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記憶從憶南的頭部跑出,又慢慢消失,蕭文澤不知為何卻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憶南在忘記。。。
記憶中全部都是在白鷺灣的景象,隨著一片片記憶華為烏有,憶南的表情也愈加深沉,忽然一片記憶停留住了,是憶南和蕭文澤第一次見面。
憶南伸出手,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叫憶南?!?p> 蕭文澤慢慢抬起頭,見眼前的男子就如自己生命的唯一救贖一般,慢慢伸出手:“憶南哥哥?!?p> 小手緊緊的握著大手。。。
憶南忽然皺眉,那一片記憶碎片遲遲沒有消失,憶南在抗拒,本以為那道記憶不會消失,卻沒想到還是消失了,憶南的頭也垂下,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就是憶南為何會忘記你的原因,他不是想忘記,而是無可奈何,這地獄巖漿爆體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你確定要成為妖?”
青蒼浩忽然出現(xiàn)在蕭文澤身后,眼中也閃過于心不忍,輪回這個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已經(jīng)忘記他幾度輪回,只記得他每次被迫放棄記憶前都會沉默很久。
每次當(dāng)他再睜開眼時,他就如同一張白紙,記憶中只記得自己被關(guān)在漆黑的房間,其實那漆黑的房間就是他的心境,那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就只有黑。
但這次他從地獄巖漿中出來時不一樣,他沒有忘記與蕭夫人的承諾,這或許也意味著他的輪回生涯快要結(jié)束了,他有了不想忘記的事情,不舍得忘記的人。
蕭文澤猛的回頭,后退一步,和青蒼浩對視,又猛的跪在地上:“拜見尊上?!?p> 眼前這個人是憶南都心甘情愿跪拜的人,自己不得不拜,否則惹怒了這個人,讓憶南生氣了怎么辦?
青蒼浩道:“起來吧,你不是妖界中人,不用對本尊行禮。”
蕭文澤抬頭仰望著青蒼浩,眼神堅定道:“我要成為妖,就算是巖漿爆體,再無來世我也愿意?!?p> 青蒼浩道:“為什么?做人有什么不好?還是你向往永生?那本尊告訴你,不管是妖,還是神都有隕落的那一天,你們?nèi)碎g所說的什么得道永生之類說辭都是荒謬之談?!?p> “不是!”蕭文澤否決道:“不是,永生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只想和憶南并肩而行,我不敢賭來生?!?p> 青蒼浩眼中閃過笑意,道:“你是怕他再忘了你?那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等你來世已經(jīng)沒有今生記憶,他忘了,你也忘了,也就沒了不甘心,半人半妖為天道所不容,我此次前來就是取出你體內(nèi)的妖族靈力,雖會對你修為有損,但也能保你一生無恙?!?p> “我不管你是誰,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要成妖!”蕭文澤看見了青蒼浩眼中的笑意,語氣一頓,又道:“不對,你。你不是來取我身體里的妖族靈力,你是來。。?!?p> “噓?!鼻嗌n浩怪道:“你亂說什么?你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嗎?本尊昨晚已經(jīng)泄漏了不少天機(jī),你這小子是想害本尊再被關(guān)在妖界幾百年嗎?”
“是,是文澤亂說,還請尊上恕罪?!笔捨臐稍俅喂虬荩壑械呐d奮不加以掩飾。
“咳咳咳,你身為凡人,修為不易,這強(qiáng)取出妖族靈力必會對你修為有損,更有甚不在精進(jìn),你是無辜之人,本尊也不是頑固之人,這樣吧?!鼻嗌n浩聲音洪亮,眼神瞄了瞄頭頂,刻意說道:“你日后離憶南遠(yuǎn)遠(yuǎn)的,不能再沾染妖氣,至于剩下的兩次余劫,只要你心無雜念,一心向善,也會平安度過?!?p> 聲音再次加大,道:“切記!切記!在第三次余劫時一定不要沾染紅巖烈火!否則必成半妖!”
破廟上空忽然電閃雷鳴,嚇得青蒼浩一抖嗦,指天罵道:“你這個天帝有沒有耳洞!本尊這是讓這孩子避免成妖,你警示什么警示!你是吃飽了撐的嗎!還是你家雷電在你口袋里裝不下了!非得放出來一兩道出來溜溜彎!你別以為你是本尊師兄本尊就不敢揍你!”
蕭文澤是徹底被眼前這個稱謂尊上的人逗笑了:這罵人的方式怎么和小姐那么像?而且罵人這潑婦樣和夫人也是有的一拼。
“你想笑就笑,憋死了可不算本尊的,好了,本尊也勸解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青蒼浩手一揮,兩人又回到了破廟中,蕭文澤腳下有些不穩(wěn),憶南立刻起身扶住,將蕭文澤身上四處看了看。
“本尊若真想殺他,還會現(xiàn)身嗎?”
青蒼浩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心中嘟囔道:本尊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嗎?
憶南又一次跪拜,道:“憶南不敢揣測尊上想法?!?p> “。。。?!鼻嗌n浩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本尊屬下中就你最無趣,走了,走了?!?p> 憶南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道:“恭送尊上?!?p> 蕭文澤也跟著道:“恭送尊。。?!?p> “碰”,重物落地聲,緊接著傳來青蒼浩的怒吼聲:“蕭文澤你個龜孫,本尊說了你不是妖族中人,不許叫本尊尊上。”
青蒼浩吼完,怒踹門檻,見門檻沒事,怒由心生,腳下靈力暴漲,一腳下去門檻碎成渣渣,整個破廟都抖三抖。
見門檻碎了,才一瘸一拐離開。
蕭文澤問道:“這個和門檻滯氣的人究竟是誰呀,這么跟個小孩子似的,幼稚。”
沒有得到回答,卻迎來一個大耳巴子,打完后憶南才道:“這位是妖界帝王,尊稱青尊,我們一般都稱尊上,日后再聽見你對尊上有不敬之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p> “不會了,憶南哥哥你的傷沒事吧?!?p> “以后你再咬我,我就放火了?!?p> “是是是,絕對不咬了?!?p> 萊蕪城城主府。
蕭星月坐在院墻上,是一種拿著一根魚竿,悠哉悠哉的釣著魚。
離殤坐在蕭星月旁邊,只想敲蕭星月的腦袋,釣魚?你倒是用魚鉤呀!你拴幾根草是幾個意思?看不起魚的智商嗎?
蕭星月小聲說道:“離殤,你是坐在我左邊還是右邊呀?我對著空氣說話很尷尬的?!?p> 離殤道:“左邊?!?p> 蕭星月又道:“你這樣說話會不會暴露你?”
離殤第一次絕對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你問我的嗎!你問我的時候怎么不怕暴露!不行,離殤你要冷靜,她是孫小姐,不要生氣,你要保護(hù)她,不可以動手。
道:“不會,這里只有你能聽見我說話?!?p> 蕭星月又說道:“你們妖族都這么厲害嗎?居然能隱身,你能不能教教我?”
離殤揉揉頭,道:“不能?!?p> “哦,那好吧。”蕭星月的語氣有些失落,隨后又問道:“那我今晚洗澡的時候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偷看?我以后是要嫁人的,清譽(yù)很重要的?!?p> “不會?!彪x殤強(qiáng)忍怒火,心道:真不愧是祖孫三代,氣人的本事簡直就是一摸一樣,說明孫小姐是親的,不能生氣,不能動手。
蕭星月道:“那你們妖每天是不是很好玩?靈力那么強(qiáng)大,法術(shù)也會很多,豈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離殤不想回答了。
見身邊安靜,蕭星月心情也沉重了,道:“離殤,你知道嗎?我前幾天做夢,夢里也有個人叫離殤,那個離殤笑的很溫柔?!笔捫窃掠趾鋈惠p松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醒后記憶又會變得很模糊,不過那個人肯定不是你,和你前幾次見面,你沒次都和我作對,甚至差點死在你的手下,對了,你為什么又會保護(hù)我?”
離殤如實道:“第一次見面我其實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取你幾根頭發(fā)?!?p> 蕭星月忽然想到鬼村杜若脖子上的頭發(fā),和青葙閃躲的眼神,道:“是因為杜若嗎?我的頭發(fā)有什么用?”
“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嗎?算了,你只需要記住,你的身份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要時時刻刻保護(hù)好自己,堅守本心。”停頓一下,才說道:“青葙姑姑其實是妖族圣姑,一手占卜無人能敵,前知未來,后探古今,可是她卻算不到自己的命運,取你頭發(fā)是因為七步玲,那幾縷頭發(fā)放在杜若身上一段時間,杜若身上就會沾染上你的氣息,也是為了后來七步玲解天道做鋪墊,好召回杜若靈魂,在青葙姑姑離去時還能見一面?!?p> 蕭星月心里那種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離殤道:“在金馬河那次,我也是剛到人間不久,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靈力,又被你發(fā)現(xiàn),才會引起騷動,因為傷了人,挨了不少天譴?!?p> 蕭星月逃避著心里的不安,笑道:“你們妖會因為傷了人受罰?”
離殤道:“那是當(dāng)然,天道有則,神,妖不得私自下界,在下界中除防身外不得傷人,若不是天道制約,這人間恐怕早已被心術(shù)不正的妖給禍害了,不然哪里還有五大家族?”
“你們妖,和傳說中的不一樣,那你們妖是不是真的和神是敵對的?”蕭星月現(xiàn)在對妖族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越問越興奮。
“敵對?那只是你們?nèi)碎g的傳說,神界天帝和我們妖界青尊師出同門,只是我們青尊性格跳脫,天帝往往會被氣的大發(fā)雷霆,兩人非得打一架才肯罷休,慢慢的不知道為何傳到下界會變成這樣,只是我能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所知道的都是錯的?!?p> 蕭星月道:“???原來是這樣的呀,還真是耳聽為虛,聽你這么說,你們尊上應(yīng)該很平易近人,那豈不是很逍遙?”
卻不料離殤搖頭:“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逍遙的,他背負(fù)的太多,失去的太多,他的心已經(jīng)快死了。千年前,他目睹自己妻子的死,而無可奈何,千年后,兩個女兒都為情所困,無一存活,他不惜三番四次冒犯天道,也沒能救回一個,只能不惜一切代價保護(hù)他女兒的遺孤,說到底,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比人來的坎坷。”
蕭星月忽然不說話了,眼中淚水積蓄著,收起魚竿,才說道:“離殤,我想看遍這天下的萬千河山,我想吃遍天下的臭豆腐,我想看爹爹和哥哥平安幸福,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可是人的一生時間有限,我做不了那么多,但是開心一日是一日,我不會給自己留遺憾。”
離殤道:“你的想法很對。”又說道:“桃花城那晚憶南封印了七步玲,在七步玲解封之前,離殤和憶南都會一直在小姐身后,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有我?!?p> “我,相信你們,白鷺灣蕭星月,請多指教。”
“妖界離殤,請多指教?!?p> 蕭星月把魚竿上的草整理整理,又扔進(jìn)了魚池里:所以說,夢中的青葙姑姑說的是真的,我的時日真的不多了,可是我好舍不得爹爹和哥哥,還有那個笨蛋木頭。。。
離殤忽然道:“小姐,秦庭來了。”
“恩?!笔捫窃滦÷晳?yīng)道,隨后吼道:“這什么破魚池,一只青蛙都釣不上來,小心本小姐一把火燒了你們!”
秦庭原本聽說蕭星月一個人坐在墻頭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什么,還以為是在和誰在傳遞信息,沒想到實在釣青蛙。
昨晚的事秦庭也有耳聞,這魚池中的青蛙是吵了些,沒想到蕭星月設(shè)了個結(jié)界,一覺睡到了正午時分,一起來飯也不吃,就找了根棍子,一根繩子,下人來報說是釣魚,沒想到實在釣青蛙。
秦庭飛身上了墻頭,挨著蕭星月坐下,道:“蕭小姐這是想吃青蛙肉了?”
蕭星月?lián)]舞著小拳頭,道:“不,我是要折磨它們,它們不讓本小姐睡安穩(wěn)覺,它們也別想安寧!跟本小姐斗,它們還太鮮嫩?!?p> 坐在左邊的離殤再一次感嘆:這演技簡直和尊上,小姐一摸一樣,尊上看見了,心里或許會有一絲安慰吧。
秦庭心道:這不就是要吃青蛙肉嗎?
道:“蕭小姐這餌食是什么?青蛙愛吃嗎?”
蕭星月扭頭看向秦庭,同時將浸泡在水中的草拎出出面,道:“青蛙和青草都有一個青字,難道它不愛吃青草嗎?我剛在墻角拔的,還很新鮮?!?p> “。。。?!鼻赝ゾ尤粺o話可說。
離殤心里居然開始同情秦庭,這智商根本就不是一個成次,蕭星月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比較幼稚,但是一旦認(rèn)真起來,之間的轉(zhuǎn)變會讓人大吃一驚。
“你找本小姐有事么?沒事就走遠(yuǎn)一點,本小姐今天就要來一個大鬧龍宮,到時回了白鷺灣也讓爹爹知道,本小姐是可以下水捉青蛙的。”蕭星月扔掉手中名叫魚竿的棍子,跳下墻,走到魚池邊,擼起袖子,準(zhǔn)備下水。
秦庭也跳了下去,阻止了蕭星月的動作,道:“蕭小姐想抓多少,說話就是,就讓我來代勞吧?!?p> 秦庭也是被嚇住了,蕭星月在白鷺灣都沒做過的事情,如果此時在城主府做了,被傳到蕭家主耳朵里,就算現(xiàn)在其他四家族抹殺萊蕪城是謠言,就蕭家那兩個護(hù)短的,很有可能立刻飛過來扒了自己的皮。
離殤忍笑,實在覺得蕭星月機(jī)靈的過分。
正堂,秦恩堂正和一群女子“嬉笑玩?!?,門外忽然有人來報:“城主,少爺將后魚池中的青蛙蟾蜍都抓上岸烤了?!?p> 秦恩堂道:“為何?”
“是這些東西昨晚吵到蕭小姐休息,蕭小姐已經(jīng)釣了很久了。”
秦恩堂道:“看緊蕭星月,有任何事都要來稟報,知道嗎?”
“是?!?p> 一刻后,“蕭小姐和少爺把廚房燒了?!?p> 半個時辰后,“蕭小姐和少爺將后花園連根鏟除?!?p> 一個時辰后,“蕭小姐和少爺把后院拆了?!?p> 秦恩堂:“。。。?!?p> 萊蕪城內(nèi)客棧。
一個商販模樣的人對沈心一拜,離開了客棧,沈心靠在桌邊撐著頭。
秦恩堂只是加大了城中巡邏人數(shù),也沒有穿出什么負(fù)面消息,看來是蕭星月打消了秦恩堂的大部分疑慮,現(xiàn)在只是簡單的防備。
這剩下的三日,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百姓移至城外,這實在是個問題,如此大的一座城要想變成空城,實在是癡人說夢,不過要減少城中的人數(shù)還是有可能的。
“美人,美人,這都快日落西山了,我三弟何時才會醒呀?!?p> 沈心看看窗外時間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說道:“你進(jìn)三公子房間看看吧?!?p> 得到“赦令”的蘇以川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樓上,打開門,發(fā)現(xiàn)蘇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角的邪笑越來越大。
摩拳擦掌就往床邊走去,道:“嘿嘿,三弟,你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在白鷺灣居然把我拋下當(dāng)人質(zhì),自己卻在外面逍遙自在,今天天時地利人和,咱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p> 蘇木忽然睜開眼,死瞪著蘇以川,嚇得蘇以川跌坐在地上,喊道:“山,三,三弟你醒了呀,真是的,干嘛裝睡呀,嚇壞二哥了?!?p> 蘇以川又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發(fā)現(xiàn)蘇木沒有多余動作,只是死死盯著自己。
蘇以川的氣勢又上來了:“哦,原來三弟不能動,不能說話呀,嘿嘿,那就不能怪二哥了?!?p>
陰陽本色
@趙迎迎,每日5000+是有點多,但是第一章已經(jīng)定下,不能開頭就廢,開頭只是大致講解一下局面,沒關(guān)系的,再者我從來就沒寫過,也算是選擇文筆,都是新人,會一起進(jìn)步的(?ì_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