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人明白了竇云柳的意思，卻不好自己開口，對丘大人微微示意，丘大人便即刻說：“這話好說，不如唐副捕頭在飛盜案結(jié)案前就暫時不用點卯如何？”
“這位大人真是爽快。”竇云柳高興說，“那我與小唐便走了，今日還要去追查當(dāng)鋪的出典人。”說完就站了起來。
眾人齊齊起身，丘大人對著唐易說：“雖然不用日日點卯，也若有什么進展也需盡快通報與我才是?！碧埔椎皖^稱是，跟著竇云柳和蟲子走出了華大人的辦公房。
直至走出府衙，唐易才對竇云柳說：“抱歉竇公子，我昨日回府衙后發(fā)生了一些事，所以今日便來府衙點卯，忘了和你相約的事了?！?p> “無妨?！备]云柳渾不在意，“你身在公門，自然不如我一樣自在?？墒俏壹热徽f了這案子我也要一起破，便可以給你多幾分便利，這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他頓了下，又接著說：“你說出了一些事，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唐易笑道：“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的。”
“那好，你我也算是朋友了，有什么不好處理的，只管跟我說?！备]云柳這話顯然是說慣了，一溜溜的很是自然。
唐易看了他片刻，突然“噗嗤”笑出了聲。竇云柳也覺得心情甚好，問：“你在笑什么？”剛問完，自己便已經(jīng)壓不住嘴角，笑了起來。
“我原以為竇公子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高傲得很，卻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唐易卻只是笑笑，轉(zhuǎn)了個話題說：“我昨天去戶房查了，京城有五個叫季玉堂的人，我們就從最近的這個問起如何？”竇云柳也不在意，自然說好。
兩人按著路程遠近去找尋名單上的季玉堂。
第一個季玉堂住在府衙附近不遠，是個老者。
第二個季玉堂則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第三個季玉堂是個攤販，唐易和竇云柳還有蟲子問了他的鄰居才知道他出攤的地點。等他們再趕到出攤的地方時，已經(jīng)是正午了，便湊合著直接在第三個季玉堂的攤子上吃了些烤餅當(dāng)做午飯。
這三人都不是琉璃樹的出典人，待吃完烤餅，三人又趕往第四個季玉堂的住處。
站在小院子外，唐易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老婦人，從門縫里看到唐易一身的公服就嚇了一跳。
“差爺！差爺有什么事？”
“老人家別怕。”唐易早已習(xí)慣這些普通人對官差的畏懼，“我們是來找一個叫季玉堂的人，他在家嗎？”
“您……您找玉堂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嗎？”
“不是不是……這樣，我也可以問問您，您知道他最近典當(dāng)了一個半人高的琉璃樹嗎？”唐易這話是套著話的，說完便注意著老婦人的神情。
老婦人原本還是戒備中帶著疑惑的，卻突然臉色大變?！傲鹆?？！你說玉堂當(dāng)了琉璃樹！”她突然扔下還在門外的唐易三人，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跑去。
看這樣子，出典人應(yīng)該就是在這家了。唐易和竇云柳對視一眼，都是松了一口氣，趁著沒關(guān)的院門就自己邁了進去。
既然進了院子，唐易便沒有急著要進屋。等了片刻，那老婦人就從一間屋子里走出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就又從院子后面出來了一個穿著月白直裰的年輕書生。
那年輕書生看到老婦人坐在地上痛哭，便急忙去將她扶起，又瞪著唐易幾人厲聲道：“你們是誰！為何欺我祖母！”
唐易見著老婦人哭得那樣傷心已經(jīng)是十分不忍，正要上前解釋，竇云柳卻先問道：“你認不認識齊賢書院的人？”
還等不及書生回話，老婦人便凄聲問：“玉堂！你是不是當(dāng)了琉璃樹！”
季玉堂渾身一震，有些局促地說：“祖母，我也是不得已……”
老婦人又是一聲哀嚎：“那是你爹留下的最后的物件?。 ?p> “祖母?！奔居裉糜行┦置δ_亂，“我們等下再說好嗎……還有官差在呢！”他好言勸說半晌，才終于把老婦人勸進了里屋，轉(zhuǎn)身對著唐易幾人，知道典當(dāng)琉璃樹的事情是他們告知老婦人的，臉色就不是太好。
“幾位，還請進來坐吧。”
唐易也不想多牽扯，便說：“不用，我們只是問幾句話，還請詳細回答?！?p> 季玉堂將手往身后一背?！跋雭砼c琉璃樹有關(guān)，我半月前就已經(jīng)典當(dāng)了出去，不知差爺有什么要問的？”
“你可認識齊賢書院的人？”
季玉堂自嘲一笑，“我要是認識齊賢書院的人，還用得著為了生計典當(dāng)父親遺物嗎？”
“那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典當(dāng)琉璃樹的事？”
“你看我祖母的反應(yīng)就知道，我如何敢讓別人知道此事。”
唐易聞言看了一眼竇云柳，竇云柳則問：“那是誰和你一起把琉璃樹搬去當(dāng)鋪的？”唐易也眼前一亮，等著季玉堂的回答。
“這個……是街頭的老鄭，他家有一輛板車，我用黑布罩住了琉璃樹才叫他幫我來搬的，事后又多給了十文的車費……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亂說?！?p> “老鄭是什么人？”
“他？就是一個賣苦力的腳夫?！?p> 竇云柳聞言也只能說：“你可以再回想一下，是否有將琉璃樹的消息與別人說起過，若是想起來了，就到府衙找唐副捕頭?！?p> 季玉堂應(yīng)了，又問：“敢問一句，這琉璃樹到底怎么了？聽你們這么問，是丟了嗎？”
“是，”唐易答，“不止琉璃樹，還有好些東西，甚至牽扯到了王府……所以你不要亂說，只要仔細回想有沒有可疑之處就行了?！?p> 聽到甚至牽扯到了王府，季玉堂才鄭重應(yīng)下。唐易和竇云柳又問了老鄭的住處去問了，果然真的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腳夫，人也十分老實，若不是看唐易是官差，還不會應(yīng)下給季玉堂運過東西的話。
走出季玉堂所在的巷子，唐易和竇云柳都有些失望?！澳阏f，會不會是典當(dāng)?shù)臅r候，有別人看到了，傳到了齊賢書院的人的耳朵里？”唐易不愿輕易放棄齊賢書院這條線索。
竇云柳說：“反正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查，不如去當(dāng)鋪問一問也不耽誤什么?！庇谑莾扇擞众s往當(dāng)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