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晨子似乎聞到了米粥的清香,她安撫好胸腔里那顆狂亂跳動的心后,擠出一絲微笑問:“我們能進(jìn)去看看嗎?”
“好吧?!?p> 張婉兒答應(yīng)著朝里屋喊道:“爸爸,有一位阿姨來看你。”
盡管屋內(nèi)并無回應(yīng),張婉兒還是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領(lǐng)路。
米晨子領(lǐng)著小女孩跟在張婉兒后頭,一滴淚很快就要溢出,她頭一低,掉到了白花瓷磚上化作無形。
她跟著張婉兒進(jìn)了臥房。
張家健果然正在給一個女人喂粥,因為女人頭發(fā)的遮擋,她看得不太真切,因而走近了些,再換了換角度,當(dāng)徹底看清時,她的心咯噔得差點沒有跳出來。
她正驚慌之際,張家鍵開口了。
“你是?”
“對不起,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米晨子說完直奔洗手間而去。
那里有這個家唯一的一面大鏡子。
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無論如何都照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看著鏡子里這張漂亮而陌生的臉,使勁敲打腦袋,只想確認(rèn)沒在做夢。
張家健見她剛才有些失常,緊忙讓張婉兒過來看看。
“阿姨,你還好吧!”
“我還好。”
米晨子出了洗手間,跟著張婉兒再次去了洛小米的房間。
此刻,她鎮(zhèn)定了不少,微笑著對張婉兒說:“我是洛小米的朋友。”
“阿姨,你從來沒有來過?”張婉兒半問半陳述。
“一直想來,但沒找到機會,今天路過就來了,沒想到你媽出事了?!?p> “你不知道我媽媽出車禍的事?”
米晨子猶豫了一下,然后用力地點了點頭,愣愣地看著張家健將一口粥給女人喂了下去。
“她這樣多久了?”
“三天,腦細(xì)胞大量死亡。”
“會醒嗎?”
張家健苦澀地?fù)u頭。她知道張家健內(nèi)向也不善多言,對小芭蕉道:“你先跟姐姐玩,我想跟洛阿姨單獨談?wù)効梢詥??也許,也許能喚醒她?!?p> 張家鍵自然不信她口中的奇跡,但出于禮貌,他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她聽到張家鍵對張婉兒說:“婉兒,今天是你生日,我們?nèi)ソ^綠幽香吧!”
張婉兒搖頭:“爸爸,我不想去,我想陪著媽媽,我還要做作業(yè),如果我不乖,媽媽肯定會生氣的?!?p> 又一顆淚掉落在了米晨子的衣袖上,她從來都不知道,張婉兒原來這么懂事!
米晨子剛才對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久好久,思緒在雜亂的夢境與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里交織糾葛,不知道孰真孰假,卻越想越亂,最后只得放棄!
米晨子從那間有些陰晦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去吧,回來,跟你媽媽說一說絕綠幽香,說不定她會醒來呢?帶你去那,不正是她的愿望嗎?”
張婉兒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又禁不住好奇地問:“真的嗎?阿姨你是怎么知道的?!?p> “就是知道唄?!?p> 那一刻米晨子真的好想告訴張婉兒,其實她就是洛小米,她就是她的媽媽,不知為何,靈魂卻附在了另一個陌生女人的身上,可理智告訴她,不能說,萬一說了,她真如夢里被警告的,灰飛湮滅呢,她不能冒此大險!
再者就算警告是假的,他們會信嗎,也許還會以為她有神經(jīng)病,以后她還怎樣接近照顧張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