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道紀和風(fēng)吹雨兩人還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兩人前一夜的酒似乎還沒有消,這時只見一只黑鷹,從遠處的天邊“撲哧撲哧”的飛來,風(fēng)吹雨正在迷迷糊糊的雙眼,將那只鷹停在了他的手臂上,解下來那鷹腿上的信囊,醉醺醺的看著那信,在看了片刻之后,風(fēng)吹雨的醉意全無。
他也連忙拍醒張道紀,道:“兄弟兄弟!快看!”
張道紀爬起來看了字條,也立馬清醒了,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教主讓你回去執(zhí)掌總壇而已,不是蠻正常的嘛!”
風(fēng)吹雨嘆道:“五年之前,我在天機大會上輸給了蔡鈺行,這五年來,我強練武藝,就是為了想報當(dāng)年的一劍之仇,這次讓我回去執(zhí)掌總壇,我又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報這仇了?!?p> 張道紀笑道:“風(fēng)哥,不是我打擊你,我前面已經(jīng)碰到過蔡掌門了,在小弟看來,他的武功比你高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風(fēng)吹雨道:“哦?你們交過手了?”
張道紀笑道:“風(fēng)哥,我現(xiàn)在的武功與你比起來如何?”
風(fēng)吹雨道:“單憑武藝來說,你的確比我現(xiàn)在要高了不少,但是真正打起來的話,我的臨敵經(jīng)驗畢竟比你豐富,應(yīng)該半斤八兩吧!”
張道紀笑道:“不錯不錯,但是當(dāng)時我和柳云霓二人聯(lián)手夾擊蔡鈺行,卻只能打了個平手,你覺得你能打的過他嗎?老老實實回去再練個五年吧!兄弟!”
風(fēng)吹雨本身也是個豪爽的人,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回去執(zhí)掌總壇去了,兄弟保重!”
張道紀一拱手,也不多說什么,又躺在床上睡著了,風(fēng)吹雨笑了笑,穿上外衣,提上長劍,便關(guān)門而出。
直到日上三竿,柳云霓才把他拖了起來,領(lǐng)著他去逛那繁華的羊苴咩城。
這羊宜咩城不愧是一國之都,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富麗堂皇,哪是一般州縣能夠相比的,二人逛了一會兒之后便走在那綠蔭的小道上,夕陽西下,陽光映在柳云霓臉頰,頓時讓張道紀看的癡了。
這時張道紀忽然覺得腦后生風(fēng),立馬拔出一把長刀向后刺去。
哪知那人力道奇大,雙掌一合,便接住了張道紀這招出其不意而又極其狠辣的刀法。
張道紀回身一看,那人竟然是“麒麟手”狄無殤!只見狄無殤向張道紀一腳踹來,而張道紀急忙變招,對著他那一腳,借力一跳,奪回了華青刀。
狄無殤道:“我弟子的血海深仇不能就這么算了,老樣子按江湖規(guī)矩,欠債償錢,殺人償命!今天你就把你的小命擱在這兒吧!”
張道紀面無表情,他知道他技不如人,憑借著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麒麟手”相抗衡,但是現(xiàn)在他別無選擇。
于是他便是展開快刀,只見那華青刀刀刀如電,勢如破竹,柳云霓看得只感覺頭暈?zāi)垦#撬植荒芤崎_雙眼,因為這關(guān)乎著她意中人的性命。
只見張道紀的刀法越來越亂,已經(jīng)絲毫不成章法,但是他的刀法凌厲,再加上他說習(xí)得的內(nèi)力奇特?zé)o比,雖然他的刀法越來越亂,但卻越來越快,狄無殤雖然占得了上風(fēng),不過依舊要躲避他刀上的鋒芒。
麒麟手畢竟是麒麟手,狄無殤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完全占據(jù)了上風(fēng),柳云霓即使想去幫忙但是絲毫插不進手,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這時,狄無殤忽然往張道紀的刀背上一彈,麒麟手何等的力道,張道紀頓時感覺虎口劇痛,右臂變得酸麻,頓時被狄無殤將那刀彈向了天空,只見他正要一掌朝著張道紀的百會穴擊來,只張道紀道:“且慢!”
狄無殤收住了手上的勢力,道:“看起來你好歹是當(dāng)世英雄,說吧,你還有什么遺言?”
張道紀慘然笑道:“我哪里算是什么英雄?不過只是刀上的魚肉罷了,只求狄先生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答應(yīng)要陪云霓游玩這羊宜咩城,明天此時此刻,我定在這里等候狄先生大駕?!?p> 狄無殤看了眼張道紀,道:“我怎知你不會逃走,要是被你叫上了燭龍教的高手,我怕是要被置身于死地!”
張道紀喝道:“我張道紀是燭龍教護法!燭龍教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食言!”
狄無殤瞟了眼柳云霓嘆道:“你也是一個有情人,又不是你殺了我的弟子,你一定會是我的知心好友,罷了,明天我在這里等候你,去吧!”
說罷,他便飄然而去。
柳云霓急忙跑到張道紀旁邊,給他推宮過血,道:“大哥?你不會真的要明天到這來赴死吧?”
張道紀朝著她微笑的點了點頭,柳云霓似乎已經(jīng)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他的堅定,她也知道他的這位大哥向來將信譽看得比性命還重。
柳云霓不禁臉色蒼白,慘然道:“大丈夫能伸能屈,難道,你真的要……”
她還沒有說完,張道紀便搖了搖頭,止住了她的話頭,笑道:“走吧!我還沒有帶你看完這美麗的城市,我的路,也還沒有走完,你傷心什么呢?”
張道紀牽著柳云霓的手在那街上走著,張道紀總是想逗柳云霓笑,但是柳云霓怎么也笑不出來,張道紀便道:“云霓,我便只有這么一天的時間,我可不希望這一天就這么過去,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那便是幸福的一輩子,我們能在一起一年,那也是幸福的一年,哪怕只有一天,我希望這一天也是幸福的一天。”
柳云霓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淚,顫聲道:“可是我不希望只有一天,我希望是一輩子,不!哪怕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夠!”
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在了張道紀懷里,哭了起來,張道紀拍著她的肩膀,眼框也紅了,但是他依舊安慰柳云霓道:“別哭,別哭,我不是還沒死嗎?而且我明天過去,又不會束手就擒,到時候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柳云霓擦了擦眼淚道:“好了,不說了,只有這么點時間了,能快樂一刻便是一刻吧!”說罷她挽著他的手,去看戲去了?!?p> 他們兩個晚上也沒有回客房,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相處的每一寸光陰都是比萬金還珍貴。他們二人在草市一直玩到雞鳴破曉,才回客房休息片刻。
但是兩個人都睡不著,過不了多時,便就爬了起來柳云霓道:“你如此愛酒,而這滇地的美酒,更是天下一絕!不如我們便去喝它個幾百斗,為你壯行!”
張道紀一拍桌子笑道:“如此甚好!如果沒有那幾十碗酒下肚,我在黃泉路上都會遺憾的!”
他們找到當(dāng)?shù)刈钣忻囊粋€酒家叫做“謫仙樓”,雖然大理國地處西南,但是這酒家的酒卻不少,各個地方的酒都有一些,尤其是那黃酒,更是佳釀,張道紀一聞味道,就知道是正宗的紹興女兒紅。
于是他們便開了間干凈的上房,讓小二叫了不少酒,還讓這里最好的大廚燒了一桌子的菜,二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快到了與狄無殤約定的時辰。
張道紀看了那正溫著的酒,道:“我生平雖然好酒,但是這一生來,卻一次都沒有喝過溫酒,這酒味道如何?來!云霓,干了這杯酒,我便要上路了?!?p> 柳云霓道:“大哥!喝酒前,不如先作詩一首?!?p> 張道紀搖晃著手里的酒杯,道:“好!”
于是他便說道:“
浪子江湖十年游
美眷佳緣難得久
血濺衣衫面不憂
不如飲盡一杯酒”
說罷他仰天準(zhǔn)備將酒一飲而盡,柳云霓眼眶濕潤了,和他相處的這段日子之后,在她心底,她早已將他這一切瞧得比自己重要得多,這樣的人,難道要就此送了命嗎?
柳云霓不加多想,腦海中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她趁著張道紀飲酒的時候立馬使出“天門拂穴手”點了張道紀三個大穴。
張道紀頓時渾身動彈不得,酒杯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張道紀顫聲道:“云霓,你這是做什么?”
柳云霓垂淚笑道:“大哥!在我心中,大哥的命便是我的命,所以我去了也是一樣的,大哥保重!”
說罷她便隨手帶上了長劍,合上了門,只聽張道紀大聲嘶吼道:“云霓!云霓!你在犯什么傻?快點回來!為了我,你不值得!”
但是此時此刻,柳云霓已經(jīng)遇上的輕功離開了酒家,張道紀趕緊用內(nèi)力沖穴,他內(nèi)力高深,柳云霓點這三個穴道就沒有下重手,張道紀預(yù)計一炷香的時間,應(yīng)該就能沖破穴道。
柳云霓走出了酒家,只聽天空一聲驚雷,似乎馬上要下起了雨,她快步走到了前一日約定的地方,狄無殤已經(jīng)在那里了,只聽狄無殤道:“張護法呢?他難道沒有膽來了嗎?”
柳云霓喝道:“不準(zhǔn)這樣說我大哥!我與我大哥宛如一體,你要報仇來找我也是一樣的!來吧!”