳南氯烁毁F。
“劉富貴,成何體統(tǒng)!”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大小姐房中,房中……”
急的滿頭大汗的劉富貴吭哧癟肚地又叫嚷道:“哎呦我的老爺呀,大小姐房中進賊了,有男人的聲音從小姐房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