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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情根深種

第一百二十四章秋日黃重見光明

不過是情根深種 有鳳來儀兮 3913 2020-05-02 08:34:07

  轉(zhuǎn)眼間,已是秋分時候,遍地秋黃,處處寒涼。

  而北國的秋又明顯多了三分肅殺之氣。

  風(fēng)撩起離兒剛清洗完的長發(fā),還未束縛,任其秋風(fēng)飄蕩。

  “幾些時了。”離兒隨口一問。

  “夫人,已是黃昏時候了。”繡云邊回答邊將披風(fēng)披在離兒身上。

  “黃昏,正是夕陽西下,彩霞迷天之時,只可惜我的眼睛不爭氣?!?p>  忽聽寒蟬鳴泣,離兒更是傷秋不得而語出:“

  秋日黃

  風(fēng)涼漸感日偏黃,

  冷落寒蟬孤自芳。

  莫怪人言秋意惻,

  多緣傷景入愁腸?!?p>  “夫人,莫要感懷了,天涼了,我扶你回屋吧!”

  “好!”剛要起身,許是起急了,離兒突然有些頭暈?zāi)垦?,幸有繡云攙扶。

  “夫人,你這是怎么了,千萬別嚇奴啊!”

  “不礙事?!彪x兒口里說著,卻覺面前一片模糊。

  她好像隱隱的看到了顏色卻又一瞬間恢復(fù)了黑洞。

  離兒努力緊閉雙眼,生怕一切是幻覺。

  再睜開之時。天地所有顏色盡收眼底。她不覺大興詞句,一片欣然?!?p>  ??????天凈沙

  丹紅抹綠鵝黃,

  凜風(fēng)情薄飛揚。

  旖旎翩躚曲巷,

  夕陽漸訪,

  幻霞輕點濃妝?!?p>  “夫人,你你你這是看見了么?”繡云語無倫次。

  “我看見了,繡云,我真的看見了。原來擁有之時不覺其珍,失去之后才知其貴。而失去再次擁有之時才明其樂。”

  “太好了,夫人,我這就去告訴繡珠她們。一會藺上將回來肯定高興壞了?!?p>  “繡云,你讓我自己待一會。”

  繡云知夫人這是還無法接受失而復(fù)得的現(xiàn)實。

  她確實需要自己靜一靜,望著屋外的茅檐,那搭建的兩間小屋。

  屋內(nèi)陳設(shè)著已擦的泛白的幾案。

  離兒心中五味雜陳,她明顯地看到繡云的衣服縫著好幾處補丁,自己的衣服上也不例外。

  她不明白,他們的生活何至如此清苦。

  “夫人,你能看見啦!”繡珠興沖沖地跑來。

  “繡珠,你怎么瘦成這樣。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什么,切莫瞞我?!?p>  “夫人,奴好的很,就是不是很習(xí)慣北國,所以瘦了些。”

  “繡珠你可知你不會說謊,一說謊就會臉紅。”

  “夫人您別問了。藺上將明確告知不讓說?!?p>  “藺上將?”離兒自知繡珠倔強的性子。

  想必藺守之定是有令。

  于是她告知繡珠繡云不要把她已復(fù)明的事告訴藺守之。

  夜幕降臨,藺守之帶著病軀咳嗽不止的回來。

  他的病似乎更嚴(yán)重了。

  離兒不敢出去,但是她明顯地察覺出門外的他是那么的氣虛無力。

  沐浴完,藺守之草草啃了半個饅頭便來到離兒門前。

  敲了門,入了屋。看著離兒依舊蜷縮在床角。

  “今天回的晚些!”離兒害怕他看出端倪,不敢直視他。

  不經(jīng)意的掃了他幾眼。卻發(fā)現(xiàn),如今的藺守之面黃肌瘦似風(fēng)中弱柳,好似一吹就倒。

  身上的麻衣補丁隨處可見。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藺守之許久未聽見離兒回答又說道:

  “回的晚,糕點鋪已打烊了。明日我再給你帶。”而事實卻是他由于體力不支中途暈倒,地主并未付他的工錢。所以……

  離兒聽言心一慌。

  “奧,我我今天不想吃?!?p>  “飯吃了么?”

  “吃了!”藺守之又是一陣咳嗽。

  “你快把藥喝了。”

  “好!”說完藺守之拿起桌上的藥卻將它倒在花盆中。

  離兒一驚。

  怪不得他的病一直不見好,原來都是哄她的。

  但是此時她又不能直接點破。突然,他從懷里拿出一個手帕捂住嘴。

  再揭開時,卻發(fā)現(xiàn)血暈染了一片。

  “藺大哥你……”還未說完。便被藺守之打斷:

  “藥喝猛了,不礙事。”

  說完又是一陣狂咳。

  “你白天都去做什么了?”

  “和疾風(fēng)出去辦事。”

  “辦什么事?!?p>  “秋分了,你體寒,要多暖腳?!碧A守之并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費口舌故轉(zhuǎn)題道。

  繡珠已打好熱水,他將熱水倒入盆中放在床下。正要上前拖出離兒的雙腳。

  離兒卻下意識的閃開。她也是才知道,每次給自己泡腳的都是他。她原以為是繡珠繡云。

  怪不得每每問他話,他都不答。

  藺守之再次上前,離兒不好推脫,只得任他擺布。

  他將自己的腳放在盆中,不時地按壓著穴位。然后又會放入熱水,繼續(xù)按壓。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有力。是什么讓一個男人甘愿放下自尊為一個女人洗腳。

  又是一種什么力量讓這個男人脫掉了所有偽裝,剩下的為有溫情。

  這還是以前那個冷漠無心的他么?為什么此時的他是那么的令人心疼,她好想上前與他相擁。

  “好了?!彪x兒把腳一收回過頭藏住眼淚。

  藺守之本想勸她多泡會。

  可是她今天格外地不聽話,而自己嗓里的血痰也已快強忍不住。

  故,也沒在強求。

  待藺守之出門后,離兒一眶熱淚不覺而出。

  他的雙手有著無數(shù)道口子坑坑洼洼,是那么的褶皺滄桑。

  以前的他是那么的清俊有力。沉穩(wěn)中帶著幾分霸氣,可是如今的他似經(jīng)歷了歲月的摩擦,他到底出去干了什么,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縱是以前征戰(zhàn)沙場也不見他這般。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她不要像個傻子一樣活著。

  第二天,離兒故意起了個大早,待看到藺守之和疾風(fēng)匆忙而出,她悄悄地跟在了他們后面。

  “主子,你身體不能再扛了。再不買藥,你會沒命的。”

  “不會。”

  “就為了省那幾個錢,給夫人買糕點么?我相信夫人不吃那糕點也不會埋怨主子。主子又何必糟踐自己?!?p>  “她愛吃?!?p>  “主子,夫人愛吃,可以以后吃??墒悄@病再不治,就沒有以后了。”

  “你不懂。”

  “主子,就算疾風(fēng)求你了!你這病不能再拖了。”藺守之并未理會。

  “主子,你今天別去了,卑職自己也可以打兩份工?!?p>  “不可以?!奔诧L(fēng)自知犟不過他只得痛心無奈的跟著。

  而這些話卻分毫不差落入離兒耳中,只見莫離兒眉頭一皺心里默想著,省錢,糕點。

  難道她吃的那些糕點都是他省吃儉用換來的么,她何以受用。

  她一直跟著他們的腳步來到了一處曠地。

  只見他們和相關(guān)人士打了招呼,便開始一袋一袋背著米包。

  那米包看著是那么的沉那么的重。這就是他所謂的辦事么。

  他為什么要背包,又怎么會落魄至此。

  離兒再也控制不住,一晃出現(xiàn)在藺守之的面前。

  “離兒你……”

  藺守之頓時一驚,肩上的麻袋不覺而落。離兒婆娑著雙眼。

  “跟我回去,這不是你該干的。”

  “你看見了?是么?”

  “我讓你跟我回去,你聽見沒有?!彪x兒一邊哭著一邊敲著藺守之的胸膛。

  “離兒,你別哭,你的眼才剛好。”藺守之頓時上前止不住心疼。

  “你存心想讓我哭,否則你為什么瞞著我。我就那么好欺騙么?”

  “我沒有?!碧A守之突然定住離兒。

  “先跟我回去?!碧A守之害怕她再次流眼淚,只得依了她。

  回到家,離兒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逼迫著他們訴說著一件又一件她從未知道的事情。

  原來這一個多月,她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沒有錢,她有首飾可以當(dāng)?。槭裁匆讶兆舆^成這樣,這不是存心讓她自責(zé)讓她心疼。

  而藺守之還沉浸在離兒失而復(fù)明的喜悅里,情緒一時激動,突然暈倒在離兒面前。

  “藺大哥?!彪x兒頓時一慌高喊。在眾人的幫助下離兒將藺守之放在床上。

  “繡云繡珠和我出去。疾風(fēng)你留下照顧藺上將。”

  交代完。離兒便匆匆出了門。

  待藺守之悠悠轉(zhuǎn)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離兒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正要起身,便看見離兒端著藥從門外進來。

  “別動。躺下?!?p>  “離兒,我?!薄皠e說話?!?p>  “你哪來的錢?!?p>  “你別管?!?p>  “你是不是當(dāng)了首飾。我去贖回來?!?p>  說完藺守之作勢起身卻被離兒怒氣沖沖的攔下。

  “藺守之,到底是首飾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你重要。”藺守之脫口而出。

  離兒頓時啞口無言。

  “不許去?!?p>  可是藺守之已然起身。

  “藺守之,我讓你躺下,你是想讓我哭么?”

  “不是離兒。我……”

  “你什么你,那好你告訴我,我的首飾為什么不能當(dāng)。”

  “不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p>  藺守之轉(zhuǎn)過頭深情地看著離兒卻不說話。

  “為什么不說話,你不說,我明天把剩下的都當(dāng)了?!?p>  “不可以?!碧A守之頓時一急又是一陣狂咳。

  “對不起,對不起。你先躺下?!彪x兒輕拍著藺守之的后背。

  “贖回來。”藺守之再一次固執(zhí)開口。

  離兒見他如此固執(zhí)不得松口。

  “你若沒個原因,我是不會贖的?!?p>  “我送的,你不能當(dāng)?!?p>  “你送的,你送過我首飾?”離兒仔細搜了一下腦海卻搜不出半分回憶。

  “你頭上的琉璃釵便是?!?p>  “琉璃釵?”離兒順手從頭上拿出,這不是韋雋送的么?

  不對,她記得這釵是莫名就出現(xiàn)在她的妝案上,她甚是喜歡自以為是韋雋送的。

  難道是他,那羊脂環(huán),碧落簪,相思扣都是他送的?

  藺守之不敢看離兒只得沉默。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這就去贖回來?!彪x兒頓時上前壓住他正要起身的身子。

  “不許。”藺守之看著如此親近的臉龐忍不住扭過頭不敢直視離兒。

  “你送的,都太過精致,我甚是喜歡舍不得當(dāng)。我當(dāng)?shù)氖枪髟团c我的紅石耳環(huán)。”

  “真的?”

  “不騙你!先把藥喝了,那對紅石耳環(huán)當(dāng)了不少錢,夠我們吃半年了。你且放心,再不許把藥偷偷倒掉了?!?p>  “你都知道?”

  “我不僅知道,昨天我還親眼看見了?!?p>  藺守之又是一陣沉默。

  離兒知道他老毛病犯了,嘴角突然上揚,瞬時喝下一大口藥急步上前吻住他盡數(shù)無留地渡給他。

  那軟軟的唇還暖暖的在藺守之唇邊摸索。

  藺守之只覺一陣電擊,心速加快快到達桑眼。

  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是不是想讓我吻你?!彪x兒俏皮地說道。

  “我……”

  “你別說,我都知道。你就是想讓我吻你了。”離兒想通了,只有這個法子才可以讓他心甘情愿的喝藥。

  藺守之一時說不出話來,頓時把剩下的藥一口而盡,便羞澀的躺下側(cè)過身不敢看離兒,心里卻樂滋滋的想著。

  那個曾經(jīng)的離兒回來了,會對他撒嬌賣萌的離兒回來了,他好高興。

  可是正盡興的離兒怎么會放過他。

  離兒脫下鞋,便來到里側(cè)進了被窩。

  藺守之不敢睜眼,只感臉紅的厲害。

  “夫君?!?p>  藺守之突然一愣。

  有多久了,這兩個字就像與他訣別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現(xiàn)。

  他只能品嘗著回憶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

  “我知道你沒有睡?!?p>  說完離兒已捧著他的臉頰。

  “夫君,你的臉好燙?!?p>  說完離兒不覺將吻落在了藺守之的眉間心上。

  藺守之再也忍不住羞開了眼睛。

  自從遇到了她。甜蜜,苦澀,恐懼,心疼,還有那深深的思念每天都會在他的身上上演無數(shù)遍。

  這個時候他多想輕撫她的臉頰,可是他不敢,他害怕他一覺醒來所有又都會恢復(fù)原狀。

  正要開口,離兒就突然往他嘴里塞進一個蜜餞。

  “很甜的,知道你不喜歡吃藥特地給你買的。”

  藺守之默默咀嚼著不禁紅了眼眶,強忍住淚水。

  “夫君,好吃么?”藺守之幸福的將頭一低。“

  好吃以后還給你買?!闭f完離兒便摟著他閉上了眼睛。

  以前都是他摟著自己睡,如今就讓她摟他一次,也是別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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