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出師不利
“…還別說，這大晚上的爬山真挺可怕的，指不定腳下竄出個什么奇怪的生物！”
“謝凡，你給我住嘴，不許說這些嚇人倒怪的！”
“嘁。不說點話，走這山路，你心里會更怕吧！”
“我才不是怕，再說了，有怕的人還走前面的嗎？！”柳玥左手持劍，右手舉著火把，回頭哼了謝凡一聲。
這山路有些樹木茂盛密集之處，還是挺暗的，柳玥與謝凡登山不久，便各自在路邊折了枯枝做了簡單的火把以此照明。
柳玥并不是怕黑，也不是膽小，而是怕路上走著走著踩到什么小動物，有點犯惡心，就在剛才路上她就差點踩死一只蟾蜍，這個謝凡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對了，謝凡。我們這幾天花了不少功夫在足跡上面，縣衙里，你的手下那些捕快中應該有人知道“足跡神探”邢山的事跡吧。怎么都沒有人提呢？”山路小道上，柳玥忽然道。
謝凡背著包裹跟在柳玥身后走，這時聽她提到這個，心下苦澀凄凄，回道：“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之前不是說要邢山出來做事他有個必要條件嗎？他們呀，是擔心若邢山那幫老捕快復歸的話，他們就得丟飯碗了?！?p> 再者，縣衙里那幫人私下其實都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整體，這點柳玥還不知道，也沒意識到。謝凡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告訴柳玥這個情況，她性格太直率，若被她知道了真相，以后縣衙里她的言行怕是會打草驚蛇。
在沒有找到好的方法或好的幫手對付他們之前，謝凡想還是暫時裝聾作啞為好！
“前幾任縣令都沒敢答應邢山的要求，這次去請他‘出山’，難道你要答應他那條件？”柳玥好奇問道。
“答應他也尤為不可，之后的事，方法總比困難多嘛。”謝凡樂觀笑道。
有邢山那一幫實干做事的人，謝凡倒是求之不得。至于縣衙人員滿額的問題，謝凡想到一個辦法，不過前提是先要請動邢山，再讓他能與自己配合。
這次我謝凡就用十足的誠意，劉皇叔三顧茅廬的堅持，不信請不動你邢山出山！
榆峰山四周榆樹很多，謝凡與柳玥借著月光的照映下，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一步一步朝峰頂走去。
中途他二人停歇了兩次，之后便又繼續(xù)攀登山峰。
炎熱的天氣，涼爽的山風，夜月山路上，一青年一女子，舉著火把，夜晚爬山，倒真是有些奇特！
幸好這山路上并沒有什么豺狼虎豹的，只是偶爾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滲人，還有他二人走路時幾次差點踩著蟾蜍、蟋蟀，其他倒沒什么。
臨近子時時分，謝凡與柳玥都走得腳軟腿酸，滿身的汗水，歷經一番艱辛，總算來到了榆峰山山峰上。
呼—終于——
“哈哈，登頂咯！”
“……”
半夜摸黑，爬到這山頂處，不容易呀！真是活久見，頭一遭干這事。
柳玥抹了抹額上汗珠，瞧謝凡那么高興，有些嗔怪道：“你那么高興個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呢，真的要在這山頂過夜么？”
“當然！都夜深了，也該睡覺了?！?p> “……”
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都得面對眼前的現實！
緊接下來，柳玥與謝凡在四周找了些柴生了個火，二人在火堆旁的兩塊空地上，鋪了點干柴，便將就著當床仰身躺下。
爬了這么久的山，身體已很疲乏了。
望著璀璨的星空，高掛于夜空中的圓月，兩人閑說著話，倒也并不感到害怕，也并不怎么無聊。
最后，謝凡依著柳玥的要求，想到大晚上，她一個女子跟著自己來吃苦，便努力回憶，接著跟她講述那射雕英雄傳的精彩后續(xù)。
也不知道柴火什么時候熄滅的……
第二天清晨，當縷縷晨曦照耀在臉頰上，謝凡慵懶地揉了揉眼睛，緩緩地睜開雙眸，并坐了起來：“哇，真美！”目光遙望見遠邊另一高山處旭日東升，其云層四周散發(fā)著火紅霞光，炫彩奪目。
“人也好美…”
當謝凡目光移向左側前方，山峰邊處，柳玥高挑頎長的身軀颯然俏立著，她抬目瞭望向遠方絢麗的天空，明顯也被旭日東升這一日出美景撼動到了。
謝凡瞧著這美景，美人，不由想到了“泰坦尼克號”那極度虐狗的一幕，倘若眼前的佳人能伸開雙臂，自己能上去抱著她體會下那般浪漫該多好。
謝凡正美好地想象著，這時佳人已回過頭來：“你也醒啦?！闭f著，柳玥又將視線望向了天邊?！皼]想到，早上的日出這么美，我以前竟都沒有發(fā)覺！”
柳玥早起練武已成習慣，兩刻鐘前她就醒了，本來想練武的，瞧見謝凡睡得正香，不忍擾醒他。卻不由被天邊的日出美觀所驚艷到了。
“謝謝我吧。沒有我，你現在哪會在這高峰處，也就看不到這么美的自然景象了！”
“是，我謝謝你！昨晚被蚊蟲咬得渾身到處癢，我也謝謝你！”柳玥將‘謝謝’兩字咬得很重，清澈美麗的眼睛狠厲地瞪向謝凡。
謝凡臉色訕訕，撓撓頭，打了個哈哈，昨晚他自己也是被蚊蟲叮咬得難受，睡一會兒，手舞足動一會兒，驅趕那些討厭的蚊蟲。
“話說，你怎么起來這么早，睡不著嗎？”
“我之前也是起來這么早的呀?！?p> 對也，在縣衙里的時候，她每天早早地就起來練武。這個女子，還真是奇特，好武成癡了，難怪她的武功會那么厲害！
之后謝凡拿出包裹，兩人各吃了一個面餅，就著水袋里的水，對付著早餐。高峰之上，飽覽著天邊逐漸升起的日出美景，倒不枉昨晚遭的罪！
再過了一會兒，謝凡收拾好包裹，兩人便開始繼續(xù)行程……
翻越了榆峰山，走過鄉(xiāng)村小道，快到巳正時刻，謝凡二人終于來到了良秋鎮(zhèn)，邢山的住處。
“是這一家吧？”
“是這家沒錯?！敝x凡瞧著眼前挺破舊的房屋，門上的對聯已殘舊待換，其對聯內容跟剛才問路時那路人所說的一模一樣。
“…請問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謝凡上前扣敲著木門，同時朝屋里喊著。
“奶奶，娘親，有人在敲門呢，我去瞧瞧！”
“去吧！”
“遙遙，慢點兒跑！”
依稀聽見里面的對話聲，過了一小會兒，門半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形嬌小、肌膚略黑，臉上有幾顆雀斑的俏美小少女，她著一襲粉紅色衣衫，梳著齊劉海長發(fā)，單肩有些奇特地斜挎著一個書包。
小少女探出個小腦袋，水靈晶亮的雙眸，先是仔細打量了一番柳玥和旁邊的謝凡，像是要將他二人記住似的，隨后方才脆聲問道：“兩位哥哥，你們是誰？來我們家做什么？”
“你是邢山前輩的孫女邢遙遙吧？我們是從縣衙來的，有困難想找你爺爺幫忙?！敝x凡打量著小少女，微微一笑道。
謝凡與柳玥來之前打聽過“老邢頭”邢山的近況，他本來有個兒子的，名叫邢柯，也在山臨縣任職捕快，誰曾想十二年前那次抓捕一個窮兇惡犯時殉職了，‘撒手’留下了剛生下女兒不久的遺孀。而那個孩子，邢山的孫女，想來就是眼前這個女孩了。
“嗯，我就是邢遙遙?！毙∩倥p點腦袋瓜道。
隨即小少女用有些好奇的目光瞧向謝凡，更多的是瞧向柳玥：“那你們找我爺爺到底什么事呀？”
“小女孩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的，先讓我們進去好嗎？”
邢遙遙一聽謝凡的話不樂意了：“哼，我才不是小女孩呢，我前天就十三歲了！”
“十三歲也是小女孩呀?！敝x凡又道。
“才不是呢。其實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們肯定是來找我爺爺幫忙查案的對吧，那你們好好表現吧！你們多半不會成功的！”
“額——”
“你們進來吧，這會兒我爺爺正在后院干活呢。”接著邢遙遙將門完全打開，讓謝凡與柳玥進屋，并朝里面大喊了一聲：“奶奶，娘親，他們說是縣衙來的，找爺爺有事！”
話語落，屋門前正忙著剝核桃青皮的一老嫗和青年婦女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來，待得知原來年紀輕輕看似普通的謝凡竟然是如今山臨縣的縣尊大人。
頓時二人不敢怠慢，她們將謝凡與柳玥請進了里屋，在屋門前籮筐里盛了一盤剛剝去青皮的鮮核桃，并倒上兩杯熱水清茶。
謝凡在走進里屋前，回頭瞧見那小少女邢遙遙居然蹲坐在外門口地上，低頭不知道在仔細觀察著什么。
隨后小少女從那粗布縫制成的簡陋書包里拿出了一小本和小瓶，再從小瓶中取了塊木炭，打開小本本用木炭在上面記錄著什么。瞧她那很認真的小大人模樣，似乎是在進行一件很重要的事。
謝凡喝了兩口熱茶太燙嘴，不及冷卻，便來到了后院，找到正在劈柴的“老邢頭”邢山，向他開門見山道明了來意，懇請他出手相助勘察最近山臨縣城里的連環(huán)殺人案。
甚至謝凡承諾他，可以讓他的那幫原捕快兄弟們也回到山臨縣衙復職。
邢山身形高瘦，須發(fā)花白，雖然已是花甲老人，但他眼里不經意透射出的眸光，卻是比絕大多數年輕人都還明銳，有精神。
當聽完謝凡的話后，邢山沉默思忖了一會兒，隨后卻果斷地拒絕了謝凡。
這個奇怪的邢老頭！
自己都已答應了他以前所提的條件，他怎么還是不愿復出，這令本滿懷希望而來的謝凡很是失落，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