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雀太傅府,凌子清親自登門拜訪。
莫臨風帶著滿腹的疑惑急忙出來迎接:
“不知閣下是?”
“花子啟?!?p> 帶著尊敬,凌子清認真地解釋道,他知道他的身份定會讓人起疑,但他已然不愿隱瞞。
如今獨孤已在西龍稱帝,無暇再相顧及控制花府。
韋聚星一手掌控著南雀的政局,又值鳳皇病重,南雀存亡只在朝夕。
莫臨風先前是見過假的花子啟,如今這又有一人聲稱自己是花子啟不免多了好些疑惑。
花子啟看出了莫閣老眼中的疑問,未等其出口便已繼續(xù)解釋道:
“韋府綁架了我,令韋雋替代了我的身份。多的我不方便多說,我受慕云所托,將這封親筆信帶與您!您還是快相過目,以免貽誤戰(zhàn)機。”
莫臨風一手接過信箋,朝藺守之深意看了一眼。
昨晚,他剛接到慕云的親筆書,怎么不到一天又來一封,為什么不一封交代而是分批兩封。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貓膩,但是當著花子啟他不方便表露,款待片刻,莫臨風便將花子啟送走。
隨后,莫臨風與藺守之雙雙移至書房,藺守之面不改色的立在桌讓深情專注:
“都墨筆了什么?”
莫臨風自覺將信箋遞過。
藺守之打開一看不知所以,正凝神之際發(fā)現莫臨風轉身來到書柜取出昨晚的書信,將之打開與另一封合起來做了個比較。
“可有什么發(fā)現?”
莫臨風對著藺守之凝神問道。
“尚未!”
藺守之極力注視其中想要解剖出其中的奧妙。
很明顯昨晚的信箋交代了獨孤行軍作戰(zhàn)軍糧戰(zhàn)車的時間數量和地點。
由于信交代的過于清楚反而讓人生疑,而今天的信是一首詩,
人去樓空思燕暖,
傾為誰留倚春闌。
銘心刻骨芳菲落,
平添苦意冷容顏。
莫臨風見藺上將一直盯著信看,自己便拿著信封左右觀察,突然莫臨風忽然一驚:
“快看!”
藺守之急忙回頭見莫太傅手中的信封已被撕開,信封的開頭處落了一行小字,從筆跡來看是慕云的草書無疑,
“乍見之歡,言是有緣?!?p> 莫臨風喃喃念道。
“你可知其意?!碧A守之速問起。
“尚未可知,不過定是和今天的信相關?!?p> “離兒知道。”帶著堅定,藺守之突然開口。
“離兒她,可以么?”
莫臨風生疑,離兒的才華是共知的,但是比起慕云的智,她還真的有待琢磨。
“她可以。”
莫臨風見藺守之滿臉的堅定,不覺有些欣慰,喚了丫頭傳來離兒。
還未入室,便聞其聲:
“爹,找我什么事?”
待身已沒入簾帷,離兒才看到藺守之,嘴角上揚起尷尬的微笑語道:
“你也在?。 ?p> 藺守之頭顱輕點算是回應。
“離兒,這是慕云寄過來的信箋,這行字和這首詩怎么解,你可知道?”
莫臨風將手中的兩封信箋通通交給莫離兒。
莫離兒接過一看,細細品味了一番,又細叨了兩遍,凝神冥想,不消片刻,櫻嘴輕開:
“這是一首藏頭詩?!?p> “什么藏頭詩。”
莫臨風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心想離兒這么說,定是有了答案。
“這第一句,乍見之歡,言是有緣。這一句開頭兩個字合起來就是一個詐字。而這封信的詩則不是每句開頭的首字而是為了掩人耳目采用遞進式藏頭,連起來也就是人為刻意。人為刻意這四個字又有玄機,人為就是偽,和詐對,刻意就是違心也就是說非她本意?!?p> 頓了片刻,莫離兒繼而道:
“許是慕云想說這封信有詐,是一封偽信,非她所愿而是在別人的逼迫下不得已而為之。想必慕云是受到了威脅?!?p> “那她為什么要分兩次寄?”莫老思神不覺問起。
“想是第一封定經過獨孤的眼,她不便多言,只用一句藏頭句直點主題,又害怕我們未看到或者未經察覺,便托人所寄第二封,詩的內容初看是失意之人的傷心事,細看來又另藏玄機。故,縱使被人發(fā)現也不會讓人生疑,但是她的目的,是讓信經過我的眼,故她一定選了一個她特別信賴之人,親送信過府,而信一經我眼,所有她想要表達的便都能一一開解?!?p> 離兒起身將伏案上的兩封信再一次拿起細細對比。
“你為什么能看懂?”
莫臨風帶著三分的不可思議。
“因為她用了我常因賣弄才華而喜用遞進式藏頭,想必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p> 說完離兒不禁隨意地一瞥,卻發(fā)現藺守之正溫情帶著熾熱的眼光目視著自己的所有。
離兒尷尬地咳了一聲,便帶著半邊羞澀急身退下了。
正要踏出朱門,卻被藺守之一把拽住。
“嗯……有事?”
離兒不得不扭過身回頭看著藺守之。
只見他另一支手伸去懷中取出了一包栗子糕和桃花酥輕放在自己的手上。
離兒頓然涌情卻不知言語。
只得接下后便匆匆離開了。
徒留莫太傅一臉的嗤笑。
藺守之卻好似什么都未曾發(fā)生一般,徑直走向幾案直語:
“獨孤的兵馬已前至到西龍的薩拉鎮(zhèn),不出兩日便將抵達西龍與南雀的邊關要塞?!?p> “這么說梅城和雪城即將開戰(zhàn)?!?p> 莫臨風收去所有的笑意,擔憂卻上心頭。
“鳳皇病重,我必留京待命,以防韋府圖謀不軌。”
莫太傅聽懂了藺守之的言外之意,如今雀熙城,盡數掌控在韋聚星手里。
藺守之一旦領軍出征,南雀必當大亂。
可是藺守之不出征,朝廷上下卻又無人可用。
“上將可有人選?!?p> 藺守之看了莫太傅一眼:
“鐘瑾已轉至雪城待命?!?p> “問題是誰將領軍這剛剛集結完畢的十萬新兵前往。”
“花子啟!”藺守之背過身看似隨意。
“你是說剛剛的送信之人?!蹦R風脫口而出。
見藺守之只是點了點頭,便知他這也是臨前乍想。
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莫臨風不知為何對他所做的所有決定都全盤信任。
也許這就是他的震懾力。
“他會同意么?”
“會?!碧A守之并無多說,但是他看的出花子啟急要建功立業(yè)的心思。
否則他不會剛剛在府一再過問,幾時起兵幾時集結,甚至擔憂新兵的作戰(zhàn)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