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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江湖

第二十章

厚黑江湖 牧羊的小男孩 10116 2019-05-09 12:47:39

  曹建仁小聲附耳低言:“我們要去揚州?!?p>  王石就心里嘀咕,你要去揚州你去好了,用得著這么神秘兮兮的嘛。一臉疑惑小聲的問道:“去揚州干嘛?”

  旁邊坐著的連環(huán)腿周霍,用手摸了摸胡須笑著對曹建仁搖了搖頭,哪個意思就是叫他不要說。曹建仁哈哈一笑道:“師弟你多心了,王兄弟是可以相信的好朋友,告訴他也不妨事?!?p>  又對王石小聲附耳低言道:“去運些鹽。順便買些海貨?!?p>   王石心里豁然開朗,原來是做私鹽買賣,這抓住了可要殺頭的罪,朝挺打擊很嚴。難怪這么小心。

  幾人推杯換盞吃了一下午,旁晚各自回房去了,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曹建仁來辭行。自此王石每日只在店中閑坐,偶爾去伍仁哪里走走,專等馮來福和程光二人回來。

  話說馮來福和程光二人先從金陵走下水,來到崇明收了一船海帶和紫菜,有些干魚,淡菜,此時正是端午節(jié),五月份,天降暴雨江水猛漲,在崇明耽擱了兩日,才起程往川中來,船行上水本來就慢,在加上船里貨物多,走起來就更吃力了,比及船到梁州,用了一個月,到了六月天氣,在梁州碼頭把船靠了岸,將這些海貨送到客棧里,二人在城里找干雜店老板發(fā)售,因為路途遙遠,運海貨的人又少,這一船獲利盡頗豐,得了六百兩銀子的利錢,晚間二人在客房中,算了帳把銀子五五開,程光道:“王兄弟那一份呢,怎么算?!?p>  馮來福一摸八字胡:“他只是和我們做綢緞買賣,這海貨是我們順道帶上來的,沒有他的份。”說完嘿嘿一笑。

  程光拿過銀子嘆了口氣。在城里休息了兩天,二人便在梁州附近村莊,四處去收購蠶絲蜀錦。一直耽擱到七月份才把兩船貨辦齊了。而且下等蠶絲占了大半,蜀錦沒有能收到多少。還不及上次收的多。蓋因梁州城附近一帶做緞匹生意的商人較多。

  二人把貨勉強辦齊,擇了吉日起程,雇了兩條大江船,一路曉行夜住,在江面上行了五六日,走到荊州地面,偏又趕上了梅雨季節(jié),整日的下雨,一直下了半個月。二人在荊州碼頭耽擱住了,因這川江之上夜里不行船,下雨刮風天不行船。梅雨季節(jié)江水暴漲,水面湍急,暗流暗礁多。

  在荊州碼頭等得過了七月半,這里民間風俗,從七月初一開始便要祭祀祖先,在河里放河燈,燒紙錢,每天都有人在碼頭邊上來燒紙錢。弄的烏煙瘴氣。到了七月十五,天才放晴,船繼續(xù)順江而下,走了十幾日到金陵碼頭,馮來福雇了搬運把貨般到悅來客棧,馮來福一進店門:“老板快安排兩間上房!我的貨隨后就到,把后面的倉庫給我打掃一下?!?p>  老板向大漢正在柜臺上寫帳抬頭一看,:“喲!馮老板,你們這一趟去的可是時日不短呢,快三個月了吧?!币贿吔o馮來福打招呼一邊吩咐小二去打掃倉庫。二人正在閑話,王石在房間里聽得是馮來福的聲音,心里喜道:正等的心焦,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趕忙從屋里出來快步走到樓下大廳,見馮來福站在柜臺前和掌柜正說話,王石走到他身后一抱拳:“馮兄弟你們可是回來了,一路辛苦??!哈哈哈。”

  馮來福扭過身子來,上下打量了一眼王石。表情木然,淡淡的回了一禮:“外面搬運正在往這邊搬貨,你去路上照管一下,程光他要在船上看著,這路上你就幫忙照管一下,我去倉庫等著點收?!?p>  王石見他如此冷淡,好似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心里有些不快,嘴上應承了,出了店門遠遠的看見五六個搬運扛著麻包往店里來,等搬運把麻包扛進了倉庫,出來。便隨著到碼頭,只見程光站在甲板上拿著本子在哪里計數(shù)。王石走上前抱拳道:“程兄弟,辛苦了?!?p>  程光見是王石哈哈笑道:“快三個月不見等急了吧,哈哈。”

  王石道:“你們這一趟怎么去了這么久。”

  “路上又遇到了梅雨季節(jié),耽擱了半月時間,在加上這次是在梁州城附近去收的貨,那地方做絲綢生意的人本來就多。辦貨的時間就長了。所以耽擱的久了?!?p>  王石一路隨著搬運來來回回往返在碼頭和客棧之間,走了幾十趟,忙到三更才弄完,回到碼頭和程光二人一起到了客棧,此時馮來福已經(jīng)在自己房間里,把酒菜都安排好了。

  三人勸了七八杯酒,吃到五更天,才各自去睡了。第二天吃了中午飯馮來福和程光分別去城里找買家。馮來福到剪子巷王記綢緞鋪,一進門見王老板正在看著伙計給兩個婦人扯布。抱拳道:“王老板生意不錯啊哈哈?!?p>  王老板起身抱拳笑著說道:“馮老板多時不見,這次又帶了多少蜀錦?!?p>  “這次蜀錦不多,王老板價錢出的合適我就全都賣給你了。這一趟蠶絲收的多?!?p>  王老板笑道:“是上等好絲嗎?”

  “都有,上等的也有,下等的也有?!?p>  王老板道:“這會我正有時間,不如現(xiàn)在就去看看你的貨如何?!?p>  馮來福笑道:“那好啊?!?p>  二人一路拐彎抹角,走到悅來客棧,在大廳桌子上喝了一杯茶,馮來福帶著王老板來到后面?zhèn)}庫讓店小二拿了一把剪刀來,剪開麻包的縫線,把蜀錦的樣品拿出來給王老板看了,二人談好了價錢,王老板回去叫來幾個伙計用一輛馬車把十幾包蜀錦都拉走了,就這批蜀錦盡賺了一千多兩銀子,剩下的蠶絲都是賺出來的。馮來福和程光二人暗喜。接下來幾天繼續(xù)找買家,把蠶絲也都賣的差不多了,最后還剩下十幾包,這天下午程光帶了一個做織錦的老板來看蠶絲,剪開麻包打一看時,盡都發(fā)了霉,有些已經(jīng)發(fā)黑了,織錦老板見蠶絲都發(fā)了霉嘆氣道:“這么好的蠶絲糟蹋了,只能賣給被褥店做被子?!?p>  因為這十幾包壓在船艙底部,受了些潮,加之梅雨季節(jié),在船上耽擱的久了,空氣濕潤。還好沒有多少,不過十幾包而已,就是這十幾包蠶絲都白送與人,這一趟買賣還是獲利兩千多兩銀子。馮來福來看過了這十幾包發(fā)霉的蠶絲,用手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喜形于色。

  程光道:“這十幾包蠶絲都發(fā)霉了你還笑?!?p>  “我正沒地方擺布這姓王的呢,咋們?nèi)グ淹跏步衼砜矗驼f此批貨發(fā)霉的多,沒賣出好價錢?!闭f完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來到王石房間,三人見禮坐定,王石道:“兩位仁兄連日來忙著生意,今日我做東,好好犒勞二位?!?p>  馮來福道:“王兄弟,這批貨路上遇到梅雨季節(jié),耽擱得久了,在船上受了些潮,很多都發(fā)了霉,哎!”

  王石疑惑的道:“前些時候蜀錦不是賣的很好嘛,王老板來拉了滿滿一馬車?!?p>  馮來福道:“都是賤賣,川中蜀錦價格漲的也高?!?p>  王石見他如此說時,也不言語了,馮程二人告辭出來,第二天找了個被褥店的老板來把發(fā)霉的蠶絲都出脫了。

  夜里王石叫了一桌子酒菜在自己房中,把馮程二人叫來一起吃酒。勸了五六杯酒,三人吃到更深。王石道:“我也不懂這買賣,全憑兩位哥哥帶攜。我在此敬你們一杯?!?p>  兩下里又勸了七八杯酒。馮來福和程光喝的大醉,王石將他二人攙扶著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旁晚吃過了晚飯,馮來福和程光,拿著銀子和算盤來到王石房間。其實他二人早就做好了假賬,只不過是當著王石的面裝模作樣的算一番罷了。馮來福把算盤在哪里撥上撥下。最后停住手:“此次我們共計獲利五百兩銀子,王石入股二百兩,該分兩成紅利,一成紅利是五十兩,兩成紅利就是一百兩銀子,連本帶利共該三百兩銀子?!边@邊程光便把早已準備好的三百兩銀子,六個五十兩的銀錠遞給王石,

  王石道:“哈哈哈,還是多虧兩位仁兄帶攜,一下就賺了一百兩,馮兄弟,你給我分利錢就是了,怎么還把本錢也還給我。這兩百兩銀子還是算我入股?!?p>  馮來福道:“不瞞兄弟說,我和程兄弟離家數(shù)年,未曾與妻兒謀面,這長江水路上做買賣,盡有那遇到風浪在江里喪了命的,昨天我們哥兩商量了過了,這就回汴梁老家,做些安穩(wěn)買賣。守著妻兒過日子,不想再冒險了,所以把本錢一并還你。”

  王石悵然道:“如此說來,也是好事,那咋們弟兄就痛飲一番。也好給二位兄長送行。”王石開了房門到樓下叫了一桌子酒菜。三人一番痛飲,直喝道五更方散。

  第二天,馮來福和程光算還了店錢便雇了一輛馬車,徑回汴梁。程光埋怨道:“你還他本錢就是了,怎么說些不吉利的話?!?p>  馮來福疑惑道:“我說什么不吉利的話了?!?p>  “你說翻船了?!?p>  馮來福笑道:“你也迷信這些?!?p>  程光道:“我們對王兄弟昧了良心,豈不聞舉頭三尺有神明,俗話說,出口有愿在。你我弟兄在那川江上行走十幾年,平平安安,都是上天保佑。也是平時從不做那短斤少尺的事。如今少了王兄弟那么多利錢銀子,我這心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無愧于天地了?!闭f完嘆了口氣。

  馮來福道:“咋們出來做生意不就是想要賺錢嘛,你我這次賺足了銀子,這就最重要。回家住幾日,便直接去川中辦貨?!?p>  且說王石送走了馮,程二人回到客棧,那店小二便來問房飯錢。王石驚疑的說道:“怎么,馮老板他們走的時候沒結(jié)賬嗎?!?p>  店小二道:“他們二人走的時候只把這半個月的房錢結(jié)了。并沒有給你結(jié)賬?!?p>  王石有些不悅:“那你算一算我共該你多少銀子。”

  店小二笑著說道:“都算好,客官你共欠四個月的房錢四十兩銀子,前幾日點的酒菜,和平時的飯錢三十兩零五錢銀子。共計七十兩五錢銀子。”

  王石去房中拿了一百兩銀子給店小二,找補回來二十九兩零五錢。手里拿著這些碎銀子心里暗思,現(xiàn)在生意也沒得做了,住在這店里也不是長久之計,先尋個安身處,找個買賣來做。思量至此,便去房里把幾件衣服,和銀子打做一個包袱,從房里出來,在門口遇到了店小二:“怎么客官這就要走了?!?p>  王石冷著臉道:“恩?!闭f著一徑的出了悅來客棧,走到珍珠巷伍仁的住處,此時伍仁剛好不在。王石在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等到旁晚才看見伍仁回來。兩下見過,互相抱拳施禮。伍仁道:“多時便叫哥哥搬過來一起住,直拖延到如今。且進屋把包袱放了,一起出去吃酒。”

  王石道:“馮,程二人回汴梁去了,沒有生意可做,只得來賢弟這里叨擾幾日。在做區(qū)處?!?p>  伍仁把王石引進屋里,安頓了。兩人到街邊小酒館叫了幾樣菜蔬,酒保過來篩酒。兩人勸了七八杯,伍仁道:“哥哥既然現(xiàn)在沒得生意做了,何不來衙門做事,我去給鐘師爺說說。花幾兩銀子便能成事。”

  王石道:“金陵知府樊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如果在他衙門里當差,那還不如應了朱福,去他手下做個親隨。”

  兩人又勸了幾杯酒,王石道:“你可知道這城里有什么適合我做的買賣。我現(xiàn)在還有幾百兩銀子的本錢?!?p>  伍仁道:“若是要做買賣,那就是販私鹽,最是來錢快?!?p>  王石笑道:“那可是犯法的勾當,若是去販私鹽,你我弟兄何必還要下山。”伍仁聽了哈哈笑道:“還有就是一些小買賣了,只是怕你看不上眼?!?p>  王石問道:“什么小買賣,你說說看,只要有些薄利便做得?!?p>  伍仁又勸了一杯酒,二人把酒杯放下。伍仁把酒壺來一邊斟酒說道:“這金陵乃是富庶之地,人煙稠密,又是北上運河交匯之處,水路,陸路交通便捷,依著我的意思,兄弟你又炒的一手好菜,不如在碼頭附近或者交通要道,尋下一處門面來,開個酒館客棧豈不是好?!?p>  王石聽了面有難色,皺眉道:“這碼頭和交通要道的鋪面,都被別人占著如何能夠租的到,即便就是能租到,租金也很貴,我現(xiàn)在就只有二百多兩銀子如何支持得起來?!?p>  伍仁笑道:“我還有五百兩銀子,可以拿給你,算我借你的也好,入股也罷,你隨便用去就是了?!?p>  王石聽了心里暗暗感激伍仁,以前在山寨幾次三番和我為敵,暗算我,那都是因為自己殺死了賴子。把事情說開了,才發(fā)現(xiàn)伍仁這個人其實還真是仗義。

  兩人喝到深夜,店家走來笑嘻嘻的道:“咱們是小店,已經(jīng)快打三更天了。本店要打烊了?!?p>  伍仁起身把酒錢結(jié)了,兩人攙扶著回去,把王石安在床上睡下,伍仁在地上用木板打了地鋪。

  伍仁早上去點卯了回來,順道買了些早點,王石吃過早點便出門去找店鋪,在碼頭上四處轉(zhuǎn)了幾圈沒有看見一間滿意的,便坐了渡船,過到江對岸去。從渡口一路上行,出了碼頭,直走到中華門,兩邊客棧酒樓林立,生意紅火,往前行過了五六間鋪面,緊挨著這家糧店隔壁,有間鋪子關(guān)著兩扇大黑門,門上貼著一幅紅紙,抬頭寫著招租,原來是這個鋪子要租賃出來。王石看了租賃廣告,見下面寫的聯(lián)系地址:荷花塘裱紙店,王掌柜。

  王石走到隔壁糧店問店里的伙計:“這荷花塘怎么走?!?p>  伙計一邊忙著搬米,嘴里說道:“一直往前走,前面岔路口往左,下一個十字路口往右,再看見一個丁字路口向前直走,走到了甘露寺,在往前左轉(zhuǎn)就到了?!痹瓉磉@邊街道縱橫交錯,這伙計說的路線只是他平時轉(zhuǎn)路的時候走的,如此走時卻是繞了個一個大圈子。王石聽得一頭霧水,搖了搖頭,便往前行去,走到前面岔路口往左,向前行了十幾仗遠,又是一個岔路口,看見對面過來一個挑菜的漢子,便上前攀住問路,漢子不耐煩的把手往后邊一指,:“順著這條路直走就到甘露寺,轉(zhuǎn)過去就到了荷花塘。”說完急匆匆的挑著菜走了。

  王石只得一路直行,走了三五里地,果見前面一所寺院,朱紅圍墻,中間一個牌坊門樓,上懸一塊大黑匾,楷書寫著三個大字:“甘露寺”

  王石走到寺門口正往里張望,突然從里出來一個頭戴軟巾,身穿皂衣,挎了一口腰刀,后邊跟著五六個同樣打扮的漢子。仔細看時不是別人,正是許得。

  王石正往里張望,卻被許得瞧見,快步走到門口抱拳施禮笑著道:“王兄弟,多時不見,大人還經(jīng)常問起你,差我去打聽你的住處。沒想到今天在此處把你遇見了。哈哈真是有緣。王兄弟來這里也是上香嗎?”

  王石抱拳回禮:“我正要往荷花塘去有事,路過此地見好大一所寺院,卻遇上了許大哥。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府里小姐陪了夫人前來上香。你說你要去荷花塘?朱大人的宅子就在荷花塘正街。一會兒辦了事來府里坐坐。多時不曾聚得。兄弟一定要奉酒三杯?!?p>  王石正要告辭,朱春芳和丫頭晴雯從天王殿上香了出來,卻剛好看見許得在和王石說話,便也走到門口來,王石趕忙抱拳施禮,朱春芳約約欠身還禮笑道:“自從到了金陵,使人去尋了你幾次,都沒有一點消息,今日在此地得遇王壯士,就請去舍下坐坐?!?p>  王石每次在朱春芳面前總是有些手足無措,竟然把原來要去找裱紙店王掌柜,租店面的事情,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卻呆呆的立在門外。

  不一時朱福的夫人顏氏上完了香從里邊出來,許得和王石隨著眾人一路,轉(zhuǎn)到荷花塘正街,往前行了沒多遠,便是朱福的宅子,門口兩扇朱紅色大門,門子見眾人回來趕緊把門打開,許得把王石讓到大廳上,進去稟告了朱福。朱福從書房里出來,身上穿了件白色綢衫。笑呵呵的道:“王壯士,真是請都請不來。哈哈哈。”接著又吩咐丫鬟上茶。兩人分賓主坐定。

   朱福道:“王壯士考慮的怎么樣了。”

  王石道:“在下今天來此是尋裱紙店的王掌柜,準備租下他中華門街上的鋪子,開個小酒館。剛才路過甘露寺,被許頭領(lǐng)拉了過來?!?p>  朱福聽王石說,并非專程來拜訪,而是路過進來坐坐,那意思就很不高興了。臉上勉強笑道:“王壯士要開酒館,好啊,我到時候一定要捧場?!?p>  王石先看朱春芳往旁邊回廊進去了,就不住的往那么望,看了半天也沒看見朱春芳的人影,有些悻悻然的樣子,便要起身告辭:“晚生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先行告辭?!?p>  朱福道:“既然來了就在這里吃了中午飯再走,何必忙在這一時。多時不曾得聚?!?p>  朱福命后廚整備酒菜,在后堂擺了一大桌子,許得在一旁作陪,勸了五六杯酒,朱福又把那些話來勸王石,王石只是執(zhí)意不肯,吃過了午飯,王石從朱福宅子里出來,在街上尋到了裱紙店,伙計把王掌柜喊出來,兩人見了禮。王石問道:“王老板中華門的鋪子一月租金多少?!?p>  王掌柜笑道:“租一月干得什么事情,我這鋪子都是按年租的,你要租便租一年?!?p>  “那就算租一年需要多少銀子?!?p>  王老板笑著打量著王石說道:“我這鋪子,你也知道,在中華門正街,人來人往是個熱鬧地段,原來租我鋪子的粱老板,因為年前感了病,把鋪子關(guān)了,回去養(yǎng)病去了。原來生意好的很呢?!?p>  王石道:“這粱老板做的什么生意?!?p>  “他開了個棺材鋪!你說我那鋪子本來在街上熱鬧地段,就該開個酒樓什么的,他卻開了個棺材鋪子,沒想到居然生意還不錯。做了兩年生意以后。就得了一場大病回鄉(xiāng)去了?!?p>  王石聽說原來是開棺材鋪的,就有些不想租他鋪子,嫌棄不吉利。

  王掌柜笑著說道:“要不是別人嫌棄原來是棺材鋪子,早就租出去了。不知公子租這鋪子是要做什么生意?!?p>  王石有些冷冷的回答道:“我原本打算開間酒樓。”

  王掌柜聽了高興的笑道:“開酒樓好啊,這地方正好開酒樓。你如果擔心原來開過棺材鋪子生意不好,我不收你房租錢,你先把酒樓開起來,房租就算我入股。賺了錢以后按著紅利給我分三成?!?p>  王石聽說他愿意不收房租錢,一下就高興了起來,滿口應承。好,兩人寫了文契,為期一年。立好了文契,王掌柜取了店鋪的鑰匙,帶著王石一前一后的來到中華門店鋪前,開了鎖,把門打開,只見里邊十分寬闊,進門兩間大敞房,后邊是一架木梯子,可以上到二樓,王掌柜道:“你看,這下面的兩間房,可以改成吃飯的大堂,擺上幾十張桌子?!庇钟檬种钢鴺翘葸吙繅Φ牡胤剑骸澳抢镎米鲆粋€柜臺。后邊開個小門,在屋后建個廚房,那地是我的,你隨便弄?!眱扇藦臉翘萆蟻恚跽乒裰钢f道:“把兩間房把中間墻壁拆了,中間修一條過道,一邊改出五間客房來。”然后又這里指指哪里畫畫。忙了一下午。王掌柜把鑰匙交給王石,自己就回去了。

  第二天王石找了幾個泥瓦匠,木匠,開始把房子裝修起來,把樓梯也從新粉刷過,店門也漆了新紅油漆。忙活了一個多月,一切收拾停當,伍仁也來店里看過,整個店面,裝修的富麗堂皇。伍仁道:“你這店面看上去裝修的真是不錯,一點也不比那悅來客棧差?!蓖跏垃F(xiàn)在弄完了,只等選個黃道吉日便可以開張。

  選了黃道吉日,擇在中秋節(jié)開業(yè),酒店取名:石頭客棧。開業(yè)這日城中家家忙著過節(jié),王石雇了兩個伙計,一個叫做尚小乙,一個喚作:耿二牛。兩人都還勤謹,柜臺上便讓伍仁負責收帳。伍仁每天早上去點了卯,便來店中幫忙。伍仁不在的時候王石便在柜臺上管帳。一些簡單的湯水,那耿二牛也還應付的來。初時開張幾天生意都很冷淡,每天只有一兩個客人。經(jīng)營了一月有余,漸漸生意好了起來,每天中午都有十幾桌子的客人,樓上的客房經(jīng)常能住滿了。眼看到了冬月間,一日半下午,王石正在柜臺上算賬,只聽得廳里進來三個漢子,店小二尚小乙趕忙前去招呼,其中一個客人點了幾個菜,王石聽得,便把賬本放下,準備往后廚去炒菜,但是猛然覺得這聲音有些熟,回頭望去,只見這三人頭戴青沙軟帽,手里提著一把腰刀,身穿青衣,內(nèi)中有個矮個子,仔細一看那人正是賴四毛。頓然疑惑起來,心里暗道:青衣會的人來此干什么。難道他們又探聽到了朱福的住所,前來刺殺?。一想到朱春芳,又擔心起來。也不聲張,自去廚房把菜炒了,因擔心被賴四毛認出來,吩咐尚小乙道:“我這會兒有些人不舒服,先去樓上休息,他們要什么湯水,讓耿二牛做就是了?!惫⒍T谂赃呎f道:“你但去休息不妨,他們有什么需要我自去應承。”

  王石剛上樓去不一會,伍仁從衙門回來,見柜臺里沒人廳堂中有一桌子客人,只有小二哥,尚小乙在旁邊伺候。便走進柜臺問道:“你們王老板上哪里了。怎么沒在柜臺上?!?p>  在大廳里吃飯的三個人正是青衣會麻古仁手下幫眾,賴四毛,何長風,易興明三人,麻古仁聽說朱福住在這附近,便又派他三人來打聽消息。

  麻古仁一直追殺朱福不肯罷休,那是因為青衣會幫主龍云飛給他下了追殺令,這青衣會一向以殺貪官為主要目標,把貪官殺了將他的錢財全部劫走。龍云飛知道這朱福搜刮了大量的金銀珠寶,正是一條肥羊,殺了他既可以在江湖上獲得好的名聲,而且還能把貪官的錢財收入囊中,以作為幫會的開銷用度之費。這正是一舉兩得。你說這龍云飛怎么能不上心,麻古仁兩次失了手,龍云飛十分惱怒,下了死命令。

  賴四毛正端起一杯酒要喝,卻聽見伍仁說什么王老板,回頭來看,見伍仁身上還穿的公差的衣服,白了一眼,沒有理會。

  三人吃過了飯結(jié)了帳便出門去了。王石在樓上聽的他三人出門去了,便從樓上下來,伍仁道:“剛才聽尚小乙說你人不舒服,現(xiàn)在可好些了?!?p>  王石沖伍仁招了招手,叫他上去。伍仁一臉疑惑,從柜臺出來上到樓上,王石小聲說道:“剛才外面吃飯的那三個人便是青衣會的人,矮小的那個叫做賴四毛。”

  伍仁更是一臉疑惑問道:“什么青衣會,做什么的?!?p>  “你不知道青衣會啊,這青衣會專殺貪官,估計此次來是聽到了朱福的消息?!?p>  伍仁道:“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只管開自己的酒店就是了,你去管他們殺誰呢?!?p>  王石因為擔心朱春芳的安全所以才想說服伍仁去知府衙門搬兵。見伍仁一幅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便改了口吻說道:“你想不想立功,想不想發(fā)財。”

  伍仁道:“發(fā)財想,立不立功,那就無所謂了。”

  “好,我有個發(fā)財?shù)挠媱?,你聽我說,這青衣會的人來必定是殺朱福的,他們探聽到了消息,今天晚上就會動手。朱富就住在荷花塘正街。你馬上去告訴知府樊瑞。讓他派兵悄悄埋伏在朱福家里,和附近街道,只要青衣會的人一動手,便殺出去?!?p>  伍仁皺眉道:“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王石道:“你救了朱福,朱福必定會謝你,而且你抓賊有功,知府樊瑞也會賞你的。”

  “那樊瑞的銀子,只有拿進去的,幾時肯往外拿,在說了我這去說,他也不會信?!?p>  王石道:“你去對知府如此說,先告訴他青衣會是專門殺朝廷官員的,前不久青衣會的人聽說唐勇是他的干兒子,便把來殘害了。如今這青衣會又要密謀去殺朱福。樊瑞聽了這話必然會派兵?!?p>  伍仁疑惑的問道:“那唐勇真是青衣會的人做的?他們?yōu)槭裁匆车羲帜_?!?p>  王石道:“我也是聽江湖上的朋友說的,本來青衣會的人是要去殺樊瑞,看見衙門里進進出出的兵丁多,便沒有行動,后來聽說唐勇是樊瑞的干兒子,所以就只有拿他來出氣了。”

  伍仁聽了笑道:“如此說來,此事就假不了,我這就去?!?p>  伍仁從酒館出來一徑的奔到衙門來,先找鐘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鐘師爺進到后堂把這些話又跟樊瑞一說。樊瑞大怒:“這青衣會如此猖獗,必要將這些賊人拿住千刀萬剮。早就聽說青衣會在四處刺殺朝廷命官,今日居然要在我的地面上胡作?!绷⒖躺茫羞^兩個都頭裴慶和左云升,點起一百兵丁立刻前往朱福宅子里埋伏起了。樊瑞叫過一個衙役寫了書去城防司投在甄參將處,讓他帶五百兵卒,在朱福宅子周圍街道上埋伏,不可走了一個賊人。

  這甄參將,姓甄字慶元,表字德勝。身長七尺,豹頭環(huán)眼,手使一柄樸刀,武藝超群。接了知府的信,不敢怠慢,立即披掛整齊來到教場,點了三百刀牌手,一百弓弩手,一百馬軍。早早的埋伏在兩邊街道住戶家中。

  話說賴四毛,易興明,何長風,三人探聽的確定,回到城郊外報麻古仁,到了夜里三更天,帶著三五十個幫眾,徑投朱福宅上來,在圍墻外一縱身,眾人躍過圍墻飛身落在院中,此時左云升和裴慶正等的心焦,互相都道:“會不會不來了?!眲傉f完沒多一會兒,就看見青衣會的人飛進院子里。裴慶,一聲大喊,帶領(lǐng)眾人殺了上去,麻古仁見有埋伏,回身飛到院墻上正要往下跳,只見四下里,箭如飛蝗,胸膛上早中了三箭,跳出來的幫眾都被射成了刺猬??蓱z麻古仁,暗算了一輩子人,今日死于暗箭之下。正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中亡。院子里的幫眾被官兵團團圍住,有拼命抵抗的被亂刀砍死,其余幫眾見官兵勢大,盡數(shù)被擒。

  端的不曾放走一個賊人,裴慶和左云升連夜把十幾個青衣會幫眾拿到知府衙門堂上,樊瑞傳令升堂,用盡了各種酷刑,有一兩個情愿招的,也有不說一句話的。當場被夾棍夾死了一兩個,剩下沒死的也都被打的只剩半條命了。樊瑞寫表申奏朝廷,皇帝覽畢,降旨,旌表樊瑞破賊有功官升一級,甄參將升為正將。其余衙役都各有封賞。

  第二天早晨伍仁從衙門回來,王石問道:“昨夜事情辦的如何?!蔽槿室贿叺沽艘煌氩?,說道:“昨天晚上把青衣會的頭目射死了,聽說叫麻古仁、還抓了十幾個青衣會幫眾?!?p>  王石聽了知道朱春芳沒事,喜悅的笑道:“昨天晚上把你們累壞了吧。我去給你炒兩個菜。一起喝兩杯。”

  伍仁道:“別提了,這功勞全叫樊瑞那狗東西搶了去,我連朱福的面也沒見著。還說什么賞賜,我看是扯淡,白忙活了?!?p>  話說著青衣會的幫主龍云飛,聽說麻古仁帶的幫眾全被官府一網(wǎng)打盡,心里又恨又氣,派出手下排行第二的殺手,峨眉女俠,楊露露。去金陵探聽事情的原委,務必要打聽出麻古仁是怎么中的埋伏。

  這楊露露生的花容月貌,打扮做一個偏偏公子模樣,頭戴軟翅璞頭,身穿一件圓領(lǐng)米黃色長衫,腰系八寶玉帶,挎了一口寶劍。騎著快馬風塵仆仆的趕到金陵,事又湊巧,剛好牽著馬走到王石客棧門口,看見門上懸著招牌,:石頭客棧,心里暗思,有點意思,怎么叫做石頭客棧,抬步走進店里,小二尚小乙趕忙迎著:“客官你是吃飯,是住店?!?p>  楊露露道:“門外柱子上拴著我的馬,你把牽去好生喂養(yǎng),要喂細料,若是掉了膘跟你算賬!,然后給我來間上房,要干凈些,我這個人喜歡潔凈?!?p>  尚小乙答應了,出去把馬牽到后槽加水,加料。耿二牛便前來招呼楊露露,把她領(lǐng)到樓上左邊第一間房里安頓下來。:“公子爺要吃要喝盡管吩咐?!惫⒍臉巧线呎f邊退了下來。

  王石在柜臺里低頭算賬,也沒太在意。楊露露在店里歇下了,第二天從樓上下來吃早飯,吃過了早飯,正要出門,卻見伍仁穿了一身公差的衣服從門外進來。楊露露正準備去知府衙門打聽情況,見伍仁穿著知府衙門里公差的衣服,從坐上起來抱拳道:“喲!這位差爺怎么稱呼?!?p>  伍仁見問抱拳回禮笑道:“小可,伍仁,兄臺怎么稱呼?”

  陽露露便請伍仁一起坐了,問道:“我是從汴梁過來做買賣的,昨天剛到,小生姓賈?!蔽槿实溃骸霸瓉硎琴Z公子,幸會幸會!?!?p>  “看樣子伍大哥在衙門里當差?!?p>  伍仁道:“混口飯吃而已?!?p>  “伍大哥在衙門里當差,那也是公門中人,小可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的,正要靠伍大哥多照顧?!?p>  伍仁見楊露露生的面皮白凈,相貌文雅,一幅書生打扮,說話又斯文有禮,看著便覺得順心,便笑道:“你放心,在這金陵,有人要是敢欺負你,盡管來找我哥兩?!?p>  楊露露疑惑的問道:“哥兩?”

  伍仁笑道:“這家客棧是我兄弟開的,平時我在這里幫忙。我這位兄弟功夫好著呢。以后遇到什么難處盡管說?!?p>  楊露露聽伍仁說客棧老板功夫好,趕忙追問道:“客棧老板叫什么名字,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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