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壁畫
最終,司朔等一大票人還是被“忽悠”著上了段良的賊船。
但其實無論是云天宗這一批人,還是段良,都明白那幾塊兒金精隕鐵和所謂的許諾根本不是真正的理由,至少,對于司朔來說,并不是這樣。
他又不缺天材地寶,那幾塊隕鐵雖是打造法寶的絕佳材料,但自己已經(jīng)有了古劍——有這么一把被吹成“仙兵”的兵器在,他還要啥自行車,他之所以滿口答應(yīng)下來,主動往自己身上攬麻煩,無非是為了追求真相,或者說,解密。
能解開多少他不清楚,但總歸有收獲,至少比起蔡決他們所追求的“機緣”來講,要現(xiàn)實的多。
蔡決答應(yīng)下來是為了尋求機緣的。
所謂機緣,司朔私以為,那玩意兒是跟命理,因果差不多玄之又玄的東西,放在從前如果有人跟司朔講讓他去參加一場探險其中有大機緣,司朔怕是要當即給他兩耳光,但這里是修真界。
或許是一段話,或許是一處風景,一個人,一件物,總之能讓修士產(chǎn)生感悟,最終導(dǎo)致心境變化境界增長的玩意兒都叫機緣,司朔不會去刻意追求,因為在種種原因下,他最不缺的就是機緣,但其它修士不同。
浮島上的第五天,他們跟著段良地圖上的指示,來到了一座黑山之下。
黑山,顧名思義,是一座通體黝黑的大山。山體雖厚重寬大,但并不高聳,因而在這群山環(huán)繞中,顯得并不如何惹人注目,但這只是其中某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它并不反射任何光亮。
顯然,山體材料絕不一般,但司朔并不如何驚訝,他已經(jīng)見過不止一次,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他只是感嘆,這座黑山的造型著實有些玄乎。
從山腳下往上看,這黑山的造型,如同是先民壁畫里祭祀神魔的祭壇。
蔡決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脫離隊伍,快步走到山體邊,蹲了下去,如考古現(xiàn)場的學者,一雙眼睛,掛在了光滑且細膩的山石上。
“你們快來看,這山體上有雕琢的痕跡!”
蔡決的呼聲吸引了大家,一窩蜂的涌到他身邊,看向他死死盯住的地方,卻只看見一團黑——那是山體的顏色。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司朔擠了出來,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把,然后縮回手,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p> “這山體能吸收光亮,所以刻在上面的痕跡極難以目力看見,唯有用手去探其觸感才能明白?!?p> 說罷,他將自己大拇指咬破,擠出鮮血,在山壁上細細涂抹。由于是修士的緣故,他們的鮮血凝固的要比凡人慢上不少,據(jù)說那些大能,真仙們一滴血就可不朽,當然這是現(xiàn)在司朔做不到的。
其余人就肩并肩,擠著腦袋好奇的看著司朔做完這一切,而后拿出一本傳奇小說,將留有一半白的扉頁撕下,接著啪的一聲輕輕貼在剛剛他涂抹鮮血的地方。
圖案被拓印下來了。
那是一個佛陀形象,腳踩蓮花,雙手合十,袒胸露乳,肥頭大耳,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偏偏在佛陀周圍,盤踞著許多根張牙舞爪的觸手,對那佛陀蓄勢待發(fā),還有許多扭曲變形的人影,跪倒在蓮花寶座下。
顯然,這是一副宗教意味很濃郁的雕塑,它所描繪的畫面,似乎是佛陀斬妖除魔,但眾所周知,宗教畫一般而言都有著配套的故事與之相襯托,因此眾人更好奇這佛陀是誰,那些觸手是誰,那些拜倒的人影又代表什么。
“東玄洲并無多少佛陀,大多都是混跡凡間,靠著一兩手小法術(shù)招搖撞騙的欺世盜名之輩,而且看繪畫風格,也不似我們這一洲的風格?!?p> 見多識廣的韓洪只看了一眼,便有了他自己的判斷,“再在這附近找找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浮雕,以我之見,這應(yīng)該是一系列的‘連環(huán)畫’。”
韓洪的話很快就引起了一片贊同,可段良卻和沈落霜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二人悄悄退出了人群來到一旁。
“師兄!”沈落霜憋著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看他們!名為幫忙,結(jié)果在山腳下遇到一副壁畫就把咱們的事給全部拋在腦后了,這像什么話嘛!”
段良也有些無奈,按照家族里的長輩發(fā)病時說的,東西就在山上,可這座山整個都透著詭異,沒幾個大腿給他十個膽都不敢上去??涩F(xiàn)在大腿有了,卻拐到另一邊去了,就好比一場足球賽你方明星球員來了個漂亮的射門,結(jié)果進自家門洞里去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雖然心里很不爽,但身為師長,段良還是溫聲解釋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們對這座山一無所知,地圖上那個大大的紅叉就是警告,他們越是謹慎,對咱們也是好事?!?p> “可是!”沈落霜又跺了跺腳,鼓著臉頰,面色通紅,“師兄,你怎么凈幫著他們說話?”
“落霜,在這里,收起你的脾氣。”段良實在拿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主沒轍,只得輕輕敲打著她的腦袋瓜,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道理沒人教過你,家族中也用不上,但日后會用上的,就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p> “因為他們比我們強,所以在某些事上,即便我們成立雇傭關(guān)系,但還是得依著他們的性子。有時候,契約精神并不是那么管用,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他停頓了一會兒,壓低聲音,緩緩說道,“說個不太好聽的,即使最后取得寶物后,他們將其據(jù)為己有,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這番話并沒有用傳音,因為這不單單是說給自己的師妹聽,還有其他人。
遠處,正手忙腳亂幫著拓印的蔡決,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心中的某些念頭,也旋即打消。
沈落霜也不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她只是自小眾星拱月,嬌縱習慣了,回憶起司朔斬妖時那令天地變色的一劍,她本粉撲撲的臉蛋,煞白了不少。
“師兄,我明白了,接下來全按照你的指使行動?!?p> 看著她誠懇的態(tài)度,段良也安心下來不少。
因為接下來,他可以講任務(wù)放心的交代在司朔等人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