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原形畢露
“你的眼神好像是在問我，太虛究竟是什么東西？”王大憨饒有趣味的盯著司朔滿是怒火的眸子，“我也很想解釋給你聽，讓你死個明白，但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我生而全知，什么功法秘訣可以信手拈來，但卻連最基本的東西我都沒搞明白。我從何而來？從何而去？我，又到底是什么東西？”
從一個異界“人”口里聽到著名的哲學(xué)三問，這讓司朔倍感親切，可是他并沒有順桿子打蛇，接過這個話頭，而是繼續(xù)靜靜的聽著“王大憨”說下去。
“我們并非是無緣無故誕生于這個世界之上，和你們?nèi)俗寤蛘咂渌N族一樣，我們的存在也同樣是有意義的，那就是，毀滅?！?p> “毀滅所見到的一切，毀掉這個充滿秩序的世界，讓它回歸于混沌和虛無。這件事對于我們太虛來說，意義不亞于你們的傳宗接代，繁衍后代。”
他的一番話，讓司朔想起了著名的“熵增”理論。
“您就是當(dāng)代理論物理學(xué)家？”
“什么是物理學(xué)家？這個詞，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王大憨反問道。
“當(dāng)我沒說，您繼續(xù)。”司朔做了個“請”的手勢，氣氛一片和諧。
王大憨倒并不如何驚訝或者懷疑司朔現(xiàn)在為何如此鎮(zhèn)定，因為在他眼里，司朔不過是只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罷了。
“只要是有生命的對象，都是我毀滅的目標(biāo)，但說老實(shí)話，我對那些被我毀滅掉的東西，并無太多厭惡——我們生來就不會出現(xiàn)厭惡這種情緒。對于我們來說，將秩序毀滅，就和你們吃飯喝水一樣天經(jīng)地義，你能記清楚你吃過多少粒米飯嗎？”
說到這里，司朔才算明白了，原來這所謂的太虛，不就和那些所謂的反社會反政府的虛無主義人士一個樣子嘛，他稍稍松了口氣——一個單純的高智商反社會分子可要比那些看不見摸不著，有事無事就是不可名狀的恐怖要好對付的多。
“可是你不同?！蓖醮蠛┚o接著的一句話，差點(diǎn)讓坐著的司朔摔了個踉蹌。
“咋又扯上我了？我有那么特殊嗎？”
王大憨可沒有看穿人物內(nèi)心的能力，他沒理會司朔細(xì)微的表情變化，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嗎，你的出現(xiàn)，給我?guī)砹瞬煌！?p> “什么不同？”
“看見你，我好像…我好像，生出了情感?！?p> “?。颗P槽！”司朔只覺下體一緊，“您還是個玻璃？現(xiàn)在反派也喜歡搞這個？”
如果生活是本小說，司朔只會認(rèn)為設(shè)計出這段情節(jié)的傻吊作者一定是瘋了。
“你可別誤會，”王大憨雖然不明白司朔為什么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嘴里又嚷嚷出一大堆自己聽不懂的詞匯，但也知道司朔他好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用情感這個描述似乎不太恰當(dāng)，所以我想了一段更準(zhǔn)確的話來描述你對我的意義。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哪怕毀滅世界唾手可得，我也要先毀了你，將你粉身碎骨，挫骨揚(yáng)灰，再將你的魂魄抽出來反復(fù)碾壓成最細(xì)碎的渣滓！”隨著他的講述，王大憨的語氣越來越激動，整個胸腔都在劇烈的起伏著。
“我聽你的描述都能腦補(bǔ)一出虐戀了好嗎！你們太虛都是基佬對吧，一定是這樣的！”司朔咆哮起來，剛剛王大憨的一席話使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狐貍也羞的臉色通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似乎還帶著一種興奮。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洛兒你聽我解釋！”
小狐貍搖了搖頭，用漂亮的大尾巴將自己卷了起來，一蹦一蹦的跳到遠(yuǎn)處，開啟看戲模式。
“我真是服了，這也太扯淡了吧！”司朔欲哭無淚。
王大憨也對柳洛兒的行為感到奇怪——自己明明要宰了司朔，可是身為同伴的她，為何卻選擇了旁觀。
別說是王大憨了，就連司朔也搞不懂——“腐女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
“雖然我不大明白，但現(xiàn)在的你，好像連幫手都沒有了呢！”王大憨十指搓動，傳來一陣骨骼爆裂之聲，身上也傳來細(xì)微的靈力波動——不過登樓境三四重的樣子，但最主要的威脅還是來自于他身邊那個除了發(fā)光就沒其它動靜的粉紅色小珠子。
“王大憨，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司朔趁著他動手之前大聲嚷嚷道。
“你的問題這么多嗎？”王大憨停下手，用一種母親看調(diào)皮孩子的無奈眼神看著司朔，“一個一個來，問吧?！?p> 他之所以還能保持這么好的耐心，原因是司朔身上的靈力依舊紊亂，處在反噬狀態(tài)，對于他來說毫無威脅。
至于那只小狐貍？他根本沒將她當(dāng)成一個威脅來看待好嘛？
“你是怎么跑到王大憨身上的？小慧兒身上的太虛又是從哪兒來的？大圣廟里的那兩個家伙是你殺的嗎？”
面對司朔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王大憨一一記在心里，然后作答，“我剛剛說過，我不知道我是從何而來，所以關(guān)于我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具身體上的原因，恕我不能作答，小慧兒也是同理。至于第三個嘛，確實(shí)是我動的手，沒了利用價值的廢物，原本就該清除，不是么？”
三個問題，王大憨只給出了第三個問題的答案，但比起這個，司朔更關(guān)心前兩個問題的答案。
“那沒事了?！?p> “那我動手了?！蓖醮蠛┒Y貌的回答道。
原本應(yīng)該打生打死的場面，此刻卻像孔融讓梨一般和諧，讓遠(yuǎn)處的小狐貍差點(diǎn)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再見了！”
那一直漂浮在他身邊的粉色珠子，亮度陡然增大，散發(fā)出的光芒將司朔籠罩住，地上的草木在受到這光芒的照射后，瞬間失去生機(jī)，化成一捧灰燼！
“在里面慢慢感受生命流失的感覺吧。”王大憨撂下這句話，緩步走到小狐貍面前。
“青丘狐族人？還真是稀奇。”看著團(tuán)成一個球的柳洛兒，王大憨嘖嘖感嘆道。
“你也陪著他，一同上路吧！”面對看起來根本沒啥戰(zhàn)斗力的柳洛兒，王大憨直接張開五爪，對著她的腦袋直勾勾的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