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維戈,你沒事吧?!蔽牡嘛w快地?fù)溥M(jìn)莫洛維戈的懷抱,像一只撒歡的小馬駒。
“我很好,非常好,毫發(fā)無傷?!蹦寰S戈揉著文德那一頭柔軟的金發(fā),輕聲地安慰著文德,許久文德才放開莫洛維戈的懷抱,文德的關(guān)心讓莫洛維戈十分感動。
另一邊,索倫將卡爾斯托洛奇失去意識的身體交給趕來的衛(wèi)兵之后,徑直走到莫洛維戈的身邊,文德對這個始終令他捉摸不透的男人的看法變得愈加撲朔迷離,他在塞斯蒂安救了文德和莫洛維戈,但是在奈克瓦爾卻又放任卡爾斯托洛奇對莫洛維戈痛下殺手,即使他認(rèn)為卡爾斯托洛奇并不一定能致莫洛維戈于死地。
“我對自己與你達(dá)成的協(xié)議更加的滿意了。”索倫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在文德看來,像一條蛇的微笑,他的獨眼中閃著如同渾濁的冰塊那樣既清澈又讓人猜不透的光芒。
“我倒是更加的后悔了,同魔鬼簽訂契約的下場,通常都不會太好?!蹦寰S戈看著索倫,如同看著一尊立在旁邊的雕像一樣。“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做?!彼鱾惼届o地答道。
“我想,我和他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在塞斯蒂安的所做所為,我也并沒有大肆宣揚,卡爾斯托洛奇盡管心胸狹窄,但絕不至于像個瘋狗一樣對我咬著不放,更何況,這兒是奈克瓦爾王城,他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這其中必然發(fā)生了什么。我想,你一定清楚,不是么?尊敬的索倫將軍,雖然我并沒有感受到你的氣息,但我知道,從卡爾斯托洛奇對我動手那刻開始,您就一直在旁邊觀戰(zhàn),恐怕您不能將這簡單地解釋為巧合吧。”莫洛維戈的面龐隱著淡淡的怒氣,他的神色越發(fā)嚴(yán)肅,目光像剛才的閃電一樣逼視著索倫。
“果然對一位活了大半個世紀(jì)的人撒謊是不明智的?!彼鱾惸樕系男σ馐諗苛似饋恚侵华氀蹍s帶著深不可測的笑意?!拔蚁蚩?安薩維斯國王說起了您,他對您很是欣賞?!?p> “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莫洛維戈逼問著,他那咄咄逼人的語氣令文德大為驚訝。
“我向他說了我們達(dá)成的協(xié)議。”索倫絲毫不將莫洛維戈的責(zé)問放在眼里,他久經(jīng)戰(zhàn)場而磨煉出來的那種淡然的氣質(zhì)令他像是見遍了種種萬千世態(tài)一樣豁達(dá)。
“所以呢?”莫洛維戈寸步不讓。
“沒有什么,國王對您很欣賞?!?p> “所以他在我和卡爾斯托洛奇之間搖擺不定,所以是他默許了這場決斗,所以卡爾斯托洛奇才會這么不顧一切?!蹦寰S戈言辭激烈,像一頭發(fā)怒的老獅子一樣責(zé)問著索倫?!八?,其實是你,把我置于這種境地,天吶,我真后悔和你達(dá)成什么狗屁協(xié)議?!?p> “你害怕了?!彼鱾惙磫柕?,他平靜的就像他頭頂上那碧藍(lán)的天穹。
“我只害怕你,因為我不知道你究竟還會把我們置于什么樣的境地之中?!蹦寰S戈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還有關(guān)于文德,記住你答應(yīng)了我什么?!?p> “我時刻謹(jǐn)記在心,畢竟,我可不想承受你的怒火。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你的怒火。”索倫微微頷首回答道。
莫洛維戈像是望著一口深不見底的泉眼一樣看著索倫,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那就好。”他不再看索倫一眼,領(lǐng)著文德徑直離開了,文德回頭望了一眼,索倫雙手負(fù)在身后,他像是在向遠(yuǎn)處眺望一般昂然而立,一朵云飄在他頭頂上的天空之上,淡的像一抹輕柔的羽毛。
第二天,克利回來了,雖然僅僅一天不見,文德卻非常想念他,相比于王宮中的其它人,像一只鵝一樣永遠(yuǎn)安靜不下來的克利給他的感覺親切的多,克利依然穿著鮮艷如火的深紅色仆服,一雙白手套永遠(yuǎn)都是那么的一絲不茍。
“我聽說,昨天我不在的時候,您就鬧出了件大事兒,不是我吹牛,如果我在的話,保準(zhǔn)不會出這樣的紕漏,聽別人說,整個宮殿都著火了一樣可怕,睛好的天,突然就像是要下雨一樣刮起了黑風(fēng)......”
“是的,沒錯,那是魔法,很強大,很可怕?!蔽牡虏幌朐俑死^續(xù)回憶昨天的場景了,他刻意將話題岔開:“你的孩子怎么樣,我猜你肯定回家看他去了?!?p> “對的,沒錯,文德先生,他長的非常壯實,比您都壯實,我很欣慰,他將來一定大有出息?!币惶岬娇死暮⒆?,他就止不住話匣子了,文德拉著他四處游走,他們無所顧忌地聊了一路。
“我聽說很快索倫將軍又要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也許明天就會出發(fā),誰知道呢,他們的行蹤總是那么的......”克利突然止住了話語,他恭敬地侍立在一旁,雙手端在腰間,垂下眼睛和頭顱,用禮貌而小心翼翼的語氣說道:“卡妮公主殿下,向您問安?!?p> 文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他不像克利一樣,在這等級森嚴(yán)的王宮之中練就了一身眼觀六路的本領(lǐng),所以好一會,他才看到穿著一身金色衣裙的卡妮娜站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
卡妮娜淡金色的頭發(fā)像金絲線一樣柔軟,光潔的額頭同她姐姐一樣美麗,淡灰色的眼睛透著惹人憐愛的光芒,她神情高傲,身材瘦削,像一只孤獨的白鴿一樣站在那兒看著文德。
“哦,是你啊。”文德滿不在乎地打著招呼。
文德的無禮嚇壞了拘謹(jǐn)?shù)卣驹谝慌缘目死!翱菽裙?,請您不要生氣,他剛來王宮中沒多久,很多規(guī)矩都不清楚,這是我的錯,我向您道歉?!笨死麚]舞著兩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像兩只上下翻飛的翅膀,他帶著仆人做錯事時貫有的那種驚恐和無助的表情向卡妮娜請求原諒。
卡妮娜看都沒看克利一眼,她徑直地站在文德的面前,鼻子高傲地皺了一下,然后用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聲音說道:“對不起?!?p> 本來表情十分急切的克利聽到這句若有似無的道歉后直接驚呆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文德只聽到卡妮娜模糊地咕噥了一句話,他皺起眉頭問道:“什么?”
卡妮娜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了不得的決心一樣直愣愣地看著文德,這倒把文德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卡爾斯托洛奇先生,不應(yīng)該這么過分,盡管他沒有傷著你們,但是他確實做的不對?!笨菽茸詮淖蛱煸趯m殿之巔同文德分別后,就一直在翻來履去的想著這件事情,文德不計前嫌救了她,為她抵擋卡爾斯托洛奇的魔力沖擊,在看到莫洛維戈被那可怕的火焰吞沒之后她也嚇壞了,她內(nèi)心單純而善良,只是有點兒任性,因此,當(dāng)她看到文德那么關(guān)切莫洛維戈的時候,她為自己沒能阻止這場戰(zhàn)斗而感到深深地自責(zé)。
“哇哦。”文德的驚訝的一時竟有些不知如何才好,他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兩圈之后停留在卡妮娜因羞怯而略微有些泛紅的臉上。“沒什么,我和莫洛維戈都挺好,那個人怎么樣了,我是說,卡爾斯托洛奇先生,他的身體恢復(fù)了嗎?”文德為了掩飾尷尬,不自然地笑了起來。
“卡爾斯托洛奇先生的身體依然很虛弱,他下不了床,不過醫(yī)生說他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擾,我也就沒有多問了?!笨菽扔行┦涞卣f道,看得出來,卡爾斯托洛奇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他是你的魔法導(dǎo)師嗎?”文德好奇地問道。
“是的,他教了我很多魔法,但是我運用的不是很好,他很厲害,雖然他不如你的導(dǎo)師。但在我心里,他依然是一個偉大的而值得尊敬的魔法師。”卡妮娜神情莊重地說道,這讓文德將把卡爾斯托洛奇在塞斯蒂安的所做所為都大聲的說出來的想法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唔,沒錯,他確實很厲害,這一點不得不承認(rèn)。不過莫洛維戈不是我的魔法導(dǎo)師,我的導(dǎo)師是泌克爾特星光塔的伊塔洛斯長老,他是星光塔萬人景仰的大長老?!蔽牡买湴恋卣f道。
“那個白胡子魔法師是你的什么呢?”卡妮娜好奇地問道。
“嗯。他是我的朋友吧?!蔽牡峦嶂X袋思考了半天回答道。
“好吧,挺令人驚奇?!笨菽确笱艿鼗卮鸬?。
“也不完全是,他也是我的魔法導(dǎo)師,但是他從來沒有教過我任何魔法,除了煉金術(shù),很有用,我們在塞斯蒂安救了許多人的生命。”文德從來沒有想過他和莫洛維戈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伊塔洛斯長老將他托付給莫洛維戈照顧,也許想過讓他教我魔法吧。
“好吧。他看上去是個很好的人,看得出來,他非常關(guān)心你,很少有人敢那么和索倫叔叔說話,連父親都從來沒有過,可是他就敢,而且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