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海水般襲來的痛感中,何遇迷迷糊糊地閉上來眼眸,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睡來過去。
迷迷糊糊中,何遇似是站立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之上,她疲憊地睜不開眼,只覺得眼前火光四起,刀劍聲不絕于耳,哭喊聲在耳邊盤旋。
這是哪里?為什么這么多婦女男子的哭喊聲?為什么這么濃的血腥味?為什么她心里好難受,心好疼!
何遇拼命地想睜開眼睛,但是怎么用力度睜不開。
“小姐,快跑!快跑!”一個稚嫩的嗓音喊道。
何遇閉著眼睛,但是覺得自己在拼命奔跑,耳邊風聲呼嘯,風吹在涼涼的,這種感覺過于真實,卻又清楚的知道不是真的,是夢。
“跑?你能跑到哪去?”耳邊的女聲陰森森的,尖銳的笑聲另人毛骨悚然,“這些人的命,你不用償嗎?全都因為你,因為你!拿命來!”
何遇只覺自己的心如同被人捏住了一般,似要炸裂,如同要窒息一般,這種感覺真實的不像是夢,她想開口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恐懼感一點點的將何遇淹沒。
“小姐!小姐?小姐?起來了?”
何遇猛地睜開眼睛,連著吸了好幾口氣,看著眼前的木樨,她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怎么了?”木樨擔憂地問道。
何遇長呼了一口氣,“做噩夢了,感覺太真實了……”
“小姐喝水?!比茉露酥杷f給何遇,“喝點水,緩緩神就好了。”
何遇抬眼才發(fā)現(xiàn)溶月已經來了,“你來了,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何遇笑著接過茶水,垂眼就看見念予趴在軟榻邊上,正擔心地看著自己。
“小念予,這段時間長胖了不少呢?臉圓圓的才好看嘛?!焙斡鋈讨目趥鱽淼碾[隱痛意,笑著捏了捏念予的肉呼呼的臉。
念予忽閃著黑溜溜的眼睛,“小姐姐,你做噩夢了?不怕的,有念予在,以后小姐姐睡覺,念予就在跟前守著,小姐姐一皺眉念予就叫醒你,這樣就不會做噩夢了,念予每次做噩夢的時候,娘都是這樣做的?!?p> 何遇心中暖暖,撫著念予的頭,笑道,“好?!?p> “夢都是假的,不用怕的?!蹦钣枵J認真真地給何遇說道。
何遇點頭,但是適才的夢真的是太真實了,那種窒息感,如果不是木樨喚醒她,她真怕會死在夢里……
只是心口的傷似乎不是那么疼了,可以忍受了,何遇轉身下了軟榻,念予這個小人精立馬將何遇亂丟的鞋子撿來,放在何遇腳邊。
“念予怎么這么乖呀!”何遇驚呼道,這六七歲的孩子,一陣陣比大人還反應快,何遇看著念予,適才念予趴著倒還沒看出來,此時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似乎又長高了不少,“念予是不是又長高了呀?”
“嗯嗯!念予長高了呢!“念予揚起頭看著何遇。
何遇見念予的衣服似乎都有些短了,笑道,“等下讓木樨姐姐叫人給你做幾身漂亮衣服好不好?衣服都有些短了?!?p> “小姐不必了,奴婢找些布頭在袖口和裙擺處加長一下就好了。”溶月趕忙開口推辭道,“這衣服是進侯府后新作的,還新新的,再做就浪費了?!?p> “溶月,你不用多說了。衣服而已,費不了什么事。木樨,給溶月和你都量一量,各做幾套?!焙斡霾蝗菥芙^道。
對于身邊的人,何遇一向大方,絕不虧待。
木樨向來與何遇沒大沒小習慣了,也不客氣,笑嘻嘻道,“謝謝小姐?!?p> 溶月見狀也不好推辭,“溶月謝謝小姐了。小姐大恩大德,溶月實在無以為報。”
“那便不用報?!焙斡稣0土艘幌卵劬?,笑嘻嘻道。
“念予也要謝謝小姐姐給念予做新衣服!”念予脆生生地說道。
何遇摸摸念予的頭,“乖~我過去看看季青臨,木樨帶念予和溶月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吧。”
“是。”木樨答應道。
何遇走后,溶月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終究沒忍住,結結巴巴問道,“木樨,王爺……王爺他怎么了?”
“王爺膝蓋有舊疾,一直在醫(yī)治,前日和小姐去宮中給太皇太后請安,小姐落水了,王爺為了救小姐,也入了水,加之用內力,導致腿疾惡化了?!蹦鹃睾唵蔚卣f道,“王爺對我家小姐,可真是沒說的。”
溶月點了點頭,“小姐善良,自然是值得王爺待她這么好?!痹捠沁@么說,只是溶月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像是傷心,又像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