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便是海底針上的針鼻子眼兒。
咋變臉比變天還快捏?我不就想吃幾個油乎乎的大肉包子,至于把我趕出來么,一個個摳門的樣!
妞兒被無情推出房門,衣服鞋襪還有隨身的小包包一同被扔出來。木頭房門真是可憐,狠狠被柳千羽關(guān)上,發(fā)出痛苦的吱嘎吶喊。
地上的衣服都是新的,我撿起穿上,還挺合身,左看看右看看,青底暗花絲綢夾棉套裝,領(lǐng)口胸襟和袖邊褲腳繡金絲祥云圖騰,光看這身刺繡就知道是大手筆,棉鞋幫羊毛里,古代版的UGG啊,還是純手工的。
欣賞完新衣服,背上我的小包包,我邁開...不好意思,我揉揉眼先,睡多了,腦子有點(diǎn)糊。
這...這還是我熟悉的蘭馨院嗎?
我跑出院門,墻上確實(shí)掛著蘭馨院的木牌牌,我再看看院子里頭,一頭牛在啃草,一只羊在啃草,一頭豬在啃草,什么草這么好吃?
一籠子雞,一籠子鴨,一籠子兔子,大水缸里蹦跶的是啥?魚?
空氣里飄散得都是有機(jī)肥料的味道,氣味很是豐富有層次啊...嘔~
我得趕緊逃,趁東南西北風(fēng)沒發(fā)現(xiàn)我之前溜之大吉。不管是誰往蘭馨院塞了這么多活肉,這破壞他們美好家園的罪肯定得安在我頭上,雖然吧,我不是很在意他們一見到我就想撕了我的眼神。
然,以往,我有包子這個大護(hù)身符,就算把他們院子里的蘭花全薅了...呃...好像有這么干過,幾歲來著?不管!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妞兒想干嘛就干嘛,誰還不能把我怎么滴。
但是,現(xiàn)在今非昔日,誰讓我失寵了呢,真是自己作的,失戀兩個大字就差刻在臉上了,旁人大概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跑到樹林,我左看看,沒人,右看看,沒人。
好,拍拍手,還是沒人。
再拍拍手,人呢?
我找找,看看這附近有梯子沒有,許久沒爬過墻了,不知道包子有沒有讓人把附近的梯子收起來,順著方圓十米我找了一圈又一圈,沒找著,看樣子是收起來了。
我對著空氣大聲叫道:“看看啊,哪棵樹好爬一些,能抗得住妞兒爬還摔不殘的!嗯,這棵太細(xì)...這棵太矮...呦西,這棵好,壯實(shí)!咳咳,我爬啦!我真的爬啦!”選中一棵模樣端正的大樹,我搓了搓手,哈了哈氣,收著肚子貼向樹干往上蹭。
我蹬,呲溜~滑~
我再蹬,呲溜~還是滑~
扒拉半天,我愣是沒爬上去,我倒吸一口氣,感慨道,看來爬樹這項(xiàng)運(yùn)動只適合瘦子,想當(dāng)年,那么高的樹,妞兒蹭蹭蹭...
這心里的小火苗啊,蹭蹭蹭~干嘛呀,有這么胖么?連樹都歧視胖子么?
作為一棵平凡的樹,怎么連讓人上,的覺悟都沒有噠?!
站在大樹下,抬頭望天,我決定用這棵樹發(fā)泄一下妞兒心中的怒氣。
我舉起手,放下,打它吧,我手疼,我抬起腳,踢它吧,我腳疼。
等一下!我為什么要站在這里跟這棵樹較勁?妞兒想干什么來著?按個空格,來個回放,嗯,我想起來了。
我靠著大樹坐下,雙手抱膝,頭窩進(jìn)膝蓋里做足了被遺棄兒童樣,哼哼唧唧半天,選中一個完美的哭腔,開始我不怎么完美的表演,“元齊拓欺負(fù)我,你也欺負(fù)我,大家都欺負(fù)我!嗚嗚嗚~”瞄一眼,依舊風(fēng)靜樹止,加大分貝,嚎大聲點(diǎn):“嗷嗚嗚嗚嗚嗚~我要把你砍成兩截,劈成四段,削成無數(shù)小筷子給元齊拓使,他的飯量怎么那么大,嗷嗚嗚嗚嗚~”
聲音中充滿了幽怨,幽怨中又帶一點(diǎn)期盼。
嘿嘿...來了!
“別嚎了,莊里沒有狗,你招不來?!?p> “嗷嗚~”我仰頭長嘯,嚎叫聲響徹小樹林,樹上的小鳥被驚飛好幾只。
元齊拓的嘴角微抽,不耐煩地看我一眼,道:“叫我出來干嘛?”
“嗷嗚~”
這次改眉腳抽動,“你到底要干嘛?”
“嗷嗚~嗷嗚~??!你打我干嘛!”我薅住他的腰帶,他順勢把我?guī)饋?,去,這腰帶質(zhì)量不錯,挺結(jié)實(shí)的嘿。
伸手揉揉自己的頭,好像摸到一個小鼓包,這貨真狠,幽怨小眼神狠狠瞪住他:“你想謀財(cái)害命先殺后奸嗎?啊!你還敢打我!”氣得我使出家傳絕學(xué),周氏無影腳,我踢了踢啊踢啊,頭被他摁住,就光看到地上的腿影踢啊踢啊踢啊。
“你要是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彼谕{我,他竟然敢威脅我,妞兒是有這么不受寵了嗎?
我乖乖抿上嘴巴,想了想,算了,還是不說了。
這么多年來,我含辛茹苦栽培他教育他,供他吃供他喝,還帶著他一起去看藝術(shù)展,主題叫做:美人出浴圖鑒。
他現(xiàn)在這樣對我?
情之所至,有感而發(f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dāng)初我就不該把你救出來,不救你出來我就不會讓你學(xué)武功,不讓你學(xué)武功你就不能這么橫,不那么橫你就不會對我這么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是慧眼識珠,而是有眼無珠,以為帶回家的是只貓,沒想到養(yǎng)大的是只小花豹,小豹子長大了不認(rèn)喂他吃魚的可愛的漂亮的聰慧的機(jī)智的善良的...”
元齊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僵硬地微笑,打斷我,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屬下定當(dāng)盡心竭力執(zhí)行?!?p> 我顫抖著手指對著他,道:“你...還打斷我說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dāng)初我就不該把你救出來...”
“夫人!有事兒您吩咐,成么?”元齊拓捂住額頭,我猜他的潛臺詞是:俄滴神啊~
達(dá)到目的,我勾住他的胳膊大臉盤子緊貼,衣服里是裹了鐵片了么?這么硬。
“拓,你是妞兒最好的哥兒們,是不是?你也別搖頭,你口是心非我知道?,F(xiàn)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全力配合,關(guān)乎你哥兒們我未來的命運(yùn),你幫是不幫?”
“你先說?!边@調(diào)調(diào)怎么跟他師父一樣,不剛剛還說盡心竭力呢么。
“我不想你當(dāng)我的影子了。”
他停住腳步,深眸里沒有一絲波瀾,好一會兒,薄唇里逸出一個:“好?!?p> 我抱住他的腰,像小貓一樣在他胸口蹭啊蹭啊啊,咧嘴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走走走,我?guī)隳眯┖每吹男乱路?,這身黑衣服妞兒看膩了都,以后我們就住在一起天天見,你得穿的好看點(diǎn),我才能多吃兩碗飯。每次叫你出來還要唱拍手歌,拍得聲音小吧,你還聽不到...你干嘛?走呀?!?p> 我興奮地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可他就像一尊石像立在原地任我怎么拉也不走,神情里盡是說不清道不明。
我松手伸出食指指向他,警告道:“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妞兒的兩只耳朵聽到你說好的,你不許反悔。你敢說話不算話我跟你沒完,我就...我就...畫圈圈詛咒你,詛咒你娶世間最漂亮,最迷人,最柔情綽態(tài),最嫵媚動人的妻子,而你,嘿嘿,我就祝福你一輩子不舉。”
所以說,溝通很重要。后來我才知道,元齊拓以為我想讓他出莊,他才說的好。他是自己腦子不好使還是欺負(fù)我腦子不好使,我會舍得放他走?
笑話,他走了,誰給我去釣魚,誰給我去打肉,誰給我做打手嚇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