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趙棄兒
“?。。?！”
黑霧猛然一縮，露出里面一個小小的，不過手掌大小的黑色人影。這人影看起來就很稚嫩，只有十五六歲大小，身上衣衫破破爛爛的，不僅有著許許多多的補丁，并且極不合身。
“你就是趙棄兒？知道這里是怎么一回事嗎？怎么會變成這么一副模樣？還有，你是怎么變成鬼的？”
楊啟打量一眼，這個趙棄兒雖然臉色呆滯，但卻是雙眼兇狠，惡狠狠的盯著楊啟。
楊啟對于這里村民突然的消失，還有趙棄兒這個第一次看到的鬼魂感到頗有疑問。
………
趙棄兒。
這是我的名字，鎮(zhèn)子里所有人都這么叫我。
我本來就是個棄兒，他們也沒有說錯。十五年前，是鎮(zhèn)中打更的更夫發(fā)現(xiàn)我的，那時候我躺在鎮(zhèn)口的大柱子下，除了包裹著我的半截綢緞，光潔的身子上就什么也沒有。
這些都是收養(yǎng)我的采藥人跟我說的，鎮(zhèn)子里的人稱呼他老趙，我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他姓趙了。老趙是的六十多歲的老骨頭，四十年前，還是偏偏俊秀少年的時候來的外來戶，一生沒有娶親，無兒無女的，平日里就以采藥為生，鎮(zhèn)子后面的深山老林里他基本上都去過。
起初我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因為有著老趙護著我，所以我過的和其他人沒有什么兩樣，衣食無憂的。
但是七歲那年，一切都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那天早上，老趙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上昨夜連夜做好的炊餅，就出了門。
我是昏昏沉沉的睡到太陽高起的時候，才悠悠轉(zhuǎn)醒，我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可以讀的起鎮(zhèn)子里老夫子辦的私塾，也沒有什么同齡的伙伴，自然就不喜歡外出同人玩耍。
我知道老趙養(yǎng)我長到這個年紀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鎮(zhèn)子里的采藥人雖然不多，但也有四五個，卻只有一個藥鋪。隨著日子過去，后山里的藥是越來越少，成色和年份也越來越比不上以前的，現(xiàn)在老趙只能到更遠的山里，才能采到好藥。
現(xiàn)在老趙采一次藥，都要走上個二十多天，才能回來，然后休息個五六天，再次出發(fā)。
在老趙離開的時間里，我就窩在家里翻看老趙留下的醫(yī)書，千奇百怪的醫(yī)書。老趙識字，也教會我認字，每次采藥回來后就會檢查我的功課，要是功課做的不好，他就會點我身上的一些穴道，讓我渾身瘙癢，卻又動彈不得。
要是功課做的好了，他就會用自己采來的藥，熬制一鍋散發(fā)著惡臭的藥湯，讓我脫的精光的，然后再把我按到滾熱的藥湯里，老趙一向不顧我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口大鍋也是奇怪，分明沒有東西罩著，藥湯里的熱氣卻是偏偏不會散退，我不管怎么做，也跳不出去，只能被困在里面哀嚎。
我之前憎恨過老趙，不為了別的，就是因為這些藥湯，哪怕五六歲的我，打起架來不必十歲的孩子弱，反而是我經(jīng)常壓著他們打，把他們打的抱頭哭喊。
日子就這么過去，我就這么長大。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在七歲的時候，我的一切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我一個人在家里呆了十六天，除了每日里日上三竿后起床讀醫(yī)書外，就是傍晚的時候到后山的懸崖上去看星星。
每天日子過的也算是悠閑，沒了老趙的日子，基本上都是我快活的日子，沒有人管，什么時候餓了就用柜子里的面粉和著采來的野菜做一個野餅子。
但是那天我正在讀書的時候，鎮(zhèn)子里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越來越近，慢慢的靠近這里，最后竟然還停在門口。
我按照老趙吩咐的，收好書籍，這才出門。
鎮(zhèn)子里的人圍在門口，有人大聲的喊著們，后面還有一群人抬著什么東西。我沒有想到的，這些人抬來的，竟然會是老趙的尸體！
老趙死了，面目全非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老趙會死，雖然老趙已經(jīng)六十歲了，頭發(fā)花白的，但是我每次偷襲他的時候，他都會像是知道一樣閃開，比貓還靈敏。
我甚至懷疑他會活得比我還長，怎么也沒想到他會死，可是現(xiàn)在他的尸體確實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像是感覺天塌下來一樣，身子當(dāng)時就一軟。
等到送走了所有人，我才有精力去細看老趙的尸體。
老趙整個身上的肉都被什么東西給抽去了一樣，面容白的嚇人，雙頰深深的凹陷，兩眼沒有瞳孔。
我沒在醫(yī)書里找到這種狀況的描述，鎮(zhèn)子里的人說他是中邪了，半道上給嚇死了，才會這么滲人。
接著，我再次沒有了家，一個月后，家中沒有了銀錢，我只得上山采藥，按照著老趙留下來的醫(yī)書，我倒也認得一些藥，每次都能采來糊口。
直到有一次，我碰到了一顆樹上的刀割的痕跡，那個痕跡是老趙用過的，我認得，因為老趙和我說過，這個痕跡看起來很新，估計是老趙最后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留下的。
我在這顆樹周圍找，終于找到了其他的痕跡，順著這些痕跡，我一路來到一處山洞。
山洞很隱秘，里面昏暗不過，連光也不怎么能透過來。
最后一個痕跡就在山洞前的一顆樹上。
看來老趙死之前是進去過這個山洞的。
點著隨身的火把，我就往里面走過去，山洞里坑坑洼洼的，走的并不容易，并且還越來越狹窄。
我用了整整一個時辰，穿過一處葫蘆口一樣的地方，這才走到一處開闊的空間，那里有著一個青銅所制的祭壇一樣的東西。
里面數(shù)不盡的夜明珠，高高的掛在山洞上的頂方，就像是天上的日月星辰照耀世間，將這里的空間照耀的和外面沒有什么兩樣。
祭壇上四周的四根青銅柱子上，還燃燒著血紅的火焰！
“過來！過來！過來！”
我仿佛聽到從祭壇上面?zhèn)鱽硪宦暵暤暮魡?，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抬腿往上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