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一路被帶到世界政府,被囚禁在一處極為雅致的莊園之內(nèi)。
這莊園看似一片欣欣向榮,生機勃勃,可偌大莊園除了幾個服侍的下人,便只有桑尼孤零零一個人。
不過終究是會人進入這座莊園。
這天,天色尚微微亮。
一處清澈見底的小湖,周邊青草郁郁蔥蔥,有一斷臂之人手中執(zhí)一釣竿靜靜坐著。
“老師!”
費雷拉恭恭敬敬在桑尼背后行了一個禮。
“這里挺不錯!環(huán)境不錯!餐飲也不錯!不過就一條!這魚難釣??!都釣了兩天了!這魚沒一個開口的!”
桑尼手持魚竿坐在一個竹編凳子上慢悠悠道。
費雷拉聽罷苦笑一聲,顯然,桑尼還是不打算開口。
“學(xué)生很郁悶,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老師您用后半生去維護!”費雷拉不解道。
桑尼放下魚竿,轉(zhuǎn)身,靜靜看著費雷拉,一言不發(fā)。
費雷拉頭皮發(fā)麻,頭微微低下,雖然現(xiàn)在是上將了,比當年老師的身份和實力高了不知凡幾,更何論現(xiàn)在,但是此刻費雷拉仍然感覺自己難以呼吸,不自覺就感到自慚形穢。
“為什么?”桑尼嗤笑一聲。
“你見過我失信過嗎?”桑尼又淡淡笑問道。
“沒有!”費雷拉眼神微垂,大概知道桑尼接下來要說什么。
“那就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這么簡單!”桑尼道。
“所以老師您就背棄了世界政府的意志?”費雷拉鼓起勇氣反駁道。
“為民意志與為神意志怎可一視同仁!”
“老師您應(yīng)該知道神族在這個世界的特殊存在!”費雷拉搖搖頭,雖說大丈夫當為民生立命,可神族的地位不維護,則天下必亂。
犧牲小,成全大,這是位高者必須做出的決斷。
“我明白你的意思!”桑尼打斷了費雷拉的氣急敗壞。
費雷拉看著一臉慈笑的老人。
桑尼沉吟稍許。
“我是一名刀客!心若蒙了塵!刀便不快了!你見過哪一個政客武絕于世嗎?”桑尼淡淡笑著,宛若如往日訓(xùn)誡自己的學(xué)生一般。
“雖說世界政府基本以實力安排職務(wù),可天下十皇,盡皆遠離政治!為何?你就沒想過嗎?”
“你可知為何我不傳你春江?”
費雷拉身體一震。
“因為你自小就有從政的志向,可是使用春江的應(yīng)該是刀客,而不是政客!你明白嗎?”
費雷拉怔怔聽著,沒想到自己這個老師竟是因為這個不傳他名刀春江。
啪啪啪~
有掌聲響起。
“精彩!”
只見一白袍老者含笑出現(xiàn)。
桑尼皺眉,抬首望之。
“白心閣老!”
費雷拉連忙躬身,恭恭敬敬作揖,然后費雷拉起身對桑尼介紹道:“世界政府五閣老之一——白心閣老!”
桑尼眉毛一挑,著實沒想到會驚到五閣老這種層次。
“閣下之見雖有失公允!不過的確值得細細品味!”
白心長老眉目垂耳,笑起來如沐春風。
“沒想到那件事竟然讓我世界政府損失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老人笑著搖搖頭。
桑尼一言不發(fā),靜靜聽著。
“著實可惜!”白心閣老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接著空氣便安靜下來。
清澈見底的小河邊站著三個人,有人坦然若素,有人一嘆萬古,有人內(nèi)心忐忑。
良久那個一嘆萬古的老者嘴唇動了。
“你可知仲什國頂級家族左氏被神族滅族一事?”白心閣老問道。
“閣老!我去政府處理事務(wù)!”費雷拉神色一動,連忙作揖告別。
費雷拉說完便迅速離開,遠離此是非之地。
白心閣老隨意點了點頭。
“這個想必人盡皆知!”桑尼神色一動,待費雷拉離開之后便回應(yīng)道。
“沒錯!藍歷2401年2月16日,神族突然對外宣稱左氏少主左青云玷污神族神女!之后天下震動,極盛一時的左氏便在那一夜間滅族!”
“可是神女所懷的那個孩子——”
桑尼身心巨震,猛然間抬頭,只感覺整個人被萬丈深淵吞沒,手腳冰涼起來。
“沒錯!那個孩子便是你救走的那個!”白心閣老含笑看著桑尼。
“他不是尼古拉遺孤嗎?”桑尼失聲道。
“呵呵!沒想到你竟以為那個孩子是尼古拉遺孤!要真是尼古拉遺孤世界政府也不會將你通緝到這種地步!”白心閣老笑著搖搖頭。
“藍歷2402年1月1日那個孩子出生!只是正逢尼古拉一事罷了!神女生下那名嬰兒后便命身邊一仆人將其帶走,神族知曉此事之后便派人去追,最終追到尼古拉一族領(lǐng)地!正巧碰上尼古拉滅族一事!”
“我想當時那個仆人趁亂將這個嬰兒交于你手上之后應(yīng)該沒多說就忙著引走那些追他的人!所以你猜誤會那個嬰兒是尼古拉遺孤!”
白心閣老說完便含笑看著桑尼。
桑尼眼睛瞪得老大,沒想到當年救下來的孩子竟然不是尼古拉遺孤,竟然是左氏遺孤——神女的孩子。
“所以神族想找到那個孩子!而你便是關(guān)鍵!當年追那個仆人的人發(fā)覺之后折返回來尋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消失!數(shù)月之后你才被人發(fā)現(xiàn)!而這數(shù)月你將那個孩子藏身何處一直是個迷?”
“如你所說神族并非要對那個孩子趕盡殺絕?”
“沒錯!人家處理家事!你倒好,橫插了一腳!”白心閣老笑道。
“所以尋這個孩子是神女的意思嗎?”桑尼昂起頭顱問道。
白心一怔,看著桑尼決絕的眼神,良久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了!”桑尼笑著搖搖頭,意思很明白。
無論那個嬰兒身份如何便,嬰兒這個身份變不了,他攤上了一個無辜的命運,便要負責到底。
“我右手沒了!刀也沒了!命也無所謂了!沒必要把魂也丟嘍!”桑尼笑了笑,如同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是嗎?”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卻讓桑尼感到熟悉。
白心閣老皺眉,竟然有人靠近,是不知道他白心在這里嗎?
白心閣老回首,桑尼抬頭望之。
“阿呆?你不去追殺仇!來這兒干嘛?”白心閣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