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什么?!?p> 她定色,拉著我坐在一旁椅上道:“青月,不要妄自菲薄。芷蘭之姿便是上神中也是出挑的,他愛慕你,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而你又是九重天少有的上位女神,即便粉黛不施,也容若九春。這身紅衣,一生只此一次,你就不要任性了。”
她的話回蕩敞亮的殿內(nèi),我的目光落在被輕紗遮住的窗欞外,帶著一絲迷茫道:“不,這并非一生一次,這是第二次披上這身紅,從前我也是穿過的?!?p> 她眼神中露出一絲慌亂與閃躲,又打破這廂尷尬道:“可這是你與芷蘭的第一次,對于他,你是一個全新的你。”
娘啜了一口茶,也笑道:“從前你都不記得了,既已忘,那便是你命中已定,做不得數(shù)。只是芷蘭待你如何,娘自不必說,婚姻大事,不止對你對他,也是對我們整個碧青宮與太陰神境······你也八萬多歲了,不會這點(diǎn)事理都不知曉?!?p> 我扶杯一笑,一如四月驕陽下盛開的梨花道:“花神、娘,你們都多想了,我不過隨口說說罷,哪里就讓你們當(dāng)了真。芷蘭待我好,我心里跟明鏡似的,必然傾心對他?!?p> 娘亦放下杯盞,舒緩道:“你自小性子隨意灑脫,我與你爹也甚少管你事,從前的事姑且不論,但芷蘭這孩子我們是真心喜歡,自然也希望你們都好?!?p> 花神扶漓臉上泛著柔美的光,也笑道:“我當(dāng)真是羨慕你,擁有一個全心全意默默守著你,愛你幾萬年的男子。”
我睨她道:“怎么,今日你倒像是芷蘭的說客。但話又說回來,我對他無任何不如意之處?!彼煊植溥^頭,眼睛微張,好奇道:“難道是芷蘭心里在擔(dān)憂著什么?”
扶漓訕訕一笑,細(xì)長的手指戳我頭調(diào)侃道:“哪里是什么說客,我只是不想,天下間這般好的男子,怎么就看上了你這塊光有美貌的素玉白菜?!?p> 我故作生氣,站起身來,跺著腳,就要伸手上前撓她:“你······我怎么就素玉白菜了,我看你還是清湯掛面呢,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利嘴?!?p> 她‘嗖’的一下退到娘身側(cè),我止住身形,到底是想到娘還在,不該在殿內(nèi)一眾仙侍面前露出了如此閨閣少女的嬌羞之態(tài),臉霎時浮上一縷紅。
娘和軟的笑意如春風(fēng)拂面道:“你與扶漓自小在神都長大,她如今繼任了花神之位,尚有神位在身。雖你們都是上神,總歸還是有所不同。他日你要嫁去太陰神境,且不可如今日這般莽撞?!?p> 我和和緩緩道了聲‘是’。又想到自己早已是做娘的人了,只是失了從前的記憶。與芷蘭的婚事,看著周邊人忙碌的身影,倒有一種初婚為自己忙碌的淡淡喜悅。
芷蘭暗許我?guī)兹f年,這些時日又如何對我,神都眾人都見得明白。若往后今生千千萬萬年,我不負(fù)他,他也不會負(fù)我。
我垂頭,看著裙擺上走邊精細(xì),金絲點(diǎn)綴,繞繞纏纏的花朵,一如那放在不遠(yuǎn)未來的幸福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