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夜話
“都？”白天的那個小女孩看了一眼芙蘭達，雖然她什么都沒問，但是她想要表達的東西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我可沒跳崖。”芙蘭達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為自己辯解著。
梅爾皺著眉頭看向那個小女孩：“先從你開始說，你為什么跳崖？”
“我想找到那個蜥蜴叔叔。”小女孩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不這么說還好，剛說出口，梅爾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白天和你說的話你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吧？”梅爾簡直牙齒癢癢。
“對不起……”小女孩低下頭，但是隨后，她又昂起頭理直氣壯地說：“但是我沒有想給那個叔叔添麻煩的意思！”
“那你想做什么？”梅爾問。
“我，我想道歉，然后我想說一句謝謝。我忘記對他說謝謝了，然后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我感覺很對不起他，所以我……”
“先打住，這和你跳崖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雖然小女孩說得很感人，但是梅爾不吃這套。
“上次我就是遇到危險了他就出來救我了，這次我想我再遇到危險，他是不是也能來救我……”小女孩越說越?jīng)]底氣，看樣子就算是連她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你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問她話的人不是梅爾，而是芙蘭達，她本來在一旁是挨訓(xùn)的，但是聽到一半她都聽不下去了。
梅爾白了芙蘭達一眼，她心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考慮到芙蘭達是在幫自己說話，梅爾懶得去說她。
“但是我真的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我不知道該做什么去表達我心中的感想，我……”小女孩試著去表述自己的心情，卻終究表達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你想表達什么？”梅爾說，“別人幫你是興趣使然，你只要好好活著就已經(jīng)夠了，你還想要對他說什么？我之前給你說的話現(xiàn)在都白說了，哎。”
“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小女孩大聲說。
“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幫了大忙了。”梅爾嘆了口氣，然后說，“你什么都幫不到，別給人添麻煩，沒有人在乎你這聲謝謝的，如果你很在乎，我會幫你轉(zhuǎn)達，你不要再去接觸你永遠(yuǎn)無法觸及到的區(qū)域了，好嗎？”
“……對不起。”小女孩也知道自己給梅爾添了麻煩，無論有什么理由，她剛剛做了跳崖這種蠢事就根本無法開脫。
“我送你回去吧，別再到處亂跑了。”梅爾說完，看向芙蘭達，“你也一樣。”
芙蘭達再吐了吐舌頭，隨后，在梅爾的帶領(lǐng)下，芙蘭達和那個小女孩回到了小鎮(zhèn)上。
深夜的小鎮(zhèn)依舊喧囂，小女孩很快找到了回家的路。
梅爾帶領(lǐng)著芙蘭達回到了住所，她指了指床，示意要芙蘭達睡覺。
但是芙蘭達搖了搖頭，然后說：“我睡不著，我們來聊會兒天吧。”
“我？和你？”梅爾瞥了一眼芙蘭達，似乎十分不屑。
“怎么？你看不起我？”
“我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貴族身份就高看一個人一眼，而你除了貴族身份以外一無所有?！泵窢栒f。
芙蘭達點了點頭，指著梅爾作恍然狀：“對哦，就是這樣。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你和騎士先生那樣的人，即便是圣堂教廷的圣騎士也要對我們恭恭敬敬的，但我總感覺你們對我們的態(tài)度好像很普通，你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到了現(xiàn)在，芙蘭達也明白艾洛和梅爾肯定不是一般人。但她現(xiàn)在很好奇，在什么環(huán)境下成長的人才會培養(yǎng)出這種人。
芙蘭達也見過對貴族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人，也有那種對貴族天生帶有仇恨的人，但是艾洛和梅爾都不一樣，他們視貴族于無物。
用芙蘭達自己的說法來說，那就是貴族在這兩個人面前，就像是強大的魔獸在巨龍面前。斗獸場內(nèi)的魔獸們遇到了低自己很多階的魔獸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我們只是服從于圣堂教廷的一支特殊部隊，列國的國王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的存在?！泵窢栒f，“如果你的父王沒有和你說，我也不方便和你描述?！?p> “我也不是想打探你們的情報，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是在什么環(huán)境下長大的。”芙蘭達說。
梅爾聽到這話之后稍稍有些遲疑。
看到梅爾這個表情，芙蘭達又繼續(xù)說：“你如果不愿意說你的也無所謂，只要把騎士先生的事情說清楚就行了。你的經(jīng)歷我也不是很在意?！?p> “……哼。”梅爾冷哼一聲，然后說，“你不愿意聽，那我偏要說我的。我小時候?qū)F族這個身份沒概念，曾經(jīng)我也是一個半魔獸人?！?p> “你？你是什么？你用羽毛……你是鳥人？”芙蘭達問。
“……艾洛哥哥說如果把要保護的人砍死會被圣堂教廷懲罰，梅爾加油，你要忍住，你能忍住?！泵窢柎瓜骂^自言自語。
“抱歉抱歉抱歉，請繼續(xù)說?！避教m達連忙擺手。
“我以前是半龍人，變成半龍人的原因也不好說，教廷里面推測我是服用了龍的晶核?！泵窢栒f。
“你怎么吃這個東西？”芙蘭達故作驚訝。
“天空院的教育水平就這樣？怎么教出來個文盲？”梅爾微微蹙眉，表情中流露出了些許不屑。
芙蘭達撓了撓頭，然后說：“我才入學(xué)，不太懂這些東西。”
“哎——”梅爾輕輕嘆息，“現(xiàn)在幾乎不存在任何特別純粹的巨龍晶核，巨龍晶核的碎片散落在全世界各個角落，你呼吸的時候都有極小的可能吸入身體?！?p> 芙蘭達聽到這話之后，立馬屏住呼吸。但是她稍稍憋了一會兒之后立馬憋不住了，開始大聲喘氣。
“怎么沒憋死你呢?！泵窢柨粗@人裝瘋賣傻，干脆不搭理她繼續(xù)說自己的，“小時候我雖然是半龍人，但實力很弱，我在被圣堂教廷收養(yǎng)之前一直被周圍的孩子欺負(fù)。當(dāng)?shù)氐暮⒆油跏且粋€子爵的兒子，在他的長期關(guān)照下，我頭上的角被他們用石頭砸破，他們拿出樹枝當(dāng)做劍，嚷嚷著自己是什么安東尼皇帝，要屠掉我這頭巨龍。”
“所以你就不喜歡貴族？”芙蘭達很敏銳地抓住了“子爵”這個字。
“非常遺憾，我并沒有因此而討厭貴族，在我看來貴族與否其實都是一個樣。”梅爾一攤手，“這世間所有生命，除了艾洛哥哥外，都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