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蘇木簡直想抽死蕭星月,心道:這小妮子不是挺機靈的嗎?這下怎么蠢成這樣了!
蘇木緊緊看著妖的動靜,一步,兩步,慢慢的走進蕭星月藏身的石頭,蕭星月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右手慢慢的把劍拔出鞘,放緩呼吸聲,準備隨時給對方一擊。
就在離溪邊一步之遠的地方,那妖忽然化作一團黑煙消失不見,蕭星月明明聽見腳步聲一腳快到了卻忽然之間消失了,心中正在想著,難道他走了?正想探頭出去看看,而蘇木卻大叫不好,想起了那日對戰(zhàn)時那妖消失的場景,和河里的那條黑魚。
紫色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蕭星月身后,抱起蕭星月又迅速離開那塊石頭,果不其然,就在離開的那一瞬間,石頭炸成石沫,妖的身影又由著黑煙再次出現(xiàn)。
蕭星月下意識抱著蘇木的脖子,怔怔地看著蘇木臉上的銀色面具,又看見一身紫衣,衣袖上碩大一個蘇家圖騰,蕭星月嘴角一抽,這不就是那個蘇三公子,蘇木嗎?
蕭星月指著蘇木說道:“你,你,你怎么在,在這里?”蕭星月從蘇木懷里掙扎出來后又說道:“你是不是跟蹤我?就你一個人嗎?”
蘇木淡淡的瞟了眼蕭星月,嘴角一勾,右手靈力匯聚,看著那個妖沖蕭星月襲來,冷笑喚道:“奇劍逍遙,現(xiàn)!”
逍遙劍化作一團紫光破空而出,從天而降,為蕭星月?lián)踝∧且粨?,妖被劍氣震退,逍遙劍懸浮在空中,劍身是麒麟圖騰,泛著紫光,和那日在金馬河上有些不同,那日暗淡無光,如今氣勢磅礴,蕭星月一想便知,蘇木也不想娶自己,自然不會真的使出全力,蕭星月想到這里眼神不自主的看向蘇木臉上的面具。
蘇木走到蕭星月身前,右手握住逍遙劍,說道:“現(xiàn)在還在想些有的沒的,我托住他,你施加結(jié)界,別讓這些黑光繼續(xù)擴散?!?p> 蕭星月反駁道:“這是光哎,我怎么可能把光罩??!你有本事你把太陽給我捂上呀!”
“哼,你自己知道可不可能,只是你愿不愿意做。”蘇木不再和蕭星月多說,手拿逍遙劍和妖直接對打。
蕭星月微微皺眉,看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嘟囔道:“這得吃多少東西才補的回來呀?!?p> 七步玲是有布結(jié)界之能,可若是想要強大到可以困住光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以血為引,也不是辦不到,只是這個方法蕭風一直不允許蕭星月外漏,就連蕭溪行都不知道。
蕭星月拔出劍,往自己左手心上一割,驚呼:“?。√厶厶?,疼死本小姐了!”
蕭星月咬牙,拿起七步玲放在面前,左手倒覆七步玲上方,從手心流出來的血一滴不少的滴在七步玲上:“以精血為引,喚七步之玲,覆施結(jié)界,護我周全!”
七步玲鈴聲脆響,蕭星月慢慢施加靈力,七步玲忽然白光大振,飛向村莊上空,結(jié)界慢慢擴散,慢慢的罩住村莊,罩住黑光,待結(jié)界完成,黑光已經(jīng)看不見,就像是普通的黑夜一樣。
七步玲飛回蕭星月手上,蕭星月一苦笑,說道:“這個死蘇木,怎么每次見到他都沒好事?”
第一次碰見他遇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妖,第二次就直接使用禁術(shù),蕭星月看著還在不停流血的手掌,心道:完了,沒力氣包扎了。
蕭星月一下倒地,昏迷不醒,手掌還在涓涓流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而蘇木和那個妖打的不分上下,蘇木明顯能感覺到這個妖與上次相比更放得開手腳,那上次他是在忌憚什么嗎?
妖雙手化為利爪,一招招直逼蘇木要害,蘇木手持逍遙劍快速來回在妖身邊穿梭,這妖的動作簡直就是無懈可擊,蘇木所有的攻擊他都能完全躲過,甚至都能施以反擊。
蘇木又一次躲過攻擊,一人一妖分開了些距離,蘇木見這樣拖下去實在不是辦法,輕笑:“原來妖的實力如此強大?!?p> 那妖反應倒是一愣,說道:“你知道我是妖?原來凡人也不皆是無知之輩,一介肉體凡胎能與我不分上下也是十分難得。”
蘇木一笑:“我不過是喜歡聽故事,湊巧聽了些?!?p> “哼,但是你知道又如何?今日你也出不去了,不過看在你能與我過上幾招的份上,我且留你一具全尸?!毖車跓煆浡?,大有一副要吞噬一切的感覺。
蘇木看了眼蕭星月,一笑:“多謝美意,但是我好像不需要。”蘇木手捏咒法,靈力匯聚于逍遙劍上,逍遙劍仿佛有意識一般自己刺向妖。
妖不屑的揮開逍遙劍,卻不料到那只是一道虛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猛的轉(zhuǎn)身,與此同時原本藏匿在妖背后的逍遙劍在空中化為無數(shù)虛影,道道虛影同時刺向妖,妖無力抵抗,直接被重傷,跪倒在地,口吐鮮血,眼神帶有鄙視:“凡人原來不過背后陰人,可恥?!?p> 蘇木走到妖面前,施加靈力將妖鎖住,看著妖又是一笑,說道:“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和你聊天的人,我非愚人,亦非善人,你在我人界肆意橫行,你還有理?”
蘇木說完后走到蕭星月身邊,扶起蕭星月,看了看蕭星月的傷口還在流血,直接給蕭星月止血療傷,同時心中卻在疑惑,這過七步玲不是本身就能施加結(jié)界嗎?為何需要血祭?難道是因為這黑光不同尋常?
而且只是一個小傷口,以蕭星月這樣的人來說,應該還沒疼到要叫疼吧,蘇木忽然覺得這個七步玲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蕭星月的血已經(jīng)流到小溪里,血慢慢暈染開來,七步玲忽然鈴聲大振,與此同時,結(jié)界里出現(xiàn)一道人影,正是白日里和蕭星月說話的那位老婦人。
老婦人說道:“七步玲?蕭家后人?可是蕭星月?”
蘇木抱著蕭星月看向那位老婦人,說道:“你就是鬼婆?”
老婦人伸手探向結(jié)界,七步玲響的更加劇烈,老婦人的手抹上結(jié)界卻被彈開,一笑:“果然是七步玲,離殤,來了多少人?”
被蘇木鎖住的妖回答道:“回青姑姑,兩人,臥龍深處蘇木,白鷺灣蕭星月,蕭星月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屬下無用不是蘇木對手,驚擾到了青姑姑,還望姑姑恕罪?!?p> 蘇木認真打量離殤口中的青姑姑,一身黑衣,頭發(fā)隨意披散著,容顏已是四十多歲的老婦人,眼中空曠,身上并無妖氣,也無靈力,但是聽兩人談話,很明顯這個這個青姑姑并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只見青姑姑手一揮,被鎖住的離殤化成黑煙消失不見,同時青姑姑身后也出現(xiàn)一團黑煙,離殤進了結(jié)界,但身受重傷,無力支撐直接倒地。
蘇木抱起蕭星月,遠離數(shù)步,才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不用害怕,我對你們兩個并無惡意,只是我想朝蕭星月借一樣東西?!鼻喙霉弥苯油讲阶叱鼋Y(jié)界,就仿佛這個結(jié)界在她面前就是個擺設。
“借東西可要人家親口答應,現(xiàn)在蕭星月昏迷不醒,恐怕你是借不了了。”
蘇木心頭一顫,把蕭星月?lián)У母o,心想:她竟然不憑一絲靈力直接走出來,還毫發(fā)無傷。
青姑姑說道:“你不是她的夫君嗎?你答應即可?!?p> 蘇木說道:“你好像誤會了,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唔?她娘不是親自為你們倆定下婚約嗎?怎么會沒有關(guān)系?若你說真是沒關(guān)系,你不知你可否把她交給老婆子我?我等她清醒后親自問?!?p> 蘇木嘴角一抽,心道: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蘇木感覺來者不善,再者自己也不是傻子,冷哼一聲,逍遙劍直接飛上天空,蘇木縱身一躍,抱著蕭星月直接離開。
青姑姑一笑:“你們會回來的。”
第二日清晨,蕭星月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客棧了,左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好,七步玲規(guī)整的放在枕邊,正在疑惑之時,秋韻端著水進來了。
“小姐你醒了呀,你可嚇死我了?!?p> 蕭星月以為蘇木把昨晚的事情告知給了秋韻,正想安慰,卻不料秋韻又說道:“我自小就照顧你,還不知道你會夢游,要不是沐三公子從狗窩里把你撿回來,你今日肯定會受寒的?!?p> 秋韻把毛巾洗凈,走到床邊,還不等蕭星月消化完,就說道:“還有呀,小姐你手上的傷口是沐三公子包扎的,一會兒你理應去謝謝人家,不知你是在哪里弄的傷口,一直血流不止,費了一整瓶止血藥,沐三公子還勒索了我五兩銀子呢?!?p> 蕭星月雙眼冒著怒火,心道:狗,狗窩?血流不止?合著那個蘇木是直接把我扔到客棧的,對我不管不顧了,好你個蘇木,你就祈求別落在本小姐手上,不然你就等著裸奔,掃茅房,倒夜香吧!
正在房間銷毀衣服的蘇木猛的打了一個噴嚏,蘇木揉揉鼻子:“是誰在罵我?”
手中的衣服悉數(shù)變?yōu)榛覡a后蘇木才收回靈力,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昨晚抱著蕭星月回來時,發(fā)現(xiàn)蕭星月手上的那么一個小傷口一直血流不止,慌亂之下,把她帶到了自己屋里,給她服下了一顆靈丹,靈丹有內(nèi)療重傷,外治傷口之效,就算是胳膊斷了,服下此藥也會慢慢停止流血,可是蕭星月卻沒有半點反應,看天色即將破曉,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和蕭星月獨處一室,那可就大事不妙。
聽見后院有犬吠聲,嘴角邪笑,便有了夢游至狗窩一游之事,回來后發(fā)現(xiàn)剛剛換下的校服上有血跡,自然就要銷毀,可是這校服材質(zhì)極好,燒了一早上才燒完。
鎮(zhèn)外鬼村內(nèi),一所茅草屋里躺著一名男子,青姑姑慢慢走到床邊,和衣而臥,這個動作很熟練,就如同做了千百遍一樣,青姑姑眼睛落淚,嘴角卻帶笑:“相公,你看,我今天不小心把手磕到了,好痛?!?p> 屋子里很靜,只有一道呼吸聲,床上的男子大概二十歲左右,臉色蒼白,靜靜地躺著,睡著,就如同與世隔絕一般,這青姑姑正是二十多年前的青葙,而床上的男子也正是杜若。
“相公,我這幾日有好好吃飯,頭已經(jīng)不是很疼了,只是飯還是做的很難吃,不及相公做的一半好?!鼻噍佥p摟著杜若,自言自語。
二十年時光流逝,青葙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而杜若的時間仿佛就定格在那一晚,不再改變半分,原來的村子已經(jīng)變成了外人口中的鬼村,消失在世人眼中,只是村子模樣還如同青葙第一次來到村子的那樣,只是少了村民,少了那個同她說話的眼盲書生。
“相公,你再忍一忍,好不好?馬上,馬上你我就能相見,你我就能白頭到老?!?p> 一滴淚水滴在杜若的頭發(fā)上,淚水順著發(fā)絲慢慢滑落,停住時沾濕了幾根頭發(fā),杜若的頭發(fā)慢慢變白,直至滿頭青絲變成蒼蒼白發(fā),只是青葙看不見。
門外離殤說道:“青姑姑,這結(jié)界實在厲害,屬下無能?!?p> 青葙一笑:“若是這結(jié)界你能破開,那七步玲豈不是浪得虛名?你不用著急出去找他們,不出三日,他們二人自會回來?!?p> 七步玲奈是蕭夫人所煉制的曠世絕物,只是世上兩人用過,第一個就是蕭夫人,一人一玲曾令三百位妖將死無全尸,可見七步玲的可怕之處,這第二人嘛,蕭星月只是一個小姑娘,就七步玲現(xiàn)在在她手中的威力遠不足蕭夫人五分之一,這個結(jié)界也不過只能支撐三日,她是自然會回來的。
青葙又說道:“等他們二人來了之后你有一苦戰(zhàn),你且先下去調(diào)息吧?!?p> “是?!?p> 七步玲,鈴響七步,一步生,二步老,三步病,四步死,五步愛離別,六步怨恨會,七步求不得,七步亦七苦,蕭夫人,你當年死于七步玲,不知你可悔?
鎮(zhèn)子里如往常一樣,唯獨不同的是。。。。
“啊!小姐,你快下來!”秋韻著急的喊著。
大街岔口處很寬敞,一家舞獅表演常常在這里表演賣藝,表演過半,領頭人為了活躍氣氛喊了一聲:“那位壯漢前來戲耍一番?”
在場的男子都是望卻止步,只有路過的蕭星月來了興趣,今日蕭星月?lián)Q了一身干練的女裝,看上去有幾分颯爽,有點像江湖人。只是配上蕭星月那帶有幾分可愛的小臉就這么也找不到女俠的強悍,反倒像是閨中小姐出門游玩特地打扮的。
蕭星月直接沖進舞獅隊里挑了一個漂亮點的獅子,從秋韻揮揮手:“你玩不玩?”
秋韻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有哭腔,說道:“小姐呀!你傷口還沒好,快點下來呀!”
蕭星月最受不了秋韻這副軟弱的模樣,唯恐秋韻哭出來,連忙哄道:“好了,好了,我就玩一小會會兒,你且等等,我會小心點的。”
蕭星月說完就照葫蘆畫瓢的跟著前面那頭黃色獅子在木樁上來回折騰,老板因為看蕭星月是名女子,所以也讓一名女舞獅做蕭星月搭檔,對面的那頭黃色獅子看蕭星月學的有幾分模樣,又見蕭星月身法輕盈,自然曉得了蕭星月有些武功底子。
黃色獅子忽然順桿兒爬,那桿子足有三層茶樓那么高,黃色獅子爬上桿子后從蕭星月?lián)u搖頭,擺擺尾,一副懶散模樣,在場有兩根木桿,相隔數(shù)米遠,兩根桿子間用一根鐵絲相連,鐵絲上吊掛著一些舞獅袍,五顏六色皆有,一字排開。
獅頭沉重,蕭星月左手手掌已經(jīng)又開始泛疼,可是黃獅子在在桿上的懶散模樣,在蕭星月眼里卻是挑釁,蕭星月忍著左手疼痛,直接飛身上桿,搖搖頭沖黃獅子顯擺。
秋韻喊道“?。⌒〗?!你小心點呀!快下來吧。”
換做平時秋韻也不會這么緊張,可是昨晚蕭星月血流不止的模樣實在是把秋韻嚇到了,只是流了這么多血第二天就在大街上活蹦亂跳的,恐怕說出去也沒多少人相信。
蕭星月聽見秋韻喊自己,下意識回去找秋韻的身影,可是往下一探頭,緊接著就是一股頭暈目眩,身體也忽然乏力,直直的往下掉去,蕭星月身后的那名女舞獅一晃神也沒抓住蕭星月。
蕭星月現(xiàn)在是哭得心都有了:秋韻,我就不該回頭找你的,這下完了。
“哇!”
下面的人先是為蕭星月一驚,后有是一喜。
蘇木忽然現(xiàn)身,在空中穩(wěn)穩(wěn)的接住蕭星月,一紫一白,從空中慢慢飄落,蕭星月看著蘇木的臉,雙手緊緊的抓住蘇木的衣裳,疑惑道:“沐三,我怎么感覺你和一個人那么像呢?”
蘇木心中一緊,害怕蕭星月再看出些端倪,在落地之際,“啪唧”一聲,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客棧里。
秋韻給蕭星月的手重新?lián)Q上了藥,蘇木也把自己的腳踝接回去,蕭星月猛的一拍桌:“?。√厶厶?!”
秋韻連忙說道:“哎!小姐,你小心一點嘛!剛換的藥呀!”
蘇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把靴子重新穿回了腳上,下地活動活動,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蕭星月又換了一只手拍桌,說道:“你到底是誰?”
蘇木一尬笑:“不是說過了嗎?江湖說書人,昨晚把你從狗窩里撿出來的救命恩人,剛剛為了接住你自己卻崴了腳的瀟灑公子,名叫沐三,你不必多謝,嗯,剛剛救你那一下你給個五十兩吧,然后我為了你身受重傷給個十兩吧,一共六十兩?!碧K木又想了想,伸出手,說道:“對了,昨晚撿你回來五十兩,你這也算是老顧客了,給你摸個零,一百兩就好。”
“。。。。。”兩人嘴角一抽,實在不明白為何這個動作,這句話再加上這張臉有種想揍他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