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伍仁用手狂抓了幾塊牛肉只管往嘴里塞，噎的伸脖子瞪眼，趕緊一把抓起酒壺猛灌了幾口，打了個嗝。：“可把老子餓死了，三天，我就在回來的路上偷摸的，在地里扣了一個紅薯吃了?！?p> 說完又猛吃起來。
“齙牙，邊眼，他們回來了沒有”細(xì)猴喝了一口酒，低頭看著桌子問道
“沒有。李，趙，王，他們?nèi)齻€也沒回來?！蓖跏傺b很悲傷的說
三人喝到更深，才各自回去睡了。
一大早攪屎棍吃過早飯便在聚義廳把黑鬼叫來議事，兩人相互抱拳施禮，黑鬼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明天便是中秋佳節(jié)，正是，人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我家鄉(xiāng)也沒有親人，現(xiàn)在一到過節(jié)就覺得有些孤單。不知哥哥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攪屎棍聽了哈哈大笑道：“賢弟總是文鄒鄒的，不過，你我都不小了，也該成個家。只是咋們干的這營生，古人云：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中亡。我也想，撈一票大的，便收山。找個誰也不認(rèn)識咋的地方，當(dāng)一回土財主，過點(diǎn)安穩(wěn)日子。只是這窮鄉(xiāng)僻壤，又沒有大隊客商。又無商賈巨富，哪里弄得到許多金銀。熬到何時是個頭！”
“依我看，要巨富，還是漳州城里的縣太爺，劉高原，慣會欺壓良民，貪酷無比，若是誰有官司犯到他手里，不遞銀子進(jìn)去性命不保。只要使錢，白的也能變黑的。這些年定然搜刮了不少民財。若是我兩個去把這狗官劫了，也是為地方除了一害，那時候咋們就遠(yuǎn)走高飛，過那隱居的生活?！?p> “好卻是好，但是，就你我這樣貌，一進(jìn)城門就被兵丁認(rèn)出來了，別想這事。明天是中秋節(jié)，今天去什么地方劫掠些東西，也好明日歡喜過節(jié)?！?p> “磨盤山許久沒去，不如今天就去磨盤山?！?p> 兩人計議已定，點(diǎn)起十?dāng)?shù)個嘍啰，留下十個守寨。便一路徑奔磨盤山而去，走到磨盤山埡口，已經(jīng)是黃昏時候，眾人累的骨軟筋麻，攪屎棍命眾嘍啰在埡口稍勢休息，然后進(jìn)村劫掠，眾人正歇的涼爽。這時候聽得下邊山坳里，吳大財主家鑼鼓聲響，還有一女子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攪屎棍道：“這個吳老財，正請了戲班在唱大戲，走咋們?nèi)デ魄??！?p> 眾嘍啰自去各家各戶敲門打戶，搶劫錢財牛羊。攪屎棍和黑鬼兩人從小路直走到吳財主家，大門口搭了三尺高一個戲臺，臺上一個女孩穿紅著綠，輕移蓮步款扭細(xì)腰，起朱唇，鶯聲燕語，悠揚(yáng)婉轉(zhuǎn)，臺下聽?wèi)虻娜硕既肓嗣?，攪屎棍和黑鬼站在旁邊聽了半天盡無人察覺。
女孩唱罷，施禮退下了。臺下高聲喝彩。從臺上下來。又跳上兩個青年男子，卻是一出全武行，兩個漢子一上來就翻筋斗，前空翻，后空翻，接著拿起刀來對砍，使了幾路棒法，攪屎棍，不住的歪著頭找剛才唱戲的那姑娘。黑鬼也望來望去。只顧向吳財主家里亂瞅。此時吳財主正和三個兒子，坐在門口看戲，下邊圍了些看戲的村民。攪屎棍看得有些不耐煩了，一個箭步?jīng)_上戲臺，抽出大環(huán)刀對著臺上兩個漢子摟頭便砍，兩個漢子正不知何事，嘴里叫道：“什么人！這么無禮！”趕緊使槍架住，另一個白面漢子使一條桿棒著地卷將入來。往攪屎棍下三路連掃，使槍的漢子見師弟攻他下盤，便把槍徑奔面門，只一顫槍尖，碗口大一團(tuán)全是槍影。攪屎棍向上一躍而起，躲過白面漢子的桿棒，一招力劈華山砍向使槍漢子的頂門，嘴里叫道：“吃我一刀！”使槍的漢子趕緊一個托天勢接住，只聽鐺的一聲響，大環(huán)刀劈在渾鐵槍上，火花四濺，一條大鐵槍被震得脫手而飛！使槍的漢子雙手虎口震裂，一旁使棍的白面漢子將棍攔腰掃到，攪屎棍將左手回身接住，緊緊攥著，白面漢子使勁往回拉卻扯不動分豪。
攪屎棍右手把刀架在使槍漢子的頭上，左手攥著白面漢子的桿棒，哈哈大笑：“都是花拳秀腿，不中用！哈哈哈?！边@時候臺下吳財主才看見攪屎棍。趕忙上前躬身施禮道：“不知大王今天光臨寒舍，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
“大王！饒命，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冒犯虎威，還望大王饒了他二人！”說話這人正是戲班的班主周大海，五十多歲一個瘦個子，穿一件黃緞子長衫。攪屎棍上臺的時候他在屋里，后來聽見外邊鬧，出來看時，看見攪屎棍已經(jīng)把兩個徒弟制住了，向周圍的人一問才知道來人是獅子山的大王攪屎棍。使槍的是他的大徒弟，劉有發(fā)，三十多歲，身材細(xì)長。使桿棒的正是二徒弟張躍，長的英俊膚白。還有個三徒弟蔣正富不會拳腳，四徒弟就是那剛從戲臺上下去的女孩。今年剛滿十八歲。
攪屎棍見周大海走來跪在面前，替臺上的兩個漢子求饒便問道：“你是什么人？”
周大海趕忙回道：“小人是他二人的師傅，也是這戲班的班主，初來貴地，冒犯虎威，還請你高抬貴手！”
攪屎棍一邊把刀收了，一邊對周大海說道：“既然你是班主，我就對你直說，剛才在臺上唱戲的那個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周大海見攪屎棍這么一問，心說不好，怯生生的說道：“是我的小徒弟，她還小呢?！?p> 攪屎棍哈哈大笑道：“小什么小，都成大姑娘了，我山寨正差個壓寨夫人，明天是中秋佳節(jié)，趁著這大好的日子，便拜堂成親?！闭f完哈哈大笑。
周大海懇求道：“大王！翠蓮還小啊，她不能做你的壓寨夫人，你就放過她吧。”
攪屎棍回頭看了一眼周大海指著罵道：“你這老狗，在敢多言，一刀把你劈成兩半！一起與我回山寨，高高興興的好好唱幾天大戲，慶賀慶賀！”說完吩咐嘍啰把那姑娘林翠蓮好生看著，吳財主趕忙吩咐家里下人，準(zhǔn)備五十兩銀子，錦緞十匹，糧食五百斤，牛兩頭，羊十頭獻(xiàn)上。滿面堆笑的說道：“既然大王要娶壓寨夫人，這些都是小可的一點(diǎn)心意，恭賀大王?！?p> “你這老小子，倒還知趣！”吩咐眾嘍啰，押著戲班的人帶著劫掠的牛羊，糧食。一路高唱，往回走。黑鬼走在前面，不住的回頭看林翠蓮，越看越喜歡，此時林翠蓮聽說攪屎棍要娶她做壓寨夫人，不住的抽涕，頻頻拭淚，雖是面帶愁容，反而更顯得俏麗多姿，仿若梨花帶雨，芙蓉滴露?？吹暮诠硇陌W難禁，恨不得就上前一把攬入懷中。
攪屎棍走在后邊早就看在眼里，心中便有些惱怒。眾人走回大寨，已經(jīng)是清晨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攪屎棍雖是一夜沒睡，絲毫沒有倦意，吩咐廚房殺牛宰羊大排宴席，小嘍啰把寨子上下掛起花紅，里里外外弄的喜氣洋洋，林翠蓮被關(guān)在攪屎棍的臥室，只等中午便要拜堂成親，晚上攪屎棍就要和林翠蓮洞房。
攪屎棍又命人在操場上搭起戲臺，讓戲班馬上就登臺唱戲，眾嘍啰都聚在臺下看戲。一時間鼓樂齊鳴，好不鬧熱。王石聽說攪屎棍要娶壓寨夫人，走到攪屎棍臥室門口，想來看看新娘子，只見門關(guān)著，門口有兩個嘍啰把守，攪屎棍吩咐不讓人看視，
王石回身路過黑鬼門口，見黑鬼獨(dú)自坐在床上飲酒，面有怒容，王石從門口走了進(jìn)去：“黑頭領(lǐng)，聽說大王今天中午便要拜堂，這姑娘是哪里的人?！?p> “能是那里的，就是戲班里的，強(qiáng)按牛頭喝水。真是老牛吃嫩草！”黑鬼氣憤的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這么說人家姑娘根本就不愿意，其實(shí)我覺得這姑娘跟你到是挺合適的?！?p> 黑鬼沒說話，只顧喝酒。
“你喜歡這姑娘。不若你去對攪屎棍說，把這姑娘讓給你，你不好意思說我去幫你說?？茨氵@么喝悶酒我心里真不舒服?！蓖跏僮鰫琅?。
黑鬼眼前一亮：“張兄弟，你真的愿意幫我去說?！?p>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p> “如果，你說成了，我能與林翠蓮成婚，張兄弟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說著便起來抱拳施禮。王石趕忙回禮道：“黑頭領(lǐng)言重了，這攪屎棍已經(jīng)是快五十多的人了，給這姑娘當(dāng)?shù)煎e錯有余，要是真讓他娶了，那不是把這姑娘糟蹋了嘛。黑頭領(lǐng)，你就不一樣了，正是美女配英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你就等我好消息，我這就去說！”王石說著出門去了，
問了兩個嘍啰都說攪屎棍正在聚義廳布置喜堂，準(zhǔn)備一會拜堂的事情。王石便來到聚義廳，剛走到門口，只見兩邊插滿了山花，墻壁上都用紅紙剪成喜字，張貼。門口兩邊貼了一幅婚聯(lián)，上聯(lián)：歡歡喜喜過中秋結(jié)良緣，
下聯(lián)：快快樂樂度佳節(jié)入洞房。
橫批：幸福人生
王石抬步走進(jìn)大廳，只見攪屎棍正在張羅，又吩咐小嘍啰干這干那，王石進(jìn)來，他都沒注意，滿面陪笑道：“大王今天興致真高啊?！?p> 攪屎棍聽見王石說話這才回頭來看：“哈哈，是張賢弟，你不在廚房做飯，跑到這里來干嘛。誤了喜宴，我一會可要找你算賬，哈哈哈哈！”說完哈哈大笑。
王石說道：“大王恕我直言，你都這么大一把年紀(jì)了，那林翠蓮，才十七八歲，你和他不合適，人家也不愿意，你何必做這強(qiáng)按牛頭不喝水的事呢，我看黑頭領(lǐng)，和他挺般配的，不如就把林翠蓮許配給他，一來顯得大王高義，二來黑頭領(lǐng)也感激你的恩情，正是君子不奪人所之愛嘛?！?p> 王石說完抬頭在看攪屎棍，面上已經(jīng)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話是那黑鬼叫你來說的？”
“黑頭領(lǐng)雖有這意思，也不好說的，是我自己要來說的，請大王勿怪！”
攪屎棍大喝一聲：“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要不是看日前結(jié)義的面上，我非一刀劈了你，盡敢來壞我好事，這林翠蓮我娶定了，今日且打你十棍，如若在來胡說，定斬不饒。拖下去。”
王石見攪屎棍果然動怒，心里竊喜，小嘍啰上前把王石拖出去，在操場邊打了十棍，眾人都為王石報不平，剛準(zhǔn)備走回臥室，就看見黑鬼走了過來，王石抱拳道：“真是對不起！我沒能幫你把事情說成?！?p> 黑鬼怒氣沖沖的說道：“這攪屎棍，簡直就是畜生，這事情不怨你。還害你挨了打，我剛才聽小嘍啰們說，你被打了十棍?！苯又P(guān)切的問：“傷的重不重？”
“不礙事，這點(diǎn)小傷不算什么。還好弟兄們下手不重?！?p> 王石忍著痛到廚房，繼續(xù)張羅，看看日近中午，飯菜都做好了，便使一個小嘍啰去問攪屎棍，是先吃飯還是等他們拜堂完了在開飯。小嘍啰回來說，飯好了馬上開飯，吃過了飯便要拜堂。眾人都要到聚義廳去觀禮。
王石叫嘍啰把飯菜提到廚房，狗娃來廚房提了飯菜給攪屎棍送去了，接著又去給林翠蓮送飯。剛吃過飯，攪屎棍讓兩個嘍啰架著林翠蓮?fù)哿x廳去，聚義廳上開始敲鑼打鼓喧鬧起來。王石來不及收拾碗筷，便也走去觀看，只見林翠蓮一直哭鬧，不肯拜堂，攪屎棍讓兩個嘍啰把林翠蓮架在一邊，強(qiáng)行拜堂，黑鬼站在邊上怒目而視，旁邊的小嘍啰高喊：“一拜天地！”攪屎棍剛跪下沖著上首一拜，林翠蓮被兩個嘍啰按住頭往下拜，王石從人群里跳了出來，高聲喝道：“攪屎棍，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紀(jì)不正經(jīng)，明明就是黑頭領(lǐng)的配頭，你偏要奪人所愛?！?p> 站在一邊的黑鬼，也愣住了，他沒想到王石敢鬧喜堂，兩邊看的嘍啰都驚的呆了，不知道攪屎棍會氣成什么樣，張成富，只叫的苦，這個惹事精，這不是找死嘛。王石平時在山寨里人緣很好，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他給弄些草藥喝了就好了。都被他這么一吼驚得目瞪口呆。
攪屎棍氣極了：“你小子，剛才準(zhǔn)是打沒挨夠，活得膩煩了，老子非劈了你不可?！闭f著話，便喝令嘍啰拿刀來，因為布置喜堂的時候攪屎棍覺得放了刀槍不吉利，便把佩刀放在了演武廳，堂上眾人都不許帶武器。小嘍啰聽見攪屎棍喊拿刀來，便從聚義廳跑出去，往演武廳拿刀去了。
攪屎棍這會才想起，刀在演武廳，也等不得了，便大踏步趕來揪扯王石，王石趕緊往后一撤步，閃在了黑鬼的身后，攪屎棍看見王石躲到了黑鬼身后，怒道：“他就是受你這黑鬼指使，吃我一拳！”說著話，右拳奔黑鬼面門就打了過去，黑鬼也氣，正沒地撒，既然你要來撩撥，索性撕破了臉！左掌向上一招老君托盤，打在攪屎棍的手腕上，化解了來拳，攪屎棍收拳就勢一個海底撈月，黑鬼趕緊回身一招毒蛇吐信，攪屎棍雙掌前合童子拜佛，就勢要拿住黑鬼的手，兩人在聚義廳騰挪閃躲，拳來腳往，各展本領(lǐng)，此時王石上前去把林翠蓮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別怕我會救你出去?！卑牙习嘀鹘辛诉^來，又囑咐張成富：“”把他們先帶到廚房在儲藏室藏起來，等我消息?！?p> 這邊，攪屎棍，拳沉力猛，黑鬼身形靈活，交手了五十多個回合，兩人額頭都已見汗，攪屎棍出拳力道漸衰，正是拳怕少壯，黑鬼依然騰挪閃躲，身形速度未見絲毫減退。
攪屎棍見急切難以取勝，突然向后一撤步，拳風(fēng)一變，腳踏陰陽，雙拳變掌，身形似游龍，一招懶貓洗臉，腳下雙腿連環(huán)上步，打的黑鬼招架不住直往后退，一直把黑鬼逼出了聚義廳，黑鬼見攪屎棍一改以往拳法剛勁的路子，現(xiàn)在使出一路內(nèi)家掌法，貌似有些像八卦掌的路數(shù)。
便也使出一路太和拳對敵，兩相戰(zhàn)了又十幾個回合，黑鬼突然拳風(fēng)一變，突然使出鷹爪分筋錯骨的絕技，叼住了攪屎棍右手腕，就勢往外一擰，要卸下他這條胳膊，攪屎棍一時竟掙脫不開，抖丹田之力，和黑鬼較上了勁，黑鬼用力往外擰，也不敢放松絲毫，攪屎棍更不敢松力，只要攪屎棍一松力，這條胳膊就得被擰脫臼，這邊黑鬼好不容易逮著這么好的機(jī)會更是不愿放棄，兩下正僵持不下時，王石趕緊沖了過來，他知道，如果錯過這個機(jī)會，攪屎棍一旦脫身，肯定跟自己算總賬。
王石飛跑過來揚(yáng)起右掌，使出了全身力氣，啪的一聲悶響，右掌天王蓋頂，打在攪屎棍天靈蓋上，接著只聽咯！的聲，攪屎棍的右手已經(jīng)被黑鬼擰脫臼了。攪屎棍腦袋上挨了王石重重的一掌，天靈蓋被擊碎，兩眼圓睜登時死了，黑鬼叼著攪屎棍的手，還在用著勁，他一死，手上的力就松了。這邊黑鬼用力擰脫臼了，攪屎棍的手臂，雙眼注視著王石，正要說話，突然一把尖刀從后背直刺進(jìn)來，刀尖從前胸穿了出來。黑鬼嘴里鮮血直往下流，只說了一個字：“?。 睋浞碓缘乖诘?。只見狗娃還在黑鬼身后楞楞的看著王石。
就在王石飛奔過來的時候，狗娃也看見黑鬼和攪屎棍兩人在僵持不下，便拿著一把尖刀偷偷跑到黑鬼身后，幾乎是在王石用手拍死攪屎棍的同時，一刀刺進(jìn)了黑鬼的胸膛。
伍仁，細(xì)猴以及所有嘍啰，一時間都驚的呆了，攪屎棍和黑鬼幾乎同時死掉。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亡命之徒，既然攪屎棍已經(jīng)死了，也沒有必要在替他賣命。都立著呆看，王石看著狗娃問道：“你為什么要?dú)⑺篮诠?？?p> “因為他和攪屎棍為敵，所以我要?dú)⑺??！?p> “攪屎棍經(jīng)常打你，你不恨他？他死了你不高興嗎。”王石看著狗娃，也提防他會突然襲擊自己。
“我走投無路，快要餓死的時候，是攪屎棍收留了我，這么多年，沒有人敢欺負(fù)我?！?p> “那你想殺我嗎？我殺了攪屎棍?！?p> “想！可惜我殺不了你。算了！”
王石環(huán)顧了一圈，看見所有人目光都看著自己，便高聲說道：“攪屎棍和黑鬼都死了，我們把倉庫里的東西就分了吧，你們拿著銀子，去找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過日子，不要在做土匪了。做土匪始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闭f完轉(zhuǎn)過頭來對狗娃道：“你去把倉庫門開了，將金銀首飾，全部拿出來看看還有多少，按照山寨里的人，分成等份，每人一份?！庇纸羞^張成富，把戲班的人叫過來：“攪屎棍和黑鬼都死了，你們趕緊上路走吧?！?p> 周大海雙膝跪下施禮：“感謝恩人救我等性命?！?p> 王石趕緊雙手?jǐn)v扶起來：“老人家你說的太言重了，些微小事何足掛齒?！?p> 周大海招手把林翠蓮叫了過來，吩咐道：“快叩謝恩公！”
林翠蓮正要跪下，王石趕緊扶住，不用如此。親自把戲班一群人送出寨門。
“我這里還要安排吩咐這些事情，以后有緣再見之時，好好敘話痛飲?！?p> 狗娃去把倉庫所有金銀細(xì)軟拿出來堆在操場的桌案上，按照人頭，一人一份都分了，王石也拿到了一份，足有二十兩黃金。攪屎棍在獅子山劫掠多年，也就這么點(diǎn)家當(dāng)。金銀分完了眾人都打疊起包袱，準(zhǔn)備離開，王石說道：“各位，大家也算有緣，能在這里聚會這一場，如今，就要各奔東西。不知以后還有沒有緣分再見，這會兒也已經(jīng)下午了。不如暫時先不要走，吃過晚飯，盡情一醉，明早大家在各奔東西?！?p> 眾人都道：“既然張兄弟如此說，便吃了酒在走不遲。”
王石吩咐廚房把羊圈里的羊拉出來宰了三頭，晚上做了一大鍋，又安排兩個人去放哨?；貋砝^續(xù)吃酒，張成富問道：“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王石這才把自己父母怎樣去世的情由說了出來，：“你打算去哪里？”
張成富說道：“現(xiàn)在這里呆不了，也不知道去那里，以后走到哪里是哪里吧，如果有緣，或許還能再見?！眱扇嗽V不盡離愁別恨，伍仁過來勸了一碗酒，細(xì)猴也過來勸了一碗酒，細(xì)猴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說道：“現(xiàn)在黑鬼攪屎棍都死了，張兄弟你就帶著弟兄們干，咋們跟過去一樣，推你坐第一把交椅?！?p> 王石起身說道：“我上山來就是為了找攪屎棍報仇，現(xiàn)在大仇以報，我豈可反而做起土匪。這話在也休提。以后你們大家回去，好好做營生，拿著這些錢，老老實(shí)實(shí)過日子?！?p> 眾人飲酒到更深各自安歇，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寨門大開，大家各奔西東都散完了，只有張成富最后走出寨門，他頭戴一頂白范陽氈笠，身穿一領(lǐng)白緞子長衫，腳踏烏皮靴。手提一條長槍，抬步走出寨門回身向王石一抱拳，兩人相視而笑，張成富道：“自此一別，青山不改，綠水長存，有緣再見?！?p> 王石抱拳回禮：“兄弟保重，我把這里料理一下也就下山了。你先行一步?！?p> 張成富拜別了王石大踏步往北山小路走了，王石看著張成富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不禁瀟然淚下?；氐缴秸?，用一把大刀切下攪屎棍的人頭，用青布包了，提著從南面小路往山下走，行了十里山路，走到綠堂壩村口，瞭望塔上周小毛，遠(yuǎn)遠(yuǎn)看見山上下來一個人，走近看時認(rèn)得是王石，正奇怪他怎么會從獅子山上下來。便從瞭望塔下來在村口迎住，看見王石手里還提著一個青布包袱，上前問道：“王石你這大半年去哪里了，怎么會從獅子山上下來。手里提的是什么?！?p> “啊，是周叔叔，我這半年上山去了，快帶我去村長家。一會慢慢給你細(xì)說?！?p> 周小毛見王石如此說，便回身吩咐瞭望塔里的村民：“你仔細(xì)看著，我和王石去村長家，一會兒就回來?！?p> 王石哈哈笑道：“你們都可以回去了，攪屎棍不會再來村子里了?！敝苄∶退镏凳氐拇迕穸家詾橥跏窃谡f瘋話。
周小毛和王石一路走到村長石青家，這時候村長正坐在堂屋里拿著一本賬簿在核對。抬頭看見石青和周小毛走了進(jìn)來。
石青一進(jìn)門把青布包袱放在地上，抱拳施禮，兩下分賓主坐定，石青說道：“前日多虧你來送信，才讓土匪們中了埋伏。不知賢侄是如何得知土匪要來偷襲的事情?！?p> 王石說道：“我為了報仇，便上山混進(jìn)土匪窩中。土匪來襲擊村子，把我母親氣死，便是那軍師狗頭的計謀，后來狗頭正要計劃攻擊村子，他意外被鄭天福所殺，前日攪屎棍要強(qiáng)占戲班姑娘林翠蓮，我就借機(jī)挑起黑鬼和他相斗，乘機(jī)殺死了攪屎棍，黑鬼也被攪屎棍的心腹殺死。然后我遣散了其余嘍啰，今天帶了攪屎棍的人頭來祭奠父母在天之靈。蓋因獅子山上土匪還留下很多房屋和糧食，不知道如何處置，特來稟告村長?！?p> 王石說完，看石青好似有些將信將疑，便提起青布包袱，放在茶幾上，解開包袱，赫然一顆人頭，嚇了石青一大跳，仔細(xì)辨認(rèn)卻是攪屎棍的頭顱，召集趙先生和眾商戶都來看。眾人七嘴八舌的都道，是攪屎棍的頭。又不停的夸贊王石為民除害。
吃過午飯，石青和王石趙先生，十幾個商戶和幾個鄉(xiāng)勇，一行人從獅子山南面小路，上來，走到大寨，四處觀看，果然有不少房屋，聚義廳，高大巍峨，演武場寬闊明亮，餐廳能容下百人聚餐。中間一條清泉奔騰而出，真是好地方。石青便問道：“你們眾人覺得如何處置這些房屋和余下的糧食牛羊？”
有的說一把火燒了，有的有說把牛羊糧食弄回去大伙分了，眾人各執(zhí)己見，這時候趙先生說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北娙寺犚娳w先生要說話，便靜了下來看著他。
趙先生右手捋了一捋胡須：“這些東西都是攪屎棍歷年劫掠民財所得，周圍村子被他騷擾了這么多年，不堪其擾，現(xiàn)在王石為大伙出了這一害，留下這些房屋若是一把火燒了，那也是燒的百姓的財產(chǎn)。依我之見，不若就改做一個寺廟，豈不是更好?！闭f完又捋了一把胡須。眾人聽了都道如此最好。
石青便帶著幾個民夫把寨門重新修整，又請來雕刻匠人，就近取了很多青石，雕刻佛像。遠(yuǎn)近村子聽說攪屎棍已經(jīng)被王石殺了，獅子山大寨正修建廟宇，都來看，每天來觀看的百姓絡(luò)繹不絕。一時間成了漳州城百姓們口中的紅人。
王石把攪屎棍的人頭拿到父母墳前，焚香祭奠過，村長便吩咐幾個鄉(xiāng)勇把攪屎棍的人頭用一個杠子抬了，徑到漳州城來向官府請賞，原來自從上次，雷萬帶兵征討失敗以后，劉高原便出了懸賞告示：獅子山匪首攪屎棍，十惡不赦，攪擾地方，禍害良民，抗拒官府。自持蠻力，燒殺搶擄，糾結(jié)眾多亡命之徒，嘯聚山林，不服王化，屢次征討無果，今出懸賞，若是有人解其身，或提其頭來獻(xiàn)，官府給賞五百兩紋銀。
劉高原使人四處張貼，村長石青早就知道，便叫了兩個鄉(xiāng)勇把攪屎棍的頭抬到縣衙門。劉高原升堂，三班衙役站立兩邊，一拍驚堂木高聲問道：“你們說這是攪屎棍的人頭？”
村民跪在堂下回答道：“確實(shí)是攪屎棍的人頭?！?p> 劉高原便讓雷萬上前辨認(rèn)，雷萬仔細(xì)看過以后：“稟老爺確實(shí)是攪屎棍的人頭。我和他交過幾次手，不會錯?！?p> 劉高原回頭小聲問趙師爺?shù)溃骸叭绾未虬l(fā)，難道還真要本老爺給他們五百紋銀！”
趙師爺小聲說道：“就說先要驗明正身，讓他們先回去等候消息?！?p> 劉高原如法，把兩個村民打發(fā)走了。退堂回書房。
兩個村民沒有拿到賞銀，垂頭喪氣的回了村子。
王石這幾天，天天都要往獅子山上跑，督促和監(jiān)督，廟宇修建的進(jìn)程，每天都有四五十個工匠在鑿石頭，抬石頭，雕刻佛像，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晚上這些匠做人等，都睡在原來土匪的宿舍里。王石幫著做飯，漸漸一個多月過去，聚義廳改成了，大雄寶殿，中間是一尊如來佛的塑像。兩邊分列十八羅漢，門口聳立兩個大青石雕刻的金剛，十分威武雄壯。
王石又安排民工在山下溪水邊，兩旁開墾出良田，修起溝渠灌溉，以后作為寺廟里僧人的衣食來源。一直忙了三個多月，廟宇初具規(guī)模，石青來看過，便商議去漳州城里大佛寺，請幾個僧人來主持，第二天吃過早飯，在碼頭上了船，到中午時候，船在漳州城南碼頭停下，石青帶了一個從人，徑奔大佛寺去。只見大佛寺，殿宇巍峨，周遭一帶白壁粉墻，門口十幾步臺階。石青帶著從人，拾階而上剛走到大門口，知客僧上前問詢，：“施主，里邊請?！?p> 石青道明來意，要見方丈圓真長老，知客進(jìn)去通報，出來說道：“長老請后邊廂房待茶?！?p> 知客僧前引，穿過幾進(jìn)廳堂，到后邊一個院子里，中間種滿蘭草，翠竹。兩邊并排著幾間禪房，知客僧把石青引進(jìn)第二間禪房，只見圓真長老正盤膝端坐在禪床上打坐，石青進(jìn)來，長老起身相迎，兩下分賓主坐下。有小沙彌來獻(xiàn)茶，退在一邊。石青喝了一口茶說道：“獅子山原來的本是土匪大寨，現(xiàn)在土匪被剿滅了，我們村上把來修了一座寺廟，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工了，但就是沒有和尚。我想這漳州城幾百里地，數(shù)這大佛寺，僧人眾多，住持圓真長老，佛法高深。只得來懇求長老，派些僧人前去獅子山住持?！?p> 圓真長老聽了以后微微笑道：“前些日子聽香客們講，獅子山的土匪攪屎棍被殺了，不知道現(xiàn)在改成了寺廟，真是善哉，善哉。我?guī)煹軋A慧禪師，正在寺中，我跟他說說，看他可愿意去獅子山住持?！?p> 石青便說道：“既然這樣，你可馬上差人去問了來，我還急等信。否則我不能就這么空手回去，無法給村民交代?！?p> “既然如此，我便叫人去問問?！眻A真長老喚過小沙彌來，囑咐道：“你去后堂，把圓慧禪師叫過來，就說我在這里等他，有事相商?！?p> 小沙彌，得了令，出門轉(zhuǎn)過回廊去了。過了不一會，圓慧禪師從門外進(jìn)來，看這圓慧禪師怎么模樣，但見面入重棗，目若朗星，雙眉垂地如胡須，鼻梁高聳，唇闊口方，雙耳如輪，身高體健，雖已年過半百，卻無老態(tài)。一進(jìn)門，兩下見過單掌推碑，打了一個問詢：“阿彌陀佛！”
“不知師兄找我來有何事？”
圓真長老說道：“近因獅子山賊首攪屎棍已死，山寨里土匪已作鳥獸散，山下村民，把山寨改成一所寺廟，來找我派人去住持，我想讓你帶幾個徒弟前往住持該寺，弘揚(yáng)佛法。不知師弟意下如何?！?p> 圓慧禪師沉默了一會才說道：“獅子山地形險要，現(xiàn)在雖然改建成了寺院，難保以后不會有匪人在來。在此建立寺廟，若要我去主持時，必須多帶僧眾?！?p> 圓真長老說道：“只要你肯去時，都依你便是。不知何時起身?！?p> 石青道：“馬上就可以和我一起前去。只是這寺廟剛建好，還沒取名字，還請圓真長年就取個名字?！?p> 圓真長老閉目入定，有一個時辰，石青等得不耐煩，也不好說話打擾，只得耐住性子。又過了半個時辰，圓真長老說道：“就叫關(guān)帝廟吧?！?p> 從此獅子山關(guān)帝廟，的大牌匾就立在了大雄寶殿門口。圓慧禪師，做了住持。也從大佛寺帶來了二十多個和尚。這圓慧禪師，武藝高強(qiáng)，每日在操場上操演武藝，上午教眾和尚練習(xí)棍棒，下午練拳腳，閑暇時間耕種田地，周圍開墾出了很多肥田，和尚們自給自足，還錯錯有余。時而接濟(jì)周圍窮苦百姓。王石這一日吃過早飯，又往山上走，來到山門口，見和尚們正在練習(xí)棍棒，舞起來呼呼生風(fēng)，圓真長老在高臺上演練一遍，下邊這些個和尚們就跟著學(xué)。
王石在門口呆看，過來一個知客僧問道：“施主要燒香嗎?！?p> 王石說道：“我就是隨便看看，你們大和尚武藝不錯?！?p> 知客僧見王石說不是燒香，就坐到一邊去了。王石便度步進(jìn)來，知客僧見他進(jìn)來，就把他往大雄寶殿引，王石在大雄寶殿拜完菩薩出來，說道：“你們住持什么時候有空，我想拜會拜會?！?p> 知客僧道：“一會兒，教和尚們練完棍棒，就有時間?！?p> “那就有勞幫我通稟一聲，就說王石求見?！?p> 王石在旁邊坐著，看他們練棍棒，過了一個時辰，只見圓慧禪師，從高臺下來，往后邊去了。知客僧上前通稟，圓慧把王石叫到后邊禪房，有小和尚來倒茶，圓慧喝了一口茶：“施主見我有何事?！?p> “我剛才看見師傅在哪里練棍棒，舞的呼呼生風(fēng)，煙塵四起，真是威風(fēng)八面。想拜師傅學(xué)藝。不知肯收納否?！?p> 圓慧聽了，微微一笑：“你就是那個打死了鐵腳板，又干死了攪屎棍的王石?！?p> “正是在下?！蓖跏卮鸬臅r候面露得意之色，早被圓慧禪師看在眼里。
圓慧禪師放下手中的茶碗：“施主的威名老納早有耳聞，老納實(shí)在沒什么可以教你。做不得你的師傅?！?p> 圓慧禪師說完，便盤膝閉目打坐，王石只得告辭出來。在寺里逛了一圈，下山往家走，剛走到家門口，只見一七八個捕快模樣的人正站在他家門口。王石十分納悶，剛走到門口，只見一個捕頭模樣的人說道：“你是王石？”
王石詫異的看了看：“我就是王石啊，你找我何事！”
為頭的捕頭正是宋千，今天早上劉高原，高坐堂上發(fā)下令來，差宋千帶了幾個捕快來捉拿獅子山，三當(dāng)家張鶯哥，張鶯哥就是王石。宋千領(lǐng)了令牌一路坐船，就到了綠堂壩，在王石家門口已經(jīng)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