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修士,不合理的存在?
如果在前世,有人把司朔家門敲開,跟他大談特談什么輪回,什么往生,什么轉世,司朔只會禮貌的回一句對不起不感興趣,或者說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在這個世界就有些行不通了。
這個世界是有輪回轉世的,自從司朔知道了世上真有修士存在,這個想法就慢慢在他心底里扎了根。靈魂是存在的,符箓和陣法里也有一大堆名為安魂和往生的法術,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著這個論點。
可是按照議論文的模式,那些東西只能算側面論據(jù),沒有人見過輪回地,也沒有誰自稱是轉世者,就算有,最后也多半被證實為騙子。
民間的傳說里,輪回更偏近于前世佛道的說法,惡人下地獄遭受酷刑,其余人根據(jù)活著的時候做下的善與惡,來判定下一世的出身。
司朔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真有輪回,那是否意味著自己身邊每一個人都有上輩子?新的靈魂又是如何產(chǎn)生的?自己又算什么?大道遁去的那一個一?
幾代哲學家連死亡的定義都沒弄明白,更何況這個,司朔放棄了在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問道,“輪回地,是什么?”
“輪回地就是輪回地?!被拇鸬溃澳鞘撬劳龅慕K焉,也是新生命的起點?!?p> “你去過?”
“沒?!?p> “有誰去過?”
“沒人去過。”
好嘛,說的天花亂墜,其實自己也是個沒見過的憨憨。
“你先別急,雖然沒人進去過,但沒說里面的東西不能出來呀!”
“你是說,那影子是從輪回地里出來的?”
“我寧愿它不是,”荒苦笑道,“我們那個年代,只要出現(xiàn)了輪回地的怪物,必將引起一場浩劫。我還記得那時我還是個弱雞,結果隔壁部落不知道做了啥,整出了一個輪回地的怪物,結果全部落的人都被殺死了,要知道那個部落可是有好幾位逍遙境修士的?!?p> “連逍遙境修士都不是對手嗎?”司朔愕然,隨即生出掉頭回家找援手的念頭,“那我還玩?zhèn)€屁呀!”
“先聽我說完,”荒解釋道,“這次或許沒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如果那怪物真有那么強,早就一巴掌把你拍死了,何必要布下這么多疑云?”
“我猜測,它現(xiàn)在應該還很弱小,之所以要修復陣眼,是想要召喚更多強大的同伴,你現(xiàn)在溜了,誰去阻止它?”
“懂了懂了,救火員,對吧?!彼舅窇艘宦暎眢w緩緩落地,在他正前方的地面,有一個邊緣平整的方形大洞,有一道石梯從洞口延伸進那無盡的黑暗中。
“對了司朔,還有件事得提醒你,”荒又出聲道,“輪回地的怪物,是會慢慢成長的,和我們修士一般,但它們吞食的并不是靈力,而是……”
“魂魄,對吧,我知道的?!彼舅返鸬溃斑@下面有許多凡人的氣息,那怪物怕不是要借助他們的魂魄來壯大自身,實在是太惡毒了。”
“所以你明白該怎么做了吧。”
“那是當然。”
司朔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身形消失在洞內。
……
那些被司朔弄的暫時失明的士兵們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聚集在大營外,卻始終進不去,這兒也有一道類似于司朔身邊的無形屏障,惹的統(tǒng)領只得在外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
吵鬧聲讓里面的小狐貍有些心煩,可是耳朵太多了兩只手捂不住,只能以狐貍球的形態(tài)在營中滾來滾去,喉嚨里發(fā)出尖細刺耳的哼唧聲。
白淺淺則坐在自己兩位叔叔面前,神情復雜。
“二叔,這又是何必呢?為何要遮掩爺爺犯下的錯?他又不是圣人,犯了錯就得認,而不是一味遮掩,紙里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你這樣反而是害了爺爺。”
“如果你和你的小情郎師兄不出現(xiàn),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卑钻鏌o表情的回答道,“老國師說的不錯,你真的是災星?!?p> 災……星嗎?白淺淺慘然一笑,“二叔,隨你怎么說好了,但是我只能說,你被騙了,事情在你的主導下,大夏百姓現(xiàn)在身處于即將傾斜的天平下,這個國家隨時都可能會覆滅!”
“真的嗎?”白戟一挑眉,“我不信,從你們修士嘴里蹦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進去的。”
白淺淺從白戟身上感受到一股極其強烈的惡意,甚至要比白戈帶給她的還要多的多,但這股惡意顯然不只是針對她一個人。
“你為何這么痛恨修士?”
“我為什么不恨修士?”白戟反問道,“憑什么,這個世界上要出現(xiàn)修士這種,不合常理的東西?”
“常人想要長命百歲,需要經(jīng)過不懈鍛煉,保持飲食,哪怕這樣,還要提防天有不測風云,一場大病就可能將前面所有的準備工作給擊潰;一個白丁,想要享受榮華富貴,要么得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要么得把腦袋別在腰上戰(zhàn)場殺敵,但即使這樣,最后出頭的仍然是其中的一小撮?!?p> “但是換成修士,一切就不一樣了,”白戟的聲音一下子冷起來,連帶著大營里空氣的溫度,“他們想要拿到這些,甚至不需要任何代價,長命百歲?在修士眼里活一百歲才死那叫早逝,榮華富貴?只需要在皇帝或者大官面前表演一段兒雜技,就憑這些,那些凡人拼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對于他們只不過是唾手可得?!?p> “淺淺,你覺得,這公平嗎?”
“這……”白淺淺一時語塞,只得狡辯道,“可是身居靈根之人畢竟是少數(shù),跟凡人相比,我們只是九牛一毛……”
“可是憑什么我就不能是那一毛呢?”白戟突然怒吼道,“我并不是嫉妒修士,我也不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要比別人高人一等?”
“白家也出過不少錦衣華袍的廢物,可他們能安逸的花天酒地,是因為祖輩的喋血沙場,吃祖上飯而已,而他們…而他們,甚至不需要任何努力,天生就比別人的路要寬敞通順一些?!?p> “我不服!”
這才是白戟痛恨修士的緣由,“如果真有天道,那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鏟除所有修士,讓這種高于萬物的生靈不復存在,否則,那算什么狗屁天道!”
“二叔,不要說這種話,舉頭三尺有神靈,對天道不恭的話,最終遭報應的,還是自己。”白淺淺及時用法術封住了白戟的嘴,可那似乎并不能阻止白戟用通紅的雙眼,藐視眾生萬物。
打滾兒的小狐貍停了下來,往白淺淺方向好奇的望了一眼,隨即意興盎然的收回目光,繼續(xù)開始自娛自樂。
營外的士兵依舊吵鬧。
白淺淺不再和白戟說話,轉向白戈,可白戈面對她的目光也有些躲躲閃閃。
“是因為我‘災星’的身份么……”
白淺淺決定不再自討沒趣,走到滾到角落的小狐貍跟前,攔住了她。
“洛兒,你去看看司朔師兄吧,這里我應付的來,不知為何,我心里總有些放心不下他……”
“擔心司朔嗎?”小狐貍將腦袋從圍起來的尾巴里探出,動了動兩只尖尖的耳朵,“那我去啦!”
一道赤影從白淺淺眼前閃過,而小狐貍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中。
“師兄,可千萬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